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溫水灑在臉上,鬱齡伸手抹了一把臉,將花灑關了,從浴缸中起身,嘩啦啦的水聲不斷。
奚辭家的很多家具擺設是複古的多,不過該有的現代電器都有,可以說是將複古與現代結合在一起,挺有品味的,不過要維持這樣的精品生活,想必花稍很大吧,和他工作的性質並不符。
鬱齡慢吞吞地穿好衣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開門出去,踩著拖鞋走到樓梯間,就見樓下客廳裡,一人一鳥怪異的模樣。
發現她,紫藍金剛鸚鵡展翅飛到架子上,看起來有點慌慌張張的,奚辭的臉也有些紅,不過仍是朝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明亮的燈光下,斯文俊秀,文雅乾淨。
鬱齡沉默地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俞荔有時候對小鮮肉的推崇了。
她頓了下,走下樓,坐到沙發上,不緊不慢地擦頭發。
“需要我幫忙麼?”奚辭問道,不等她回答,已經去牆邊的立櫃中找出一個吹風筒,插上插頭後,走到她身後,幫她吹頭發了。
鬱齡沉默了下,也沒拒絕,坐在那裡讓身後的人給她吹頭發。雖然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她想到他們今天已經成了合法的夫妻,雖然是一時衝動決定,但如果這個人合適的話,她也會試著經營這樁衝動而來的婚姻,努力維持它,不枉自己難得年少輕狂一場,總要不負這樣的年輕衝動。
嘗試著適應是第一步。
奚辭將她的頭發吹得差不多後,關掉吹風筒。“可以了。”
鬱齡轉頭看他,很認真地朝他說了一聲“謝謝”。
大概是她的神色太認真了,剛沐浴出來,臉蛋粉撲撲的,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米色休閒T恤,披散著頭發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個稚氣的小姑娘,讓他看得心頭發熱,笑容也深了幾分,聲音清清潤潤的,“不客氣,我喜歡……為你做這種事。”
鬱齡顯然被這種一言不合就表白的行為弄得有點木,這人和她以前接觸的男性截然不同,那些人擁有良好的家世、合宜得體的言行舉止,大多數含蓄內斂,特彆是在麵對女性時,就算有好感,在語言上的表達方式大多是含蓄地暗示,極少會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從第一次見麵,這人就從來沒有隱藏過他的想法,他的神情、動作都清清楚楚地表達一個意思:他對她有好感,喜歡她,努力地想要贏取她的好感。
或許也是他清楚地表達出這種喜歡,所以她才會衝動地決定和他結婚。
給她吹乾頭發後,奚辭也上樓去洗澡了。
鬱齡盤腿坐在沙發上,麵前擺著一壺果茶,味道清淡香甜,果香很濃,她慢慢地喝著,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啪嗒一聲,那隻紫藍金剛鸚鵡飛到茶幾上,歪著鳥頭看她。
鬱齡回神,問它,“你是奚辭養的?”
金剛鸚鵡晃了晃腦袋,說道:“算是吧,鳥幫奚展王看家,還幫他打掃衛生,類似於田螺姑娘一樣的存在,很偉大的。”鸚鵡說著,驕傲地挺了挺胸膛。
鬱齡哦了一聲,問道:“那你也像田螺姑娘一樣會做飯了?會做什麼菜式?”
金剛鸚鵡僵硬了下,用鳥爪劃了劃桌子,哀聲歎氣地叫道:“鳥沒辦法做,鳥怕火……不過鳥會去外麵給奚展王買早餐,鳥和賣包子的老板娘可熟了,每次買包子她都會多送我一個。”
鬱齡暗忖,如果一隻鸚鵡真的會做飯,簡直成精了,幸好不是。
“你為什麼叫他奚展王?”鬱齡又奇怪地問。
“他就叫奚展王啊。”鸚鵡理所當然地說。
“有什麼特彆的含意麼?”
金剛鸚鵡邁著爪子在茶幾上走來走去,好像在組織語言一樣,半晌才道:“因為他是一個山頭的山大王,所以大家都叫他奚展王。”
鬱齡:“……”
有一隻聒噪的金剛鸚鵡作伴,根本讓人安靜不起來,直到奚辭洗澡出來,她已經和這隻叫鸚鸚的紫藍金剛鸚鵡發展出革命性的友誼了。
“啊啊,奚展王來了,你們該回房一起睡覺了。”金剛鸚鵡非常體貼地說:“鳥不打擾你們啦。”說著,它飛到牆邊掛著的一個巨大的鳥籠裡,自己用爪子打開鳥籠的門,走進去後,朝著到一張迷你型的床走去,然後上床躺下睡覺,鳥爪勾起一旁的被子蓋上。
鬱齡:“……”
鬱齡有點不確定地問奚辭:“鸚鵡睡覺原來也要躺的麼?”
“……不是,這隻是它的特殊愛好罷了。”
聽到鬱齡的話,金剛鸚鵡從籠子裡探出腦袋,說道:“美女,你不覺得這樣很上檔次嗎?”
鬱齡點點頭,附和道:“挺上檔次的。”簡直成精了。
金剛鸚鵡高興得啊啊直叫,然後躺回去睡覺了。
鬱齡以前也見過一些愛鳥人士養的鸚鵡,但是沒一隻有這隻的精怪,十分逗樂。
不過她這種被鸚鵡逗樂的心情在隨著奚辭一起上樓到三樓的一間主臥室前時完全沒了。
兩人站在門口,她瞅著麵前穿著睡袍的男人,表情是說不出的平靜,就這麼看著他,一雙眼睛黑幽幽的。
青年的臉有些紅,他道:“我們結婚了。”
“哦。”
“夫妻應該一起睡。”
“哦。”
“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會強迫你。”
鬱齡嗯了一聲,和他一起進房。
房間很大,裝璜不錯,以暖色調為主,並不覺悶,倒是和他的性格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