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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聽到有黑果子,已經滿意了,他點點頭,沒有解釋什麼是稻果,“那之後我的族人會帶著陶碗來找你們,到時候在哪裡碰麵?”

“你們來就往前飛一點!”原指著小河對麵說道,“這邊!我們族人主要在這邊活動,看見了會帶你們來我們的領地!”

原指的方向,就是離部落領地更遠些的地方,川往那邊看了看在心中記下方位,應了聲“好”。

羽族和熊族並不是很熟悉,所以沒有再做交談。

見川要飛走了,原還不放心地囑咐道:“是那種光滑的陶碗!不要帶錯了!”

可鳥兒已飛快地竄上天空,扇扇翅膀往遠處飛去。

“也不知道他記住了沒啊,”原低聲嘀咕了一句-

今天,川回來得有些晚,遙沒有坐在火堆旁吃飯,而是站在平坡邊上向川常回來的方向張望著。

“你怎麼才回來呀,遇到了什麼事嗎?”大鳥落地後,遙邊上下打量著川邊問到。

鳥兒很樂意享受遙的關心,向遙又走近了一步,把腦袋貼過去蹭了蹭說,“沒受傷。”

“我遇到了熊族,他們有你想要的東西。”

遙驚喜地張大雙眼,“真的?!他們有什麼?”

“黑果子,”川答道,後又想起什麼,不是很確定地說,“還有,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這個。”

“他們還有蜜?!”這下遙更驚喜了,“他們給換嗎?”

“嗯,我們先去找族長。”

川變成人形,拉過遙的手,向人群走去-

“你說,熊族想要陶碗,他們可以用獸皮、黑果子還有那什麼蜜來換?”族長聽完川下午偶遇熊族的事,再次和他確認到。

“對。”

族長笑嗬嗬:“可以呀,族裡有了黑木,大陶窯也能產出好的陶碗了,咱們再忙活幾天就去找熊族!”

“好!”

不用說,看遙興奮的樣子就知道,這次他也要跟著去。

族人都聽說了要去熊族做交易的事情,接下來的幾天,大家製陶更積極了。

自從遙把製作有光滑表麵的陶碗的方法教給大家後,現在部落裡燒製的都是這樣的碗和罐,至於陶鍋,燒製陶鍋要麻煩些,加上之前忙著解決大陶窯的問題,所以他們還沒嘗試。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這邊的土不一樣的緣故,遙總覺得現在燒製出來的器具要更堅固一些。

這次,他們燒製了大批的陶碗和陶罐,多準備點總沒錯,說不定還能換些彆的東西-

一陣寒風刮來惹得獸人一陣哆嗦,不由得咕噥一句,“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

“讓你去燒窯你不去,那邊暖和!”石屋裡的草看著兒子縮著肩膀的樣子有些好笑。

“不是我不去呀,那邊每天都圍滿了人!我都還擠不進去!不說了,我飛出去溜一圈!”

鳴說著就變成了鳥兒,見川正從陶窯那邊走過來,就衝著他喊道,“川,走不走?”

兩隻鳥兒結伴而行,變成獸型後,鳴一下子就暖和了,而且現在的天氣對於他們來說,正是飛著最省力的時候,鳥兒隻用張開翅膀,風會指引方向。

剛才鳴的話,倒是提醒了川,天氣逐漸變冷,過兩天去熊族,遙坐在他的背上會不會冷?他準備多去獵幾張新皮子-

等到出發那天,川果然拿出了一張新獸皮給遙披上,他把獸筋串在獸皮邊緣,給遙披上後再把獸筋兩頭係在一起,這樣就能把小雌性罩住了。

“誒,你這個好!獸人坐在鳥背上就不冷了。”

這次溪也要去,他用胳膊肘抵了抵身旁的鵬說:“看到沒!人家川對遙多上心!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你胡說什麼,孩子都這麼大了,”鵬一臉無奈,不過也該給溪也準備一個披風。

在羽族,獸人隻能有一個伴侶,鳥兒對伴侶很忠誠。

陶碗和陶罐都用草墊包裹著隔開,以防在路上被磕碰。

因為部落裡三個種族的獸人都有燒陶,所以都分了人去,去時還是羽族帶著其他獸人飛過去,速度快,加上天空不像地上,偶爾會遇到小坑小坡,陶器磕碰的概率更小。

等換完東西回來再由角族、馬族的獸人馱回來,這樣羽族的獸人們也能休息休息。

川領著鳥兒們飛到熊族獸人指的地方,盤旋了一陣。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獸人的聲音。

“羽族!這裡!”

“啾——”

鳥兒們聽見聲音,調轉方向來到旁邊的空地,先慢慢把陶器放下,才落到一旁變成人形。

熊族的獸人跑過來,有些氣喘籲籲,“你們終於來了!上次聽原說了,還以為很快就能見到你們呢。”

嶽走上前和他打了個招呼,“我們多準備了些陶碗,還帶了陶罐來,看你們需不需要。”

“陶罐,那是什麼?”杞疑惑問道,又招招手,示意羽族的獸人們跟上。

“你看了就知道了,”嶽說完一愣,隨即笑出了聲——遙的話還真是好用,現在他也常說了。

部落的獸人們跟著杞走了沒多久,就聽有“嘩啦啦”的水聲傳來,再走兩步,就看到了一條稍寬的小河,小河上架著幾根被削過的粗壯圓木,而熊族的領地,就在河對岸。

“是羽族來了!”

“我的陶碗!”

原正縮在山洞裡睡覺,迷迷糊糊被族裡的動靜吵醒,睜眼一看發現是大鳥們來了,他趕緊跑過去,胖乎乎的身體一點不顯笨拙。

熊族的族長石從人群裡走出來說:“好了,彆把羽族的獸人們嚇到,後麵的,原!變回去!”

“哦,”大熊性格溫和,趕緊變回了人形。

部落的獸人們把陶器擺出來的時候,好多熊族獸人都跑回山洞去把自己準備用作交換的東西拿過來。

“這是什麼?”有人指著陶罐問道。

“這個?”遙把罐子拿起來,“這是陶罐,可以放東西在裡麵,東西不容易灑出來。”

熊族一聽,立刻懂了遙的意思,紛紛喊道:“誒,這個好!我要換這個!可以用來放我的蜜!”

