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說話了。
其實他的聲音還挺好聽的,大概是在大火裡被煙嗆著的緣故,帶著一點沙啞,尾音會顫抖兩下,緊接著的就是幾聲咳嗽。
我挺想多聽兩句的,但我沒法逼他開口。
我也不是愛聊天的性子,隻能和他相對無言地乾坐了一會兒。
26
好在沉默沒在病房裡蔓延多久,很快醫生就趕到了,身後跟著兩個護士。
醫生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許知年。”
醫生:“年齡?”
許知年:“23。”
醫生:“有家人可以聯係嗎?”
許知年愣了一下:“……父母都去世了。”
醫生推了推眼鏡,大概也覺得自己戳到了什麼痛楚,停頓幾秒才接著問。
“還有彆的親戚嗎?”
許知年:“都在外省。”
醫生:“那熟一點的朋友?”
許知年思索幾秒,搖了搖頭。
27
問完了,醫生開始給他做檢查。
想把他攙扶起來的護士不知道是力道重了,還是不小心碰到了什麼傷口,被許知年推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許知年愣了一下,連忙道歉:“對不起。”
28
檢查做得磕磕絆絆的,原因是許知年不太配合,兩個護士妹子力氣不夠大,按不住他。
醫生喊我幫忙。
我過去把他按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嚇到了,他沒再像之前那樣掙紮。
我應該沒這麼嚇人吧。
29
做完檢查,醫生簡單地闡述了一下他的狀況。
我不甚在意地聽了幾句,都是一些皮外傷,沒傷筋動骨的,也就低頭看手機去了。
30
醫生走後,病房裡又恢複了安靜。
許知年盯著我看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
許知年:“他們說是你救了我?”
我點了點頭:“對。”
許知年小聲地說:“謝謝。”
我:“不用。”
他沉默了幾秒,又問:“你和嚴之哲是什麼關係?”
31
這是個好問題。
我和嚴之哲之間的關係,用隻言片語好像說不清楚。
我家和他家是世交,我們從小就認識,但說是發小,也沒這麼親密。
主要我和他走得不是一個劇本。
我拿的是自小被家裡寄予厚望的精英子弟劇本,做什麼都被苛責,樣樣都要做到最好才能得到長輩的讚揚。
而他拿的是無法無天的紈絝富二代劇本,背靠大樹,要什麼有什麼。
所以說同樣出身豪門,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路要走。
我和嚴之哲,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我不太看得上他,他也不樂意和我這種人一塊兒玩樂。
但說不熟吧,我和他從小學、中學到大學都就讀的同一個學校,加上兩家關係近,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32
“算是朋友吧。”我用了個比較含糊的說法。
許知年的神色慢慢地冷了下來。
我猜他可能誤會了什麼,但我懶得解釋。
我和他萍水相逢,充其量也隻是好心人和被救者之間的關係。
我無意摻和進他和嚴之哲的愛恨情仇裡,也不在乎他在心裡怎麼評價我。
33
“那你知不知道……”許知年盯著我,像是想從我的表情裡看出些什麼,“嚴之哲囚禁了我。”
我直視他的眼睛,平靜地說:“不知道。”
我沒有說謊,先前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當然,看到他醒來後的表現,我也能猜到一點兩點。
這也是我以往不屑和嚴之哲玩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34
“他人在國外。”我說,“你現在自由了。”
許知年垂下了眼眸,過了半晌,才說:“非法拘禁罪,根據《刑法》規定,要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頓了頓,他又補充:“……具有毆打、侮辱情節的,從重處罰。”
我:“法律學得不錯。”
許知年說:“我是法學生。”
我挑眉問他:“你想告嚴之哲?”
許知年點了點頭:“是。”
“勇氣可嘉。”我說,“但你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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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棟彆墅裡……”
我打斷他:“就算以前有什麼,現在也被火燒光了。”
許知年說:“還有我身上的傷,證據總能找到的。”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我想你可能不知道,市公安局副局長,是他姑父。”
許知年很快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一時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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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之哲會挑中他下手,肯定也是調查過的。
他無父無母,無權無勢,拿捏起來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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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親戚都在外省,也沒什麼朋友,哪來的錢請好一點的律師。
——畢竟他的醫藥費都還是我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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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後,我聽他低聲罵道:“官商勾結,蛇鼠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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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感覺他把我也給罵了進去。
40
“薑……”他像是想喊我的名字,但一時沒想起來,尷尬地停頓了一聲。
我提醒道:“薑銘意。”
“薑先生。”他咬了咬嘴唇,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要說。
我挑眉看他。
好半天,他才問我:“……你可以幫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攻。
忍不住開了這篇文,攻受我覺得都挺可愛的。
新文第一章,評論會發紅包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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