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破廟確實很破看著就像隻有三麵光突突的牆兩根木頭柱子支撐著隻有門框沒有門。
門框的木頭已經沒了漆色有風吹雨打的痕跡看著非常落魄。
天色昏暗廟裡的光線迷離斑駁,隻能隱約看到最裡麵靠牆的一張用來供奉的長案桌,上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牆上掛著一塊痕跡斑斑的紅布,紅布上頭和兩邊糊著已經退了色的福紙,灰塵遍布在這安靜的山林間透著一種陰翳森森之感。
這廟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完眾人站在廟前並不進去仔細打量它。
案桌下麵有兩個裝著已經凝固的香灰的爐子其中一個破了口。左邊靠牆的地方有一張少了一條腿的矮凳,歪在地上除此之外,便無其他物什。
地麵是水泥鋪成的隨意地落著些桂枝、炮紙、乾果皮、糖果紙等垃圾顯得非常地臟亂,一看便知逢年過節時,周圍的村民常帶點東西過來祭拜這廟。
一陰風吹來,整個山林似乎發出一種怒號之聲,格外嚇人。
兩個年輕的天師一臉警惕,有些草木皆兵。
婁悅和雲雅然看他們這德行,覺得十分丟天師的臉,直接一人拍了一巴掌,將他們趕去乾活。
兩個天師隻好拿出係著銅錢的紅繩去周圍布置。
將兩人趕去工作後,婁悅和雲雅然一起走進廟裡,她們的神色從容淡定,仿佛在大街上隨意地逛著,和那兩個天師的緊張形成鮮明的對比,從中可以看出玄門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天師和其他家族的天師間的區彆。
鬱齡他們站在廟外的空地上,陳明明挨著她,兩個保鏢站在她們身邊,也是四處觀察警惕。
江鬱漪也在旁看來看去,然後默默地往江鬱齡身邊站,見陳明明和江鬱齡都盯著自己,不免有點兒氣虛,抿著嘴不說話。
直到陳明明一臉驚訝地看著她,江鬱漪莫名其妙地看過來。
陳明明指了下她的眼睛周圍的地方。
江鬱漪皺起眉頭,從口袋裡摸出一麵化妝鏡,打開鏡子,就著山裡昏暗的光線,很快就看清楚了鏡子裡的自己。
此時她的眼睛周圍的皮膚像是畫上一種漂亮又妖異的青黛色,渾然天成,襯得那雙眼睛顯得格外地嫵媚妖豔,勾魂攝魄,撩人心弦,見之心下騷動不已。
江鬱漪手一抖,死死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眼尾處的色澤,用手蹭了蹭,卻不像平時化妝時那樣蹭花了它的顏色,那些濃豔的青黛之色像是長在皮膚上的顏色一樣,無論她怎麼弄,它都頑固地描繪著她的容顏,使變得越發的她美麗而妖嬈,輕易地勾動著男人的心。
原來她中邪時是這樣子的,一副絕代妖姬專門勾引男人的樣子……
江鬱漪想著,突然又見鏡子裡的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有一雙綠色的獸瞳,皮膚是滿是黑色的毛發,尖嘴猴腮——終於忍不住啊的叫了一聲,滿臉驚駭,手中的鏡子再也拿不住,拋了出去。
“怎麼了?”
婁悅從廟裡走出來,看了看江鬱漪,又看地上掉的鏡子,彎身將它撿起來合上,對他們笑了下,說道:“女孩子在晚上不要照鏡子哦”
眾人:“……”
一陣陰冷的寒風吹來,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鬱齡被陳明明緊緊抓著手臂,發現連傻大膽的助理都被婁悅這詭異的語氣給嚇到,麵無表情地轉移了話題:“需要我們幫忙麼?”