獸人們沒想到他們的陶罐這麼受歡迎,也沒想到熊族的人這麼多,他們的陶碗和陶罐一下子被換完了,還有好多人抱怨他們帶少了。

嶽哭笑不得,這還是他們這幾天趕著多做了才有這麼多。

遙專門留了兩個陶罐沒換,就用來盛熊族獸人們嘴上提到的蜜,他嘗了一口,可甜了!

這次遙如願換到了黑果子,回領地後又可以帶著部落的獸人們做好吃的了。

獸人們換了果子和獸皮就要走,現在返程,到了夜裡應該能回到領地。

雖說熊族已經有獸人去抓魚打算招待他們了,但想到羽族早點回去,就能早點燒陶,他們就能有更多的陶碗,也就不挽留他們了。

石在族人期待的眼光中走到嶽麵前說:“要不下次我帶著族人過來?這樣你們也不用再辛苦搬來搬去。”

“那好啊,你們沿著小河走,我們的獸人看到了會領你們過來,”嶽笑著點頭,熊族的獸人很熱情,他們對陶碗、陶罐的喜愛讓製陶的獸人們都很有成就感,他很樂意與熊族打交道-

回去的路上,交換的果子和獸皮就由馬族和角族的獸人馱著,雖說他們也願意背著羽族的獸人們走,但是鳥兒更喜歡飛在天空的感覺。

遙係著披風倒也不冷,跟著川翱翔在天空也讓他覺得自在。

溪還有好幾個羽族雌性也披上了獸皮,不過他們隻能用手把獸皮角捏住,防止獸皮被吹掉。

走著走著,地上的馬族突然停了下來。

第37章 麥果與初雪

“啾——”

頭鳥長啼了一聲, 其他鳥也回應著,隨即大家就調轉了方向,向地麵飛去。

“怎麼了?”遙聽不懂羽族的獸語, 隻是川和鳥兒們都齊齊調了頭往下飛, 遙俯下身子抱住了川的脖子問道。

川的聲音被風刮得七零八落, 遙湊近了才勉強能聽清, “下麵獸人停下了, 族長說去看看。”-

“江,怎麼停下了?”

角族在前頭領路,馬族在後麵跟著,走著走著一匹馬兒就掉了隊, 還是彌時不時看了看族人才發現。

“啊?哦!彌,這裡有種草, 好香啊!”江被叫到,像做夢突然被驚醒似地站直身體,發現大家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了,他本該追上去,可是他好想嘗嘗這個草。

彌看到江回應了他之後還站在原處不動, 他尾巴掃了掃,無奈地走過去。

“什麼草把你迷成這個樣子?”

江不好意思地來回踱步, “嘿,就是這個,”他用鼻子往前點了點, “不信你聞!”

彌本來不信邪,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把頭垂了下去。

“怎麼樣,香吧!”

江見彌一直低著腦袋不動, 覺得他肯定也是被迷住了,得意地說。

彌抬起頭來想回複他,但嘴巴裡正嚼著那香噴噴的草,他還沒來得及點頭,江就瞪大了眼睛,“好啊你!怎麼就先吃上了!萬一有毒怎麼辦!”

不過看他那樣子,更像是在怪彌怎麼自己先吃了。

角族也發現了有人掉隊,停下腳步轉過頭,遠遠地衝他們喊道:“你們倆乾嘛呢!”

這也就是為什麼羽族在天上看到地上的獸人全都停下了。

鳥兒們降到低空盤旋,發現族人沒什麼危險才落地。

嶽走在前麵,衝著馬群喊道:“怎麼突然停下了?”

“江發現了一種草,”此時彌已經把草咽了下去,這草果然很香,至少他也很喜歡,好想摘點回去給喬嘗嘗。

“嗯?”遙聽到這個就來勁,他從川的身旁鑽到人前,“讓我看看。”

而江到現在還沒把這東西吃到嘴裡——剛發現這種野草時,他就被彌喊住了;見彌吃了沒事,他正要吃,甚至把草都拔下來了,又被羽族問上話。

他隻好把手中的草遞給遙,“就是這個。”

“嗯?這裡有麥果?!”

遙看到江手裡有幾顆麥粒,吃驚道。

江疑惑地歪了歪頭,這東西叫麥果?

“這個,小黃果子,還有嗎?”遙指了指夾雜在草間的黃色顆粒問道。

“你說它啊,不知道,我就在這片地采的,我說的好吃的草是這個!”江拿起手中的草搖了兩下。

遙這才注意到江真正想展示給他的東西,這草三片葉形成一簇,還開有紫色的小花。

族長看其他獸人也圍了過來支著腦袋看,就讓大家原地修整了。

遙拉著川,在草叢裡細細尋找麥果。

這麥果也是個好東西!不過和稻果一樣,處理這種果子有點折騰人。

他撥開馬族很喜歡的野草就能發現藏在草叢裡的一兩株麥果,遙彎腰采集了好一會兒,發現手裡才隻有細細一把,這樣可不行。

“你說這果子真有這麼好?”

“真的!磨成粉後,能放很久,做法也很多!頂飽!”

嶽一聽能久放還管飽立馬就把休息的獸人吆喝起來,於是馬族的人忙著割野草,其他的獸人忙著幫遙找麥果。

回到領地時天果然黑了,尤其是他們還在外麵采集了一陣,傍晚隻好又麻煩羽族獸人們帶著大家飛回領地。

看著獸人們滿載而歸,部落又把陶鍋燒熱,為疲憊的獸人們送上熱湯。

“你們怎麼還帶了這麼多草回來?這也是在熊族那裡換的?”柳疑惑道。

遙捧著碗喝了一口熱湯,開心地回複道:“不是!是我們新找到的野草還有麥果!等明天阿麼來幫忙,我給你做好吃的!”

柳看著遙活潑的模樣眼中帶笑,“還叫阿麼啊?”

“嗯?”

