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齡第一時間看清楚了那個年輕人的模樣。
這是一個非常俊秀的年輕男人,或者可以稱為在校大學生,他看起來約莫二十歲,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擁有少年人那種特有的乾淨透澈的氣質,五官俊秀,皮膚白晳,氣質清澈,笑起來斯斯文文的,於視覺上而言,屬於非常養眼的類型,比娛樂圈的那些小鮮肉還要吸引人。
他身上一件很普通的白襯衣和黑色休閒褲,並不是什麼名牌,像是很簡單的幾十塊一件的那種,如此清爽簡單的打扮卻十分襯他的氣質,仿佛那種從漫畫裡走出來的校園裡的貴公子一樣,自帶PS柔光的那種。
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大男孩。
他的劉海修剪得很有層次,細碎地垂落在飽滿的額頭,劉海下是一雙烏黑如墨的眼眸,如一塊上好的墨玉,美得教人一望心折。此時那雙眼睛默默地看過來,眸心處乍然浮現亮晶晶的芒色,給人一種他此時心情非常愉悅的感覺。
就仿佛看到了什麼讓他高興的東西。
鬱齡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瞬間平靜下來,朝外婆叫了一聲“阿婆”,便進了涼亭。
外婆看到她很高興了,朝那年輕人說道:“阿辭,這就是我那外孫女,特地從城裡回來看我,是個好閨女,可孝順了。”
那叫“阿辭”的年輕人麵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對鬱齡禮貌性地說了一句“你好”。
鬱齡也回了一句“你好”,見外婆一反先前檢查時的那種難看神色,便也不忙著離開,坐到外婆身邊,就聽外婆說:“阿齡,這位是奚辭先生,先前要不是他經過菜地發現我暈倒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後來我住院時,也是他去醫院探望我,是個好孩子。”
鬱齡福至心靈,便知道這位就是鬱官香說的第一個發現外婆暈倒在菜地的快遞小哥,沒想到快遞小哥是這麼年輕,看起來就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雖然心裡有些奇怪,不過神色卻緩和許多,對他感激地道:“奚辭先生,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青年微笑回道:“我那天也是要送包裹到鬱三爺家,恰好經過看到,自然不能置之不理。隻是舉手之勞罷了,沒什麼的。”
他這副不居功的模樣更深得外婆的喜歡,外婆笑嗬嗬的,接口道:“那時要不是阿辭你,我現在也沒辦法坐在這裡了。哪天你再去村裡送郵件,記得到我家坐坐,順便吃餐飯,都是一些自家做的東西,也不值什麼錢,不過味道一定比外麵的好。”
在外婆的熱心邀請下,奚辭有些不好意思地應下來了,其間忍不住偷看了眼沒什麼表情的鬱齡。
鬱齡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看自己做什麼。
外婆拍了拍鬱齡的手,讓她笑一笑。
鬱齡隻好扯起嘴角笑了下,看起來終於沒有那麼冷淡。外婆這才滿意一些,雖然她能自豪地說外孫女和女兒一樣都遺傳了她年輕時的美貌,是討喜的孩子,但是外孫女自小就是個冷靜過頭的小姑娘,不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嚴肅的孩子,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希望她平時多笑笑,省得讓救命恩人以為她這外孫女對他有偏見。
鬱齡笑完了,又繼續坐在一旁當背景,聽外婆和這年輕人嘮磕,都是外婆熱心腸地問,那年輕人回答。
“哎,阿辭怎麼來醫院了?是來送快遞的?”外婆問。
“不是,我有個朋友住院了,過來看看他。”
“住院了?是什麼病啊?”外婆關心地問。
“其實也不嚴重,是闌尾炎,動個小手術就好的那種。”
一老一少,一問一答,聊得和樂融融。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都愛嘮叨,特彆是麵對看得順眼的年輕人時,那更是嘮叨個沒完,有時候甚至會不小心說了戳中年輕人心中不耐煩的話也沒注意,這是老人家都有的共同點,和大多數鄉下老人聊天時,需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行。鬱齡注意到,這個叫奚辭的年輕人脾氣非常好,沒有少年人的那種浮躁,很能沉得下心,不疾不緩,很認真地傾聽著老人家的嘮叨。
他的聲音非常好聽,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潤柔和,聽在耳裡,像悠揚的大提琴聲,是一種享受。
鬱齡一邊淡定地喝著礦泉水,一邊聽著。
正聊得起勁時,突然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