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讀書時就和同學交情並不深厚,在花園裡掃了兩眼,沒看到什麼關係好到能一起談兩句的人。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窘迫,段先生在離開時給我介紹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說是個律師,按年齡應該比我低幾屆。
是我的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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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弟叫崔高陽,一身西裝穿得很是妥帖,頭發也抹了發膠,看著很有精英人士的派頭。
不過我一聽他是律師,就忍不住把他和許知年放在一起比較。
第一想法就是。
他沒有許知年長得好看。
1581才分彆這麼一會兒,我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我心底微微笑了一下,然後麵不改色地和崔高陽繼續交談。
說是交談,其實大多數時候就是他在發表高論,而我在旁邊漫不經心地聽著,偶爾嗯嗯地應兩聲。
大概因為是律師緣故,崔高陽口才很好,不過就我看來,他比較喜歡高談闊論,甚至有點誇誇其談了。
這讓我很難生出什麼好感,我更喜歡實際一點的。
當然,我麵上也沒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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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了一會兒,我大概就知道,這位崔高陽已經執業三年,目前正打算和其他幾個律師朋友一起創辦事務所。
不過在資金方麵有些問題,來校友聚會,他也是打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人投資的想法。
“我聽段先生說,薑總對校友們的自主創業一向十分扶持。”他問我,“不知道薑總對此有沒有興趣……”
我微微一笑,說:“抱歉,並沒有這方麵的打算。”
崔高陽頓時麵露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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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很支持學校的學弟們創業,也投資過不少的錢。
但我對崔高陽的感官並不太好。
我希望他能拿出一疊商業計劃書,而不是希望能憑借口才就打動人。
在我這裡碰了個釘子後,他和我聊天就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好幾次提問都沒能得到回應。
我抬頭,發現他正出神的注視著某個方向。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我頓了頓。
是嚴之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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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嚴之哲也是我同學,會出現在這裡並不奇怪。
隻是我忍不住皺起眉,心情愈發不好起來。
我收斂表情,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緒後,問崔高陽:“遇到熟人了?”
崔高陽回過神來:“……嗯,是嚴之哲。之前他父親去世,向我谘詢過遺產和遺囑方麵的事情。”
我說:“既然認識,可以去打個招呼。”
崔高陽看著我,像是有些猶豫。
我又說:“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崔高陽立馬端著酒杯,去了嚴之哲那邊。
他笑著不知對嚴之哲說了些什麼,嚴之哲看起來有些不耐,不過倒也沒把人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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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嚴之哲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嚴氏集團改名換姓,他又是個連股份都沒有嚴家人,往常和他一起玩鬨的富二代如今也不太愛帶著他了。
圈裡踩高捧低的事並不少見,尤其他以往囂張跋扈,得罪過不少人。
那些迫於他家世而不得不對他阿諛奉承的人,如今見風使舵,反倒對著他一番冷嘲熱諷。
聽說前幾天,他氣不過,和另一個公子哥打了起來,這次對方可沒讓著他,直接把他的臉給打腫了。
想到這裡,我往他的臉看了一眼。雖然沒看出什麼青紫的地方,不過嚴之哲的臉色確實很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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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收回視線,低下頭,麵無表情地把手裡的杯子擱在桌子上。
也有不少人湊過來想和我聊天,我不置可否地讓他們坐了,說什麼都應著,但就是不搭話。
他們可能也覺得尷尬,也不好意思繼續坐下去了。
我就這麼打發了一些人。
我在的這塊區域並不大,隻能容納兩三個人坐著聊天,旁邊的小徑上又有樹木遮擋住了視線,粗一看還發現不了有這麼一個小空間。
這讓我享受了好一會兒的清閒。
不過樹木能遮擋的了視線,卻遮擋不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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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林書琪今天會來嗎?怎麼我都沒看到他,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說話的正是嚴之哲。
另一個聲音我先前剛聽過,正好能辨認得出來,是段先生:“送邀請函時,林書琪先生確實答應了會來。”
嚴之哲氣勢洶洶地問:“那他人呢?來了嗎?”
段先生說:“沒有,可能還在路上。”
嚴之哲吼道:“那你還不打電話問問他在哪!我告訴你,要不是聽說他也回來,我才懶得參加這什麼破爛的校友會!”
他口無遮攔的,聽得我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不過段先生脾氣很好,被他這麼吼也不生氣,跑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抱歉。”段先生回來後說,“林書琪在來的路上遇到私生粉跟蹤,鬨了一些不愉快,今天估計是來不了了。”
嚴之哲聽了,立馬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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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並不小,不僅我,很多人也聽到了,不少人都好奇地看過來。
有些人認得他,立馬開始交頭接耳起來,也有些不認識他,但見他這樣子,也忍不住皺起眉來。
我垂下眼眸,慢悠悠地把最後殘留的酒喝完了,覺得在這裡待著也沒什麼意思,索性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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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徑走過,有兩條大路,一條是通往前廳的,還有一條通往後麵的屋子。
客人如果覺得待在花園裡太累,也可以回屋子裡休息。
除了休息室和聊天室,還有各種娛樂場所。
要是玩得太晚,樓上也提供過夜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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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便找了間沒人的房間進去,低頭給許知年發消息。
我:畢業聚會怎麼樣?
等了幾分鐘,也沒等到許知年的回複,大概他沒看手機。
這讓我的心底生出了些許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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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起眉,把這些不耐和浮躁按捺下去,隨手拿過一張拉斐爾酒莊的宣傳單,專注地看了起來。
我向來不耐煩參加這種性質的聚會,既不是合作夥伴,也不會談什麼正事,與我而言不過是浪費時間。
當然,這也可能和我的性子有關。
我並不是擅長言辭的人,像崔高陽一樣在不熟的人麵前高談闊論,是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
而我的人際關係也稱不上融洽,朋友屈指可數,和人聊得多了,還容易把人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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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這種社交場合,我越能感受到一股寂寞。
我和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一道透明的牆,界線分明。
我融入不了他們,他們也看不到我。
有時我會覺得,自己仿佛被流放到了一座孤島,陪伴我的隻有天空與大海。
正想著,手機震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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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年:薑先生!我剛聽完係主任的講話呢!
</>作者有話要說:許知年:大家好,我改名了,從今天起,我就叫“天空與大海”!
薑先生:你不是叫海鷗嗎?
這一章想講的是孤島與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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