遙後知後覺,理解了柳的意思,有些害羞地避開他的目光小聲叫了一句。

“阿姆。”-

接下來的幾天,部落閒下來的獸人都在幫著遙舂麥果,這東西果實也太小了,要不是之前遙做出來的東西都很成功,好些獸人就要放棄了。

天氣也越來越冷了,最近風刮得很大,連圍在陶窯旁的獸人都少了,現在大家隻想呆在能擋風的石屋裡。

遙覺得是時候把肉乾給做起來了,每次狩獵餘下的肉,部落會留著第二天吃,有時候甚至會留到第三天,之前也是他疏忽了。

還有地窖,果子放裡麵能保存得更久,隻要這裡的冬天不像上個冬季一樣,那部落還是可以不缺吃地、暖暖和和地度過這個冬天。

遙說乾就乾,隻要他想做的是利於部落的事情,族長都很支持。

於是,建好石屋後稍微清閒一點的部落又忙碌了起來,雄性獸人去挖地窖,雌性獸人來做肉乾,連小獸人也沒能逃過,被叫去把麥果的果皮和果實分開。

之前遙已經給大家做過肉乾了,隻是當時做肉乾的準備工作都是川幫著他完成的,這次遙帶著雌性獸人們從頭做起,先是把肉分成肉條,又用黑果的汁水配著其他果子的粉末給肉醃上,之後就是把肉風乾了。

遙打算一批肉乾用來炒熟,另一批用來熏製,兩種不同的口味能豐富部落獸人們的用餐體驗。

挖地窖的獸人時不時就來請教遙接下來該怎麼挖,他們就怕把這地挖塌了,把人埋到裡麵,到後來雌性獸人都笑著叫遙去那邊幫忙。

“行了遙,你過去吧,肉乾我們已經會做了!就算滋味沒你做的好,那也比肉湯好吃多了,現在是肉乾沒了你可以,地窖沒了你可不行啊!”

遙無奈地點點頭。

說起來,之前懷了幼崽的族人都有了些變化,當然,其中變化最大的還是懷雌性幼崽的雲。

他的肚子大大地鼓起來,走路都得把腰托著,遙很習慣這樣的場景,因為人族懷上幼崽都是這樣的。

可對於部落裡很少出現雌性小獸人的羽族來說,卻很稀奇,現在大家要是在石屋外碰到雲都得勸上一句讓他趕緊回去歇著。

揣蛋的雌性獸人之前在外形上一直沒什麼變化,現在也能看出小肚子微微凸起了,其中有一兩個獸人已經有了一些小腹下墜的感覺。

部落趕在土凍住之前把地窖挖好了,大家暫時沒感受到它的妙處,不過這也不是短時間能看得出來的,獸人們已經有意識地把果子存放進地窖裡了。

因為時間有限,部落裡隻挖了這一個地窖。

在初雪來臨的前一天,遙把麥果的果實磨成粉,準備給部落的獸人們做些新鮮的吃食,小獸人們對這次的食物又恨又期待——他們為了把麥果的果實清理乾淨,眼睛都挑花了!

最後遙決定給部落的獸人們烙餅吃,為了照顧各個獸人的口味,野菜餅和肉餅都做了一些。

這次食物的做法和以往都不一樣,遙又遭到了大家的圍觀。

隻見他把麥果粉和水在大的陶碗裡拌勻,果粉揉著揉著竟成了團狀,遙又把這看上去軟乎乎的白色團子取出來放到石板上揉到光滑,然後分成小份,用乾淨的木棍把它們擀成薄片。

野菜餅和肉餅就是分彆在團子裡加入切碎的野菜和醃好的肉糜,最後同樣會被壓成薄餅。

這可費了些功夫,好在後來有幾個獸人來搭了把手。

把陶鍋燒熱煉油,再把薄餅放進去煎至兩麵金黃才取出來,煎素餅和野菜餅的時候還好,煎肉餅時那可是香味四溢,這次遙沒有加麻樹果和辣果進去,但這樣反而把肉原始的香味給激發了出來。

餅煎出來得先晾涼,但此時旁邊已經有好幾雙手蠢蠢欲動了。

“呼,呼,燙死我了,但是好好吃!”

“嗚,我原諒麥果了!”柏小手捧著餅吃得很歡,當時說再也不想見到麥果還是說早了!

角族和馬族的獸人更青睞野菜餅,這也是遙預料到,特地給他們做的,這兩族的獸人性格會內斂些,但是每個人都捧著餅吃得一臉滿足。

遙看著大家吃得開心,自己也很有成就感,就是因為有這一群捧場的獸人,他才樂意做吃食!

就像川平日回來晚了,遙會給他留熱湯一樣,這次川也搶了幾張餅等著遙一起吃。

遙收拾好,跑到川的身旁坐下,剛張口想說什麼,川就遞來一張餅塞到了他的嘴裡。

“唔!”

川微微勾起嘴角看著遙瞪大眼睛的模樣,溫和地說:“快吃吧,現在餅不那麼燙了,吃起來正好。”

遙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餅捏在手裡,想著,可不是正好嘛,在寒風瑟瑟的初冬,這一張熱乎的餅還真是暖手又暖胃!-

吃完飯的時候月亮還好好地掛在天上,等獸人們回到石屋,月亮仿佛也鑽進了被窩。

半夜,雪花悄無聲息地飄落下來,最初還輕盈地在空中飄舞,溫柔地落地,漸漸地,就像天上有人把鹽袋子打翻了一樣。

等到第二天獸人們醒來,領地已經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絨毯”。

“呼——”溪走到石屋門口,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白氣,“下雪了啊。”

柔軟貼上他的後背,是鵬給他披上了獸皮,“知道下雪了就多穿點。”

“知,道,啦!”溪拖長語調邊說,邊閉著眼睛就這樣向後倒去,果然被鵬接住了。

鵬剛想說他,就見溪仰著頭衝他燦爛地一笑,他看著溪的笑容,自己也傻乎乎地笑出來。

而遙早起後發現下雪了,第一時間跑去菜園裡看他之前種下的麥苗是不是還活著。

還好雪積得不厚,小苗們還堅韌地挺直著身體,遙彎下腰把苗上的細雪拂開,突然,一團有形的“雪”出現在他麵前。

“誒?這是?”

“小鳥?!”

第38章 陌生的小鳥

這兒怎麼會突然出現一隻幼鳥?

他是從哪兒飛來的?還在這大雪天裡出現?

