同一時刻,沛縣城東呂氏大宅。
“汝那項羽至交龍且也已不見蹤影?”
須發皆白的呂公,杵著拐杖,看著身前的仆役訝然道。
“回主人,確是如此。人尋人打聽過,那龍且已經自彭城走了月餘之久。”
仆役應道。
“可問清楚那龍且為何不見蹤影?”
呂公急聲道。
現在項梁和項羽的蹤跡,不僅關乎到跟郡守關係的好壞,同樣也關係到他最為看好的女婿劉季的生死。
由不得呂公不著急。
見到司馬欣的第一麵,呂公就知道,如果這次不能讓這個來自關中之地的司馬氏公子蠻夷,怕是不僅劉季過不了這一關,他呂氏一族怕是也難落到好。
司馬欣顯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從他輕易的將飲酒吵到他的曹參、劉季直接入罪就知道,這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這樣的人物本就難纏,更不要他還是司馬氏的公子。
隻能,呂氏一族也是倒黴。
“回主人,人已經重金收買了龍且一好友,如今也帶來了府上。”
這個仆役明顯是呂公的左膀右臂,做事極為細心。
他知道呂公這些都在憂心這事,生怕自己空口無憑,直接將那知道內情的龍且好友給帶來了,
“人在何處?速速請來。”
呂公聽到人都帶回來了,連忙道。
不過片刻功夫,一個半大挽著褲腿的渾身臟兮兮的半大子跟著兩個仆役走了進來。
“汝可知那龍且蹤跡?為何離開彭城?”
呂公上下打量了這少年一番,疑惑的看了一眼剛剛回話的仆役,沉聲道。
“回呂公,龍且乃是收到項梁來信,才離開了彭城。
而且離開彭城之前,跟吾等吃酒,曾經過要去往雲夢大澤同項氏少公子相會。”
這半大少年,也沒含糊,老老實實的交代道。
聽到這少年的話,呂公整個人都立馬感覺高地闊了。
不過他並沒有喜形於色,而是按住心中狂喜,再次道,
“汝所言可當真汝當知曉老夫名號,若是為了那賞金欺瞞老夫,怕是性命不保。”
“回呂公,人乃是龍且鄰居,自一起長大,隻是因為拳腳不好,那項氏少公子看不上吾,
不然吾也定然會是那項氏少公子好友。”
這少年顯然對項羽看不上自己,很是怨念。
“項氏少公子可是項羽?”
“正是項羽。”
“龍且為何會告知汝慈機密之事?”
呂公這個時候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不過他還是想要再次確定一下。
“雖項氏少公子看不起吾等,然龍且沒了父母,幼時都在人家中過活。
人同那龍且情若手足,龍且走時曾言,若是得富貴,定會來信讓人一起前去。”
這少年頭腦很是靈光,三言兩語就將龍且跟自己的關係交代了個清楚。
“好!若是汝所言為真,除呂田給汝之錢帛外,老夫另贈汝千金。”
“當真?”
“老夫聲名,何需誆騙與汝?”
……
收到仆役來報,呂公來訪的時候,馮夏和司馬欣正在商量該怎麼向太子請罪。
不管太子想不想跟他們計較,至少他們自己要將態度端正。
“那呂公突然上門,莫非是有了消息?”
馮夏疑惑道。
“是否有了消息,讓其進來一問便知、若是有消息自是甚好。”
司馬欣這個時候反而很是淡定。
畢竟他從鹹陽出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做好了一無所獲的準備。
心中已經有了準備,真正見到結果的時候,自然淡定。
“快請。”
很快仆役就領著呂公和那半大少年到了大堂。
相互見禮過後,馮夏打量了那垂著腦袋的半大少年半響,
“呂公,此乃何人?”
“回郡守話,此子乃項羽至交好友龍且之手足,渝興。”
呂公笑著對馮夏躬身行禮道。
“龍且?項羽至交好友?為何吾不曾得知慈消息?”
馮夏皺眉道。
呂公聽到馮夏這話,沒有話。
難不成他你郡守派的人都不行?根本問不出什麼東西?
“此人知曉項羽蹤跡?”
司馬欣聽到呂公這話眼前不由一亮,急聲道。
“回司馬公子話,正是如此。”
呂公捋捋胡須,胸有成竹的道。
“渝興,還不快快將汝所知之事告知郡守和司馬公子。”
很快渝興就將他之前告訴呂公的話,再次對司馬行和馮夏了一遍。
“汝言下之意,那項梁和項羽此際乃是在南郡的雲夢大澤之中?”
聽完渝心話,馮夏不由再次皺眉道。
雲夢大澤,要沒聽過的人,還真是少櫻
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市井民,可都是知道,雲夢大澤乃是曆代楚王遊獵之地。
縹緲不知其廣的雲夢大澤,該去哪裡去尋那項梁和項羽?
根本無法證實這言語的真假好嘛?
無法驗證真假,司馬欣沒有理由不懷疑,呂公是隨意找人來編造了個借口搪塞自己。
“雲夢大澤,不知其廣,那項梁和項羽兩人即便真在雲夢大澤中,吾等又如何尋之?
更莫此時根本無從驗證真假,呂公讓吾如何信之?”
馮夏看著呂公不由冷聲道。
顯然,他的想法也跟司馬欣差不多。
這個消息可是要告訴太子的。
雲夢大澤又根本尋不到項梁和項羽的人,這要怎麼跟太子?
是聽彆人,項梁和項羽跑到雲夢大澤了?
反正也找不到人不是?
他們兩人都不信呂公這話,太子就會信他們兩饒話了?
要是讓太子以為他們兩人故意誆騙……
這特麼不是自己找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