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城擔心女兒從鬼墓出來後依然害怕就想像她小時候一樣守著她睡覺結果自然沒能守成。
女孩子嫁人了和結婚前是不一樣的就算和爸爸再親也親不過另外一個將會陪她一起慢慢變老的男人。
江禹城不禁有些抑鬱。
他盯著關上的房間門一會兒轉頭看向李秘書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鬱齡有點奇怪?”
李秘書很誠實地搖頭,大小姐依然一副矜持冷淡的模樣,麵對愛哭的老板依然一副很包容的樣子就算是剛從可怕的地方回來,依然不見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很佩服這位大小姐的原因。
永遠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好像世界上沒有什麼能讓她動容的事情往往還能將人氣得半死。
江禹城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神色透著冷漠暗忖如果奚辭敢做出對不起鬱齡的事情彆怪他不客氣!
想到這裡不禁又惆悵起來明明從來沒想過這麼早就嫁閨女的偏偏熊孩子一聲不吭地就自己將自己嫁了,壓根兒沒給人阻止的機會和他當年差不多。
果然不愧是他的閨女。
鬱齡不知道她爸的惆悵,回房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後仿佛洗去了在修羅墓裡的所有陰晦之氣一般整個人都鬆泛。
將自己弄得舒服後,也不管其他,直接窩到床上,不到三分鐘,馬上就睡死。
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熟悉的氣息,下意識地翻身挨過去,將手搭在那人的手臂上,然後睡得更沉實。
這一睡,便睡到傍晚。
她睜開眼睛,首先被從窗簾縫中滲進來的夕陽光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後,就看到旁邊挨著她安睡的男人。
他側躺著,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長腿壓著她的小腿,形成一種保護的親密姿勢。
夕陽暖黃色的餘輝有些許落到他枕邊,使他看起來格外的俊秀寧謐,透著一種教人安心的恬靜溫暖。他閉著眼睛,五官俊秀雅致,白淨如玉,眼睫毛比女人還要濃密而纖長,在眼皮上投下一道陰影,皮膚白晳瑩潤,找不到一絲瑕疵。
以前她就覺得這男人完美得找不到一點缺陷,隻當他生得好,讓人一見就喜歡。現在才知道,妖就算封禁妖力變成一個普通人,可依然不是普通人,從某些細節中可以瞧出些許端倪。
特彆是這隻妖,比狐狸精還要漂亮,封禁妖力變成人類時,狐狸精仍是比不上他。
她一直盯著他,細細地看著他的五官,似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半晌,她湊過去,淺色的唇瓣在他白晳俊秀的麵容上輕輕地碰了下。
他的膚色瑩潤細膩,透著溫暖的氣息。
讓人非常地喜歡。
這時,奚辭睜開眼睛,一雙漂亮的黑眼睛沒有剛睡醒時的忪怔茫然,滿是柔和喜悅的笑意,眉眼彎彎,十分好看,就像一個得到了什麼心愛寶物的大男孩一樣。
他將她攬到懷裡,兩人幾乎是臉貼著臉,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笑問道:“你在做什麼?”
如果是以往,他不會問這種廢話,她喜歡他就親。隻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她表麵上沒有說什麼,卻有些本能的抗拒,可在鬼墓時,他移動鎮煞鼎,和鎮煞鼎一起落到那煞氣下方時,她在第一時間跑過來拉他,當時那雙眼睛裡透露的東西,他想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這個傻姑娘真的以為他會摔下去後又平安歸來時的那種悲傷中混合的驚喜。
可見她心裡仍是在意他的。
就因為太過在意,所以傷心於他是妖類的身份。
可就算知道他是妖,在她小時候吸他血讓她害怕的妖,她心裡仍是在意的。
這種在意讓他心裡既酸澀,又高興。
鬱齡盯著他的臉,並沒有避而不談或者是退縮,慢吞吞地說:“我在看看自己能不能親得下。”她若無其事地說,“看來是能親得下的。”
說著,她又主動親了親他,依然是很熟悉的味道。
他眉眼含著笑,看著她清亮的眼睛,如同受到蠱惑,就算萬劫不複,也甘願沉淪。
室內的溫度漸漸地變得燥熱起來。
奚辭吻著她,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仿佛生怕她露出害怕的異樣神色。
這種極度的溫柔,讓她的心越發的柔軟,忍不住伸手緊緊地摟著他。她沒有看他的臉,這種時候,已經不需要去確定,還是她熟悉的奚辭,並未因為身份暴露後,就有所不同。
直到夕陽就要落到山的那頭時,室內才平靜下來。
她懶懶地窩在他懷裡,腦袋拱在他的臂彎間,像個乖巧的小動物。
奚辭深吸了口氣,抓著她的手輕輕地咬了下,說道:“嶽父好像來了。”
鬱齡下意識地起身,差點摔下去,然後就被他抱了起來,抱著她進了浴室。
直到他們洗完澡,換上寬鬆的居家服,準備出門時,她一臉嚴肅地說:“下次不準這樣了。”
俊秀的青年垂眸看她,唇角微揚,溫溫和和地應了一聲。
看起來非常乖巧且聽話的模樣。
鬱齡抿了抿有些紅腫的嘴唇,打開門出去,便見客廳裡不僅有她爸、李秘書,還有小叔。
江禹彬看了眼侄女紅潤的神色,精神也不錯的樣子,臉上不由得多了幾分笑意,招手將她叫到身邊坐著,捏捏她的臉蛋,說道:“你睡了十幾個小時了,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鬱齡想到先前在臥室的事情,心裡有些不自在,不過麵上卻習慣性地端著,倒是沒人看出什麼異樣。
奚辭坐在另一邊,燒水泡茶,一派閒適安然。
江禹彬詢問他們在鬼墓裡的事情,鬱齡簡單地說了,江禹城和李秘書都忍不住傾聽。
李秘書雖然心裡也有點兒害怕,可是鬼墓這種東西吧,聽說是陰間才有的,難得一見,忍不住對它的存在好奇。隻是,就算鬱齡說得再簡潔,隨著她的敘述,依然讓他們聽得心驚肉跳,大開眼界。
除了奚辭,在場的都是普通人,從小是受科學世界觀長大的,哪裡知道這世間原來還有這樣神奇又可怕的地方,既敬畏害怕,又忍不住好奇。
這樣的經曆,隻怕一生中難有了,也不怪他們就算害怕,也強忍住,希望知道多一些。
直到鬱齡說完後,江禹城歎了口氣,將弟弟放在女兒肩膀上的手給拍開,摸摸女兒的頭,說道:“我家鬱齡辛苦了,下次……不要再去這種可怕的地方,我真的很擔心。”
他寧願自己進去尋找敏敏的魂魄,也不願意女兒進去。
女兒是他的寶貝,當年他已經弄丟過她一回,他不願意再讓女兒受苦,寧願那些所有的傷害都衝著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