據遙所知, 這一片大陸隻有羽族的獸型是鳥。

而且這幼鳥的羽毛也和羽族的獸型一樣,通身雪白。

遙滿心疑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他趕緊把小鳥托起來, 一邊小心地把他身上的雪吹開, 一邊快步往石屋走去。

“遙?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 ”川剛從被窩裡起來, 冬天到了, 他又開始犯懶。

“撿到了隻小鳥。”

遙先把鳥兒先放到了角落裡存著的備用獸皮上,又拿出陶盆,丟了兩塊黑木進去。

陶盆是之前發現黑木燒起來沒有濃煙和火焰後,遙為了讓大家能在石屋裡燒黑木, 特地做的。

待黑木隱隱透出紅光,遙就把鳥兒用獸皮裹著抱到了陶盆旁邊。

川聽到遙說撿到一隻小鳥, 還沒反應過來,他慢慢走到角落一看,一下子清醒過來,這哪裡冒出來的鳥崽?居然還和羽族同根同源。

遙走過去把小鳥抱走,川也亦步亦趨地跟在遙的身後。

“遙, 這鳥在哪兒撿的啊?”

“在菜園裡,你不是問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就是因為這小鳥,剛看到的時候嚇我一跳。”

遙用獸皮輕輕摩擦著小鳥的羽毛,想給他擦乾淨, 屋裡暖和, 小鳥的羽毛已經有點濕潤了。

“這鳥……好像和羽族有點關係。”

遙轉過頭看到川也是很困惑的樣子, 他突然想到什麼,表情一凝, “這附近不會還有彆的鳥獸人吧?”

川聽後也表情一變,但又覺得不應該,如果有的話,那肯定早就碰上了,鳥哪有不飛的?

“我去找族長來看看。”

川掀開獸皮出門。

遙用手指摸了摸小鳥的腦袋,幼鳥的身上都是絨羽,加上他身上濕潤,這下更顯得沒幾根毛了。

“小家夥,你是哪兒來的呀,”遙低聲問道-

“?!”

嶽看到鳥兒的時候也是一臉驚訝,他聽川說了這事兒就趕忙來石屋這邊了,草和鳴也跟著——撿到鳥族幼崽,這可是個大事!

此時,小鳥還沒有蘇醒,羽毛靠近陶盆的那邊已經乾了,遙輕輕地給他翻了個麵。

嶽怎麼看這鳥怎麼像羽族的幼崽,可是現在他們羽族的幼崽都還在雌性獸人的肚子裡啊,再說了,這麼小的幼崽,怎麼可以在冷天獨自外出-

不到中午,整個部落都知道遙撿了一隻小鳥。

不管是羽族還是角族、馬族,獸人們都很好奇,紛紛跑到遙的石屋來看小鳥,用來掛在石屋擋風的那塊獸皮時不時就會“長出”一兩個腦袋。

柏也被叫了過來,特地囑咐他帶上了草藥包。

其實現在遙跟著小獸人們常出去采藥,很多草藥的藥效都已經知道了,之前他給獸人們處理傷口時也比小獸人們動作麻利些,加上現在遙還把菜園裡的草藥打理得很好,很多族人出了點毛病都會來找遙。

而就算有獸人直接去找柏拿草藥,柏也會常常帶著草藥包找遙一起給獸人們看病。

大家都漸漸信任遙。

草藥包留在柏那裡,大概是柏對族巫的執念吧。

遙接過草藥包,從包底翻出不常用的土色草根——正是以前族巫用來治療當時在山洞裡奄奄一息的遙的。

他也學著族巫,割了一小塊草根塞進了小鳥的嘴裡。

“遙,他還會醒嗎,”柏蹲在一旁看著躺在獸皮裡的小鳥。

“我也不知道。”

柏忽地變出了獸型,走到小鳥所在的獸皮上緊挨著他蹲下,小鳥半個身子都藏在了柏的獸型下。

“遙被大哥這樣暖過就醒了!小鳥也可以!”

遙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他抬手順著柏的鳥羽摸下去,才發現柏又長大了些。

“好,還真得辛苦我們乖小鳥了,”遙欣慰地說。

有柏照顧小鳥,遙走到石屋外透透氣。

一走出去發現自己石屋前人不少,好多人看過了鳥崽都沒有離去。

發現遙從石屋裡出來,大家一下子圍上去。

“遙,幼崽怎麼樣了?”

“醒了嗎?有沒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去找!”

“對!需要什麼就跟我們說!”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鳥崽從哪兒來,但人人都很關心他。

遙搖搖頭,“暫時還沒有醒,”他張開嘴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他覺得小鳥會醒,但是這還沒有依據-

小鳥的身世在部落裡成了謎。

同時,部落也警戒了起來,獸人們都拿不準這小鳥從哪兒來的,難道附近真有鳥族的獸人?可為什麼從未出現過?

遙發現了部落裡變得緊張的氛圍,他讓川給他找了幾根長些粗壯些的樹枝回來。

遙一邊看著幼鳥,一邊回想著熊族的木棍,模仿著把樹枝的一頭削尖,他設想了一下,如果力道大、速度快,這尖頭應該可以戳破野獸的身體。

遙還做了一種一頭綁上石刀的,做好後他就拿給了川,讓他狩獵的時候試用一下。

效果果然不錯。

沒幾日,部落裡人人手裡都握了一根這樣的木棍-

這期間小鳥一直沒醒,他身體軟軟地倒在獸皮上,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心跳,看到他的人都會以為他已經死掉了。

族長都過來看了好幾次,每次看到鳥兒昏睡的樣子,他眉頭都皺得緊緊的。

屋裡的火盆一直燒著,遙留了一個小口子通風。

他每天都會兌一點蜜水給鳥崽喝,本來還準備了肉糜,但是鳥崽吞不下去。

夜裡遙也睡得很淺,往往睡到半夜就會起來看看鳥兒的狀態。

……

這已經是鳥兒昏睡的第五天。

白天,遙一如往常地給他喂水,喂完還用獸皮給他擦了擦嘴,遙摸著幼鳥嘀咕著:“怎麼還在睡呀小懶鳥,也該醒了吧。”

結果到了夜裡,遙去看鳥崽的時候,還真迷糊間被蹭了手。

遙一下子清醒過來,把小鳥捧起來看,幼崽也很配合,夜裡石屋光線昏暗,他就衝著遙張開嘴,“嘰”地叫了一聲。

川也坐了起來,“幼崽醒了?”

