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完還從獸皮裡伸出胳膊來環上川的脖子,探起身子快速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給我捉嘛。”
川趕忙把遙塞回去,“好,不要冷到。”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賴床的人從川變成了遙。
後來,這天成了全民捕魚,羽族的獸人們冒著寒風從遠方尋了石頭來把小河上的冰砸碎,看清了下麵流動的河水。
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在冬天捉魚,隻得用笨方法,川在水裡呆的時間最久,抓到足夠的魚上岸時,他手腳通紅,凍得已經沒有知覺了。
他也沒有立即回自家石屋,而是跑到阿爹阿姆的石屋裡湊合了一下,等恢複正常後才回去看遙。
午飯聽遙的話,部落裡做了魚肉粥。
把魚處理好,隻加入鹽和少量的土皮根,味道卻很鮮美。
看遙吃得一臉滿足,川覺得要是遙明天還說要吃魚,他也能再給他捉幾條。
一旁正啄食著魚肉的陽覺得遙身上的氣味更濃鬱了-
這場雪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最近終於放晴了。
冬日的太陽沒有什麼溫度,但部落的獸人們卻覺得心裡敞亮不少,都跑出了石屋透氣。
嶽見族人在屋裡呆得人都懶了,想著部落囤糧充足,乾脆宣布今晚在部落裡舉辦集會,既是為了歡迎鶴族的雌性獸人加入他們,也是為了感謝所有族人的努力,讓部落過上一個幸福的冬天。
這次集會沒有好幾天的準備,雄性獸人們不用外出狩獵,雌性獸人們也不必進山林采集。
大家從地窖裡搬出果子,從山洞裡取出凍肉,不夠再去菜園摘點,晚上要是沒吃飽就自己回屋用肉乾墊墊。
天黑前,獸人們把平坡的雪都清理乾淨,天色一沉就燃上了火堆。
每戶都把多餘的獸皮拖出來鋪到平地上,每個獸皮墊都點上一兩個小火堆,他們圍坐著,把中間的位置空出來。
大家吃著肉湯,也不覺得冷,不知道是真的不冷,還是心裡暖乎驅走了寒冷。
等吃完飯,石鍋就被撤走了,族人難得聚在一起,大家有說有笑地交談著。
星一開心,脫下披在身上的獸皮拉上鶴族的雌性圍著火堆跳起舞來。
鶴族的舞蹈和以前看過的族巫的舞蹈不同,雖然也是甩甩手臂踢踢腿,但星做起來更加柔美。
鶴族的獸人手長腳長、身型單薄,此時舞起來格外輕盈好看,帶動著部落的獸人也跟著起來活動,隻是他們就顧不上美感了,怎麼開心怎麼來。
天黑透了,溫度也降了下來,但部落在火光的包裹下,像是被獸神的光輝籠罩,為他們驅散寒冷。
遙縮在獸皮裡,族人的影子時不時投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忽明忽暗,看著他們玩得這麼開心,遙也想起來跳跳。
他一把脫掉獸皮,原地蹦躂了兩下就被陽“嘰——!”地一聲叫停。
小鳥繞著遙飛了兩圈,語氣著急地說:“快坐下,快坐下,把鳥崽抖掉了怎麼辦?”
川給遙撿獸皮的動作一頓,猛地抬起頭來。
遙一臉狀況外,陽在說什麼?
接著,遙就被川隔著厚厚的獸皮一把擁住,遙望過去就看到了川僵硬的神情,這才感覺他抱得有些用力。
陽還在周圍一邊飛著一邊絮絮叨叨,“對!把他裹住!彆凍著了,都揣蛋了還蹦蹦跳跳的,真是……”
陽的聲音像被一層膜給隔開,族人的熱鬨也離他遠去。
遙呆呆地和川對視,嘴唇微張,陽說什麼?誰揣蛋了,是他嗎?
他的腦袋像是被凍住了,但川一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樣子又把他逗笑。
“川,我們有崽崽了嗎?”遙輕聲問道。
這一句話仿佛一個開關,川抿了抿嘴,又抑製不住地笑開,眼睛都彎成了月牙,他一下子活了過來。
“我們有崽啦!”看到川笑出來,遙也跟著咧開了嘴,語調也揚了上去。
他好想伸手回抱川,可是獸皮裹得太緊了!
他激動得又想蹦蹦,可剛才陽已經提醒他了,現在遙隻得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麵前撿到他、照顧他、給他一個家的可靠雄性,表達自己的愛意。
橙黃的火光又貼上了相擁的兩人,空氣似乎都變得柔軟而充滿暖意。
當年在山洞裡微弱的火苗,現在卻充滿生機地跳躍著,甚至被拉扯著越燃越旺。
川看著懷裡的遙,想到最初,自己不想讓他在翅膀下取暖,不想讓他坐在鳥背上,因為這些體驗他都想留給自己的伴侶,沒想到,一切竟也如他所想。
川低低地“嗯”了一聲,甚至懷疑遙能不能聽見,現在他隻覺得喉嚨發緊。
可遙衝著他慢慢閉上了眼,嘴角還掛著笑。
川低下頭,輕柔又鄭重地吻上了他的額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