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又變得一片沉默。
張運掃視人群,包括席路:“我知道你們心裡有恨,我能做的隻有這樣,但離開庇護所,你們就更安全了嗎?這些敵人,是一號庇護所主動去招惹的嗎?我們不殺人,他們就會殺我們!天真隻會讓你們死得更快,現在已經不是殺人償命的時代了,因為人命根本就不值錢,你們無法具備這些軍人的素質和技能,可現在庇護所需要他們的幫助!懂嗎?!”
說到後麵,張運語氣有些凝重。
“那你呢!”
人群裡突然有人大叫:“如果你死了,你的朋友和親人會複仇嗎?!”
周覺當場就站出一步,沉著臉說:“那我會殺了他們所有人!”
張運看了他一眼,把他推到身後去:“我死了,你們可以報仇,找誰報仇都可以,但我並沒有死,我還是一號庇護所的負責人,懂嗎?所以隻要我還在一天,這裡就還是由我來決定庇護所的出路!”
眾人沒說話。
可事實不就是這樣?
張運一死,那還存在報不報仇的問題嗎?
周覺很清楚,他是跟張運最久的人。
如果當時張運死了,段千裡和鄭鬆大概率是會選擇自保的,而隻有他們兩個人,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
縱然可以依舊按照張運的命令來行事,可能殺光飛鷹小隊?
若不是張運壓製了受傷的項飛,當時是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件事的。
他們手無寸鐵,席路雖然手裡有槍,可他身後有一大群需要保護的人。
飛鷹小隊大概率是會獲勝的。
他們是一支精銳,戰鬥力驚人,看見項飛重傷,會立刻殺死這裡的全部人。
就算用最好最好的結果去想,庇護所也會死一大批人。
最壞的結果……當然是全滅。
“如果你們覺得有被連累的,請離開庇護所,庇護所不需要這種自私且善變的人,有嗎?站出來。”
隨著張運的一句話問出來。
沒有人行動。
席路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一部分人抱著歉意,也散開了,大量的人臉上仍舊是憤怒。
人群散走,張運看了一眼篝火中央那些一邊烤火一邊吃著東西的飛鷹戰士,扭頭走進了帳篷。
周覺也跟了進去:“我覺得他們好像沒聽懂你說的話。”
“沒聽懂就沒聽懂吧,但他們是沒有人會離開這裡的。”張運搖搖頭說。
不管你恨不恨,傻子都知道如果出去了隻會比待在一號庇護所更危險。
沒有人喜歡危險吧?
張運自己也不喜歡。
在這麼一個基礎上,無論他們表達出什麼立場和態度,傳出什麼樣的流言,庇護所還是庇護所。
隻是……
這裡的戰鬥力將大打折扣。
當然,張運不覺得這麼樣庇護所就垮了。
一個社會,不管大小,如果經不住一些磨難就垮了,那就不能成為社會。
在製度和極強管理的前提下,張運又給了他們最大限度的自由,但卻沒有人會去執行。
沒有人會說‘老子就要走,不被庇護所連累’這種傻話。
人都是趨於服從製度的,大腦裡有這方麵的天性。
想到這裡,張運想了想,說道:“小子,你和雪莉改一改咱們的製度吧,要更嚴格一點。”
“更嚴格?”
“沒錯,雖然隻是暫時的,但該控製的還是要控製住,我覺得,嚴格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