遙捧著幼崽回過頭,衝著川笑了笑,說:“嗯!終於醒了!”

儘管川看不清遙的表情,但也能感受他放鬆了下來。

小鳥又變得安靜,遙不放心他,把幼鳥放得離自己近了些,就在頭邊給他搭了個小獸皮窩-

“嘰!”

看到遙微微睜開眼睛,幼鳥立即興奮起來,衝著遙張開嘴叫著。

昨晚果然不是他的幻覺,小鳥真的醒了!

遙還在輕輕地撫摸小鳥,川的聲音就幽幽地從身後傳來:“遙,他餓了。”

遙動作一頓。

——好吧,他還以為是小鳥在和他互動呢。

他起身把獸皮衣裹好,習慣性地先給小鳥兌了點蜜水喝,小鳥還是叫,他才試探地給他喂了些肉糜,小鳥果然吃得很歡-

大概因為遙是他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獸人,所以小鳥格外粘遙,走在哪兒都跟著。

小鳥醒來了,部落的獸人都很開心,嶽來問小鳥從哪兒來,小鳥隻會“嘰嘰喳喳”地回應他。

小鳥還不會說獸語,也不會說話。

有獸人想摸摸小鳥,他還不樂意,本來站在遙的肩膀上,一有人碰他,他就往遙的脖子靠。

溪見小鳥這粘人樣兒,還跟族人們說:“遙都不用辛苦揣崽了,這不就有一個了。”

起初,柏看到小鳥醒後也很高興,還會變成獸型逗他,小鳥也會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柏。

可幾天下來,小鳥總跟著遙,要麼在遙的肩膀上,要麼就窩在遙的手心裡,遙還時不時揉揉小鳥的軟毛。

柏越看越熟悉——這不是以前自己的專屬嗎!

隻是自己長大後,有些不好意思找遙撒嬌了,他都好久沒有找遙揉過毛毛了,他知道遙理毛可舒服了。

他氣呼呼地變成鳥兒,縮到遙的懷裡,那意思就是給他也揉揉!

而川看到柏這個樣子更頭疼了。

本來幼鳥蘇醒,他也很開心,可是鳥兒霸占了遙太多的關注!

白天他還可以飛出去解悶,可到了晚上這小鳥還非要窩在遙的腦袋邊睡覺。

川好幾次趁遙睡著後,把小鳥挪回他的小獸皮窩裡,可小鳥仿佛在和他作對。

每次被川剛回去,就會“嘰嘰”叫兩聲,又搖晃著身體從獸皮窩裡爬出來蹦蹦跳跳到遙的身邊。

現在,柏又來湊熱鬨,一個不夠,還來倆!-

終於,在川快要忍不下去的時候。

小鳥黏糊的對象換人了。

“誒,雲,今天小鳥怎麼跑你這兒來了?”有獸人看到小鳥跑到雲的肚子上蹲著,驚奇地問道。

這次雲摸小鳥,鳥也不躲了,“我也不知道。”

而遙發現小鳥飛走,還有些不習慣,川握緊的拳頭總算是鬆開了。

小鳥在雲這裡呆了一上午,下午又飛到彆的獸人那裡去了。

一天下來,好幾個獸人都被小鳥“光顧”了。

“誒,這小鳥怎麼隻喜歡雌性獸人啊,”晚飯的時候,鳴看到小鳥又窩到了另一個雌性獸人懷裡,嘀咕了一句。

嶽就坐在他的旁邊,聽鳴這麼一說,還真是,他仔細一想,還都是懷了幼崽的雌性獸人?是巧合嗎?

第39章 下雪了

可正當嶽想驗證自己的猜想時, 小鳥又飛回了遙的身邊。

嶽看向他時,小鳥還會用黑黑的小圓眼回望過來,看著倒是天真可愛,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小鳥剛被救起來時, 很瘦, 所以獸人們都以為他是幼鳥, 這幾天喂下來, 小鳥身子長大了一圈,看起來圓乎乎的。

小鳥對部落很感興趣。

早晨跟著遙去菜園時,會調皮地啄菜葉,但是一次都沒有去偷吃過果子。

遙第一次帶著小鳥去看陶窯, 他還被燙了腳,當時遙正往小陶窯裡放黑木, 沒注意到小鳥已經從他的肩膀飛走了,等聽到急促的“嘰嘰嘰”的聲音時,小鳥已經炸毛了。

偶爾,他還會飛到石屋頂上去站著,老神在在的,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撿到小鳥後,獸人們怕附近住有陌生的外族, 緊張了幾天,在遙把棍刀做出來後稍微緩解了這種情緒,可另一種緊張又在部落裡蔓延。

自初雪後, 天總是陰沉沉的, 唯恐過幾天又要下雪, 采集、狩獵的獸人都去得更勤了。

上次遙做的餅,部落裡人人都愛吃, 所以馬族和角族又去采集一些回來囤放著。

因為吃食偏好,部落裡的獸人漸漸分成了兩派,羽族抓緊時間狩獵和製作肉乾,采集野菜、果子就交給了馬族、角族的獸人,分工明確,部落獸人們相處起來倒是平和。

把采集的活兒交給馬族和角族後,他們還給部落帶來了一種對於羽族來說很陌生的新果子。

“遙,你看我們發現了什麼!”彌領著喬抱著一個大白果子走到遙的身邊,語氣興奮。

遙也跟著羽族獸人們在製作肉乾,聽到有人叫他才抬起頭,“哇,這果子這麼大個!”

“是啊,這是脆果!咬起來脆脆的,有很豐富的汁水,”彌把果子遞給遙,讓他看。

喬也在旁邊小聲地說:“籲,喬很喜歡這種果子!遙也吃!”

