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回到山穀後,鬱齡看著倒在藤蔓上閉上眼睛不知生死的妖,手腳都有些發涼。
這一幕,和夢裡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夢裡的她隻有三歲,是懵懂的孩子,並不明白這代表什麼。
而現在她已經清楚地知道,這隻妖傷得多重,重到他一回來後,就直接倒在地上,然後從地底冒出密集的藤蔓,將他托起來。
他就躺在藤蔓上,宛若睡著了一樣。
月色如水,靜靜地照亮了整個山穀,也讓她看清楚他蒼白的臉,白得像透明一樣,襯得那唇色仿佛要滴血似的豔,黑色的長發鋪散其中,如千絲萬縷,牽動著她的心。
鬱齡就站在藤蔓前,如同小時候一樣看著他。
在夢裡,年幼的自己少不更事,因為迷路,見不到家人滿心惶惑,好不容易見到一個人,隻想讓他幫自己找回家的路,忍不住想親近他。最後被他掐住脖子吸血時,害怕得渾身發抖,甚至影響到長大後的她。
而現在,她依然有些害怕,卻又能想著,他這樣子,是不是要喂他喝點血呢?
想著,她便走上前,攀著那藤蔓爬上去。
這些藤蔓沒有像夢裡一樣拒絕她,或者是將她抽飛,而是非常親熱地伸過來蹭她,幫助她爬上去,來到他身邊。
鬱齡跪坐在他身邊,看了看他的臉,發現因為他的昏迷,那些紫色的脈絡已經縮回衣服中了,使得躺在月色下的妖看起來竟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
她摸摸他的臉,冷得像冰塊一樣。
接著,她將袖子擼起,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在乾淨的衣服內側蹭了蹭,然後放到他嘴前。
聞到味道,他應該可以張嘴咬了吧?
過了會兒,發現某隻妖沒動靜,鬱齡將手縮回來,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不能指望他主動吸血了,需要找把利器放血才行。
於是她爬下藤蔓,不理會那些藤蔓依依不舍的觸須,跑回木屋去找了把水果刀,重新回到山壁前的藤蔓前,在藤蔓的幫助下,爬到奚辭身邊,將手舉到他嘴前,拿水果刀眼睛眨也不眨地往手腕劃去。
“你做什麼?”
一隻手飛快地擋在她的手腕前,於是水果刀劃破了那隻漂亮修長的手,在那手背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血珠子瞬間就迸出來。
他的血是紅色的。
妖修煉出人形後,不管他們的本體是什麼,算是一種另類的血肉之軀,成為一種生靈。他們擁有人形,連血液都是紅色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脫胎換骨。
鬱齡嚇得趕緊將水果刀拿開,就怕水果刀再深一些,將他割傷。
見他睜開眼睛,冷冰冰地看著自己,不知怎麼地,竟然沒有了害怕的感覺,用非常理直氣壯的聲音對他說:“放血給你喝!”
“不需要!”他拒絕得非常冷。
鬱齡沉默了下,沒理他,繼續自殘。
水果刀瞬間就被打飛。
他凶狠地瞪著她,一把將她按在藤蔓上,“我不需要!如果你敢流一滴血,我讓你下不了床。”
鬱齡:“……”
這算毛的威脅!將她打得下不了床麼?還是將她用這種藤蔓捆起來?
然後就見這妖男丟下她,就這麼拖著一群藤蔓跑了,其中一條小藤還將地上被打飛的水果刀一起卷走了,仿佛生怕她自殘一樣。
鬱齡孤伶伶地被留在山穀裡,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她不死心地朝著奚辭落跑的方向追去,很快發現這隻妖已經跑得沒了蹤影,這山穀很大,要是他真的刻意藏起來,她根本找不著。
發現她真的藏起來了,讓她差點氣樂。
不就是喝點血嘛,用得著避她如蛇蠍麼?竟然還落跑藏起來。
大小姐不開心。
她都沒有覺得放血給他喝害怕呢,他竟然拒絕得這麼利索。
她憋著氣站了會兒,決定不去找他了,返回了木屋。
恰好這時,就見水蟒帶著一群小妖們回來。
鬱齡眼睛一亮,忙跑過去,來到水蟒麵前,然後發現自己在這條巨蟒麵前,簡直脆弱渺小得一拍就飛。
可能是經曆了今晚坐在水蟒腦袋上的拉風事件,她現在竟然不怕這條看起來十分可怕的水蟒,問道:“奚辭跑了,你們知道他去了哪裡麼?我可以去哪裡找他?”
【什麼?奚展王跑了?去哪裡了?】
【奚展王是不是去浪了?】
【浪你個頭,奚展王還受著傷呢,怎麼可能去浪!】
【就算去浪也不會丟下他老婆去浪!他們隻會一起去浪!然後做一些不和諧的事情。】
【什麼是不和諧的事情?】
【小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做什麼?去睡覺!】
…………
………………
小妖們嘰嘰喳喳地說著,可惜聽在鬱齡耳裡,隻是一群動物在叫。
水蟒嘶嘶地道:【這我也不知道了,奚展王這次的傷得很重,他應該沒力氣去浪。】
鬱齡:“……”它們到底在說什麼?
水蟒見她一臉深沉的模樣,反應過來她聽不懂它們的話,便晃了晃巨大的蛇頭。
於是鬱齡明白了,這群妖也不知道。
接著,水蟒將小妖們都趕去休息了,而它也回了湖裡。
整個天地間似乎又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鬱齡站了會兒,抬頭時,發現此時月已西斜,很快就要天亮了。白天時累了一天,晚上又沒有睡多久,此時感覺到身體又累又餓,加上奚辭的落跑,讓她心裡憤怒之極,感覺快要支撐不住了。
於是她爬回木屋,匆匆地去清洗了下,就爬上床去休息。
臨睡之前,她惡狠狠地想著,明天看到那隻落跑的妖後,一定要他好看!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