婁悅笑了下,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張驅邪的符以防萬一,說道:“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到時候你們保護好自己就行了。倒是江小姐……”她看向江鬱漪,“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幫忙。”
江鬱漪嗯了一聲,雖然仍有些驚魂未定,不過已經平靜下來。
她是個要強的人,最不願意在江鬱齡麵前示弱,所以就算怕得要死,也輕易不肯表現出來。既然江鬱齡都能麵不改色地麵對這些事,她為什麼不可以?
渾然不知道自己被討厭的人認為是個女漢子,能麵不改色地麵對這些靈異事的鬱齡此時也是怕得不要不要的,不過有陳明明和兩個保鏢在身邊,周圍還有天師,她倒是能硬著頭皮繼續裝高冷。
鬱齡看了看周圍,忍不住在心裡籲了口氣,比起那些直接從黑暗中鑽出來的鬼,這種未知的東西,營造出來的恐怖氣氛,才容易攻破人的心房,讓人心生恐懼。
花了半個小時,那些天師終於將周圍布置好。
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那兩個年輕的男天師將帶來的氣死風燈點上,在廟前的屋簷下掛了一盞,又在破廟外的一棵樹葉已經掉光的樹上掛了一盞。
幽幽的燈光驅散了周圍的黑暗,宛若黑暗中的兩盞明燈。
陳明明等人對於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完全沒有任何意樣,饒有興趣地打量那兩盞氣死風燈,猜測著它們的用途,覺得天師們特地將它們掛在這裡,可能有什麼含意。
陳明明於是就問出來了。
被妹子詢問的天師笑嗬嗬地道:“就是用來照明罷了。”見可愛的妹子一臉失望,又加了一句,“它可以抵擋陰氣和鬼氣,不管怎麼樣都不會熄滅。”
像電燈、手機和手電筒這類人類發明的照明物,要是鬼怪作亂時,就沒用處了,受到磁場的影響,容易短路。
陳明明:“……”
兩個保鏢也被弄得無語了下。
鬱齡往山裡頭多看了一眼,心裡有一種怪異之感,仿佛冥冥中能感覺到,山裡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特地提前讓天色黑了,好困住他們這一夥人。
這種感覺非常玄奧,但從小到大卻救了她好幾次,鬱齡對它非常信任,現在可以將它歸功為通靈一族血脈的天賦。
通靈一族連上天都嫉妒,有這種天賦也沒什麼。
於是她叫了婁悅一聲,在婁悅看過來時,朝她笑了笑,故作輕鬆地道:“等會兒回去後,咱們去吃火鍋吧,這天氣怪冷的。”
婁悅被高冷的大小姐難得的笑容給萌了下,眼神閃了閃,笑著說:“好啊,我最喜歡吃火鍋了!雅然他們也挺喜歡的,我知道一家位於XX路的火鍋店,它贈送的小菜非常不錯,實惠又好吃。”
兩人突然就聊起了火鍋,聊得周圍的人都納悶起來,不知道這兩人怎麼聊起吃的來了。
不過,在這種陰冷陰冷的山中,熱騰騰的火鍋確實讓他們忍不住懷念起來。
這時,雲雅然叼著一根香煙過來。
鬱齡注意到她嘴上叼的煙與時下那些女式香煙似乎不太一樣,好像是特製的。等看她將煙放在手指間隨意把玩後,鬱齡移開目光。
“婁悅,開始了麼?”
婁悅朝她點頭,說道:“雅然,你和鬱齡在這裡守著,裡頭就交給我。”
雲雅然看了一眼大小姐,神色帶著些許漫不經心,那張和雲修然有些相似的臉,顯得格外地帥氣迷人,是個非常帥的妹子。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婁悅就帶著故作平靜的江鬱漪進了那破廟,那兩個天師就守在廟門前,時不時地摩挲著係在腰間的桃木劍,神色看起來非常緊張。
陳明明和兩個保鏢看起來也很緊張,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廟裡,仿佛要盯出朵花來。
這時,雲雅然突然點亮了手中的那支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