“嗯,”遙看著喬開朗不少的樣子,麵露欣慰。

前不久,遙才知道喬和彌在一起了,大概是彌給了喬安全感和歸屬感,喬不再整天低沉。

現在遙對兩個雄性獸人結為伴侶已經不稀奇了,之前碰到崧和舒時,遙還疑惑過,後來柳告訴他,獸人族裡一般都是雄多雌少,所以雄性獸人搭夥過日子的不少,遙不知道是因為以前人族算起來雌性獸人還更多。

喬說脆果隻在大冬天才會長好,說明天氣會越來越冷,結果說了沒兩天,天空反而放了晴。

天氣好,心情也好,獸人們放鬆了很多,來往間都多了些笑臉。

遙把細韌的草搓成長條,捆在兩樹間,把獸皮拿出來晾曬,其他獸人見了也有模有樣地學起來。

之前囤放在地窖裡的野草也被抱了出來,趁著出太陽,把野菜曬乾更容易儲存。

小鳥看到太陽出來了就蹲到石屋頂上去了,路過的人都能看到小家夥縮成一團睡得很香,絨毛都顯得更蓬鬆了。

之前馬族帶來的脆果果然受到了部落的一致好評。

與馬族生啃不同,遙還是更傾向於把果子烹熟了吃,第一次用脆果做飯,遙也沒想太多。

把脆果洗淨後,就切塊丟肉湯裡了,再加了些鹽。

沒想到煮出來的肉湯竟意外的好喝,連肉塊都帶著一股清甜,隻是脆果丟早了,等大家把它盛出來的時候,已經不那麼成形了。

不過這頓,部落的獸人們都吃得很滿足,羽族的雌性獸人們第二天肉乾都不做了,都跟著馬族和角族出去找脆果。

現在部落裡不論雄性獸人還是雌性獸人都會帶著棍刀,沒想到在采集的時候這棍刀也發揮了作用——季獵到了一頭小四腳獸。

這可把雌性獸人們激動壞了。

“哇,季,你好厲害,這刀插得真深!”

“你剛才把棍扔出去的時候還嚇我一跳!原來是發現了小四腳獸啊!”

本來大家都在埋頭找脆果,棍刀就是用來把那些長得長的雜草撇開的,忽然人群中的季就把棍刀用力地擲了出去。

一聲“嗚咽”聲從那邊傳來,季大步就跑了過去,回來時棍刀上正掛了一隻野獸。

雌性獸人也能捕獵,這在以前是大家不敢想的,但今天,棍刀不僅給小四腳獸的身體戳了個洞,仿佛還給雌性獸人們的思想刺開一個小孔-

最後,事實證明,喬的確說的是對的。

因為在族人因為太陽還沒高興幾天,大雪就來了,這次雪是從白天下起來的。

午飯後,雌性獸人們還聊著待會再一起出去采集,雪花就飄落了下來。

鼻尖剛感受到冰涼,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有獸人驚訝地喊道:“咦,這是下雪了?”

於是,收獸皮的收獸皮,收乾草的收乾草,獸人們亂中有序地把東西很快地收進了石屋或者地窖裡。

“小鳥!誒,快下來了!太陽沒了,彆曬了!下雪了!”遙哭笑不得地看著還在石屋頂上睡覺的小鳥,他難道沒有覺得越睡越冷嗎?

而且,老叫他小鳥也不是很方便,該給他取個名字了吧?

之前一直沒給小白鳥取名字是怕真在附近發現了其他的鳥族,若小鳥真是外族獸人,那肯定得還回去,那名字也不該由他們來取。

而現在小鳥在部落生活了一段時間了,族人們都接受了他,現在也算是羽族的小鳥了-

雪越飄越大,夜裡時不時會有成片的雪從樹上掉下來的聲音。

第二天,遙醒來時,明顯感覺到石屋裡溫度下降了,不要說川了,就連他也想賴床了。

他一鼓作氣想起來,可上身剛離開獸皮就被冷得一哆嗦,他趕緊又縮了回去,川迷迷糊糊又把遙攬進懷裡。

早上很多獸人都是如此,縮在獸皮裡不願起來。

等遙終於穿好獸皮衣出去,外麵的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踩下去深一腳淺一腳,甚至雪到現在都還沒停,隻是變小了一些。

遙哆哆嗦嗦地跑去菜園,關心他的麥果,現在麥苗又長了一些,但現在隻有葉尖從雪裡探了出來,搞得今天小鳥不知道該從何下嘴。

今天部落勉強在平坡做了個飯大家一起吃,每個人都越吃越冷,吃食剛盛出來一會兒就變涼了。

族長看好幾個族人吃得打哆嗦,宣布雪沒停大家就暫時先自己做吃食湊合一下。

羽族的獸人們又把傘做了出來,以前能擋雨,現在可以擋雪,不過長時間地外出是不太可能了。

每個石屋裡都點起了黑木,之前還有獸人不想要,都是遙親自送來的,囑咐到每屋必須囤一點以防萬一,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燃了陶盆後的石屋很暖和,因為沒有煙,所以也不用把獸皮完全挑起來把煙放出去,留個小口子就行。

此時,大家都打心底裡感激遙和做出黑木的人。

族人難得完全空閒了下來,有坐在屋門口點著陶盆看雪的,有在屋裡做獸皮衣的,更多的還是躺在獸皮墊上休息。

這雪連下了四天,從未停歇,族人們除了每天去菜園裡看看,以免雪把果子壓壞了,就幾乎不再出門。

也就是這四天,讓馬族和角族領會到了菜園的好處。

愛吃肉乾的羽族還好,而吃慣了新鮮野草的馬族和角族連吃了三天乾草,兩族的獸人都有些難受。

不過以往冬季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甚至如果雪下得久,野草吃完了,他們會長時間的睡覺來緩解饑餓。

可這一次,正當他們難受的時候,部落裡吃上了新鮮的果子。

遙帶著大家給菜園掃雪的時候發現,之前種下的球根和甜麵果成熟了,這還是遙怕土凍上了給果子凍壞了,就用石鋤狠狠把地給破開,就發現了已經長得溜圓的球根。

雄性獸人都來幫忙,大家披著獸皮頂著雪收了一批果子,給部落的獸人們分了下去。

舒啃上第一口新鮮的球根,激動得都要哭了,“嗚,果然遙堅持要做的事情,不是沒有道理!”

馬族和角族的獸人享用完新鮮的果子,對菜園很是上心,要不是還下著雪,他們恨不得再去挖點地來種菜-

老天像是聽到了獸人們的心聲,適時地收了手,停了雪讓大家緩兩口氣。

發現雪停了,獸人們都趕緊起來把領地的雪清理了,對菜園更是細致。

遙見族人們這麼用心,自己就不再去整理菜園,他跑到種草藥的一頭,打算摘點給族人熬水喝。

昨天挖球根的時候,好多獸人都淋了雪,還是喝點藥水保險一點。

“嘿,這是草藥!可不能亂吃了,”遙收拾草藥的功夫,轉眼就看到小鳥又吃上了。

草藥可和果子不同,遙也不知道吃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遙連忙把小鳥嘴裡銜著的草藥給拖出來,發現已經被他咬了好幾口了。

他好氣又好笑,把草藥放到地上,把小鳥困在兩手間,認真地跟他說:“不能吃草藥。”

“嘰?”

“不可以!”

“嘰……”小鳥語氣低落了些,像是聽進去了。

部落的獸人忙忙碌碌,雄性獸人們也舒展了身體變出獸型久違地狩獵。

隻是出去的時候是一撥人,回來的時候又多了一撥人。

——熊族來了。

第40章 熊族串門

“宗?”

嶽聽到羽族獸人歸來的啼叫聲, 知道有外族人來了。轉頭就見幾頭棕色大熊從樹後鑽出來。

“吼,”宗回應了嶽,直立起身子變成了獸人, 嶽這才發現, 他懷裡還藏了一頭小熊, 此時還掛在他的身上呼呼大睡。

“你們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前幾天都在下雪, 今天好不容放晴, 我們就趕緊過來了,就怕過幾天天氣更冷,那這個冬季都換不了了。”

宗邊說邊朝嶽走近,還動手把小熊摟了摟, 把他更穩地托在懷裡。

宗的身後還跟了不少熊族獸人,大家都拿著獸皮袋, 還有捧著陶罐的,罐子裡麵放著用來交換的蜜。

熊族的獸人離部落越近,眼睛就瞪得越大。

就連宗也止不住好奇地張望著,羽族的領地怎麼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這石頭堆得方方正正的,裡麵還鋪著獸皮, 是住的地方?獸人不都住山洞嗎?

還有那邊燒得直冒煙、長得很奇怪的東西,是什麼?

……

熊族獸人觀察著領地的同時, 部落的獸人們也探著身子看著從山林中走出來的熊族。

很多族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熊族,與角族、馬族不同,食肉種族給人感覺沒有那麼溫和。

熊族獸人體型威猛, 皮毛厚重, 有的熊甚至直立著行走, 看起來有與體型不相匹配的靈活。

外出的羽族獸人從天而降,把野獸扔在地上後變成人形, 熊族獸人們也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羽族的領地,紛紛變成黑壯的獸人。

他們早該變成人形,隻是被好奇占據了注意力。

“川!遙!”

原這次也跟來了,他之前和川打過交道,又在遙那裡用蜜換了陶碗,自覺比較熟悉,就先和他們打起了招呼。

“原,你來啦,”遙聽到叫聲,轉頭衝著熊族獸人看去,手慢慢從川的臉上放下來,“怎麼,陶碗和陶罐還不夠你用?”

川一落地就去到了遙的身邊,每次川狩獵了回來都會找遙黏糊一會兒。這下被原打斷,川心裡有些不滿但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把遙放下的手握住。

原撓撓頭,靦腆地說:“額,夠是夠用了,但是族長這次帶著大家過來,我也想跟來看看。”

隨後他像是想到什麼,“哦,對了!我還想問問你們能不能做個蓋子?”

“蓋子?”

“就是,”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指著旁邊一熊族獸人的陶罐說,“你看,他的陶罐上用獸皮把口封住了,就是能不能做個,那麼什麼陶蓋子?”

遙若有所思,的確可以做,而且這樣儲存在陶罐裡的東西更乾淨。

“咦,你們也有長矛?”

遙順著原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是指之前做出來的棍刀,“你說那個呀,我們前段時間做出來的。”

遙不好意思地說:“還參考了你們的長矛,隻不過我們多綁了個石刀在上麵。”

“哈哈,沒事!不過的確綁個石刀更鋒利!回頭我也綁上,”原笑嗬嗬地說。

“嗯!”-

知道熊族是來換陶碗和陶罐的,獸人們就把之前燒製好的陶器拿出來,讓熊族的人挑選。

這次熊族帶來的東西還是以獸皮為主,其次是果子,帶蜜來交換的獸人不多。

正好冬天到了,部落也不嫌獸皮多,就把自己多餘的陶器都和熊族換了。

嶽在一旁看著熱鬨的景象,問宗:“怎麼還換這麼多陶碗、陶罐?上次換了一次後還差這麼多?”

“哈哈,上次才換多少,”宗聽了爽朗道,“之前你們來的時候,我們還有獸人去隔壁山頭采蜜了,很多族人都還沒換到呢。”

嶽“嘖嘖”兩聲,熊族的獸人看樣子比部落的獸人更多。

原跑過來和宗說了遙打算試著做做陶蓋的事兒,宗麵上一喜,這也是他想要的東西。

熊族獸人住在山洞,蜜這些食物肯定也放在裡麵,於是偶爾就會有塵土掉進陶罐裡。

他們通常是用獸皮把陶罐蓋起來,可後來獸人們發現,用獸皮捂久了,蜜聞起來總會帶股味道。

宗和嶽商量著能不能多呆幾天,這次能帶著陶蓋回去更好!

呆幾天倒是沒事兒,但是部落裡沒有多餘的石屋給他住。

“沒事!我們自己挖洞!吃食也不用管我們的!”

嶽這才點點頭。

宗跟族人們說了這事兒後,就帶著他們去不遠處地山腳下挖山洞了。

晚飯前,遙帶著小獸人們把草藥淘洗乾淨,燒了一大鍋熱水熬煮草藥。

現在沒有了族巫,要是有獸人生什麼大病,部落裡沒人治得了,所以就當給獸人們預防了。

遙還讓柏和幾個小獸人去問熊族喝不喝。

沒一會兒,小鳥就領著熊族獸人們回來。

“你們還喝藥水,是有族巫嗎?”宗盛了一碗後,問道。

遙搖搖頭。

——他們曾經有。

宗看著遙表情變淡,不再多問。

在他看來,無論有沒有族巫,這都是一個發展得很好的部落。

晚上,部落裡並沒有做什麼特彆的食物,熊族臨時留下來,誰都沒有準備多餘的吃食,就用脆果煮了肉湯喝。

熊族也沒有吃過脆果,清甜的口味很得他們的喜愛。

熊族不止宗一個獸人帶了幼崽來,好幾個獸人都帶了,挖好山洞後,他們就把崽們放到了裡麵,留了兩個獸人守著,他們已經盛了晚飯,就在這邊吃。

結果吃了沒多久,幾隻小熊扭了扭身體,從睡夢中醒來,看護他們的獸人隻好又把他們引到平坡這邊來。

“崽,你醒了啊。”

宗把陶碗放在一旁,伸手把正往他身上爬的小熊撈進懷裡。

“阿爹,”小熊聲音嗲嗲的,還帶著剛睡醒的迷糊勁兒。

莫坐在阿爹懷裡,用手揉了揉眼睛,鼻子往前嗅著,“阿爹,在吃什麼?”

宗好笑地看著兒子,這小家夥沒聞著味兒怕是還在睡呢。

部落的雌性獸人看到熊族的小獸人眼睛發亮,這也太可愛了,個個毛乎乎的,像個小黑球,剛睡醒整個獸人還呆萌呆萌的。

遙趕緊用碗又給幾個小獸人盛了些肉湯遞過去。

宗替莫接過碗,莫著急用嘴去夠,但想到什麼又坐了回去,聲音軟軟地說:“謝謝阿麼,肉湯好香呀!”

遙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又乖又會耍嗲的小獸人,被萌得不行,隨即就被肩膀上的小鳥啄了下腦袋。

之前下雪,氣溫下降,這些小獸人一冷就想冬眠,於是都窩在阿爹的懷裡睡覺。

等雪停了,小獸人還牢牢扒著,一扯還哼唧,為了早點換到陶罐,就都帶著過來了-

第二天仍是個大晴天,之前下的雪已經完全融化了。

遙開始試做陶蓋,這東西也好做,在捏陶坯的時候,把陶罐口和陶蓋的大小確定好就行。

熊族獸人們自覺地出去狩獵,不過見到有河,都不約而同地想到給部落抓些魚吃,這可是他們的強項,而且魚,好吃!

這次熊族沒有帶雌性獸人來,本想留些獸人在山洞照看小獸人,部落裡的雌性獸人們自告奮勇,熊族也不和他們客氣。

熊族的小獸人們可不會像羽族的小鳥們到處飛,他們會乖乖地跟在雌性獸人身旁,慢吞吞地走著,有雌性獸人想逗他們走快了些,有小熊還會“呼呼”兩聲小跑跟上。

熊族獸人的毛很厚實,一手摸下去都摸不到皮,遙摸了一把就忍不住,撓撓小熊的腦袋頂,又摸摸他的下巴,揉到臉頰肉的時候,莫已經軟趴趴地坐在遙懷裡曬肚皮了。

小鳥本來正在石屋頂上曬太陽,眯著眼睛看到遙又在摸彆的小獸人,趕緊睜開眼睛“嘰”了一聲飛過來,仿佛在控訴遙。

“哎呀,又被你發現了,”遙看到氣呼呼的小鳥也覺得有趣,不過還是趕緊給他順毛,又說,“這麼喜歡曬太陽,要不叫陽好了,怎麼樣?”

“嘰!”——下次不許再摸彆的小獸人了!

“那就當你同意了,”遙開心道。

“嘰!”——我還沒有同意呢!

“陽!”

“嘰!”-

陶坯已經曬上了,中午遙見熊族帶了很多魚回來,就帶著雌性獸人們做魚湯。

羽族的獸人們處理魚已經很熟練了,幾下把魚鱗刮掉,再把魚的肚皮劃開把裡麵的東西取出來。

熊族獸人們好奇地看著他們動作,不知不覺對這頓飯帶上了期待。

這次遙先在鍋中加入了少量的油,部落裡已經把野獸的脂肪煉了出來放在陶罐裡,用的時候從陶罐裡取就好。

油燒熱後放入幾片土皮根爆香,把處理好的魚放進陶鍋裡,等魚的兩麵煎到金黃再加入沸水熬煮。

這次遙沒有再放果子在裡麵,隻加了些鹽調味,魚湯最後竟神奇地變成了奶白色。

今天烤了些甜麵果來配湯,無論是果子還是魚湯,又得到了熊族獸人們的喜愛,莫吃得頭都埋進了碗裡。

“太好喝了,嗝,果子也好吃!甜甜的!”莫坐在宗的懷裡打飽嗝,“阿爹,我們就住在這裡!”

宗哈哈大笑,揪了揪兒子的小耳朵。

部落的獸人們也吃得很開心,之前懷崽的雌性獸人不想吃魚,所以部落裡很久沒有捕魚來吃了,沒想到突然一吃,魚湯裡沒有惡心的魚腥味,而是帶著股濃鬱的鮮味。

雲還有好幾個雌性獸人都連喝了兩大碗。

小鳥站在遙的肩膀上看著他們歪了歪頭-

下午,熊族想去看看菜園,捕魚時他們就發現了小河邊上有好多食物,各種各樣的果藤爬滿了這一片。

部落照顧菜園的獸人帶著一些熊族人來參觀,看到長勢不錯的果子們,他們內心滿足,餘光瞥到熊族獸人們臉上的驚訝,他們更是挺起了胸膛。

“天呐,你們好多新鮮果子!”

“這就是菜園?族長,我們能不能也搞一個?”

而遙走到種草藥的地方,看到長出來的草藥又少了幾片葉子,他嘴角一抽,怪不得陽跟著他快走到菜園時就飛走了。

而飛走的小鳥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曬太陽,而是飛到了其中一個懷崽的雌性獸人那裡。

幾個不便行動的雌性獸人坐在一起閒聊,此時見小鳥久違地飛了過來,音笑著和他打招呼。

“真是難得啊,誰把我們族的小鳥招來了。”

陽在幾個雌性獸人的腿上跳來跳去,時不時用鳥喙貼了貼他們的肚子,最後在音的腿上蹲下團成一團。

音這幾天都有些不舒服,今天喝了魚湯稍微好些,想到自己即將出世的幼崽,他慈愛地摸了摸陽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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