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厚厚繳費單,一個個按下熟悉的數字,但是很快就被掛斷了。
繳費窗口排成長龍,身後已經響起不耐的催促聲,她隻得低頭挪到一邊,
幾度抬起手,最後還是抿緊唇打開語音通話。
這一次,倒是很快接通了。
語氣依然冷漠如冰。
“有事?”
蘇韻指尖擰緊衣擺,連忙出聲:“盛淮,不是要打錢給我嗎?是不是工作太忙忘記了?”
短短一句話,卻字字恥辱!
對麵冷笑:“你找高秘書!”
電話掛斷前,她清晰聽到裡麵傳出年輕女子的嬌嗔。
蘇明安坐在冰涼診療椅上眼眶通紅浮腫,這個曾經在商海意氣風發的知名總裁,現在麵色灰白,頭發蓬亂,破產短短半年,就像老了幾十歲。
他無力垂著頭,想到現在連妻子的醫藥費都要女兒在婆家討,心如刀割。
“怎麼樣,小韻,盛淮他……過來嗎?”
蘇韻扯起嘴角對父親艱難笑笑,撥通高秘書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響起不耐煩的女聲:“盛太太,大晚上的,你有事嗎?!”
高秘書在盛淮手下工作多年,察言觀色做到極致,對老板不在乎的人,自然公事公辦。
“抱歉,盛太太,我並未接到打款的通知!”
轉頭看眼雙手捂著臉的父親,再咬牙給盛淮打過去,對麵語氣愈發冷厲。
“蘇韻你聽不懂嗎?錢去跟秘書申請!早說過你……”
除了盛淮的聲音,還有個甜膩女聲,“阿淮,你給我買的這個包是限量版呢,好開心!”
她不願再聽下去,主動抬手掛了電話。
借著玻璃倒影,慢慢摘下頸間項鏈遞到父親手裡。
“爸,這個項鏈您先拿去當了吧,應該能支撐一段時間。”
蘇明安滯住:“小韻,這條項鏈是你生日時,盛家送的。”
蘇韻沉默著站在走廊上半天未動,穿堂風呼嘯而過,扯得心臟好疼,許久,才轉過身,眼神溫柔又堅定。
她決定離婚。
三天後,勞斯萊斯緩緩駛進彆墅。
盛淮沉著臉上樓,推開臥室門就看見坐在床邊的蘇韻。
還是一如既往,絲質長裙,秀發盤起,溫柔沉靜。
婚後,蘇韻總喜歡侍弄花花草草,或者烤小蛋糕,剛開始她還會興致勃勃拉著自己,後來次數越來越少。
落地窗前的水晶鋼琴已經積灰,好像從未聽她彈過。
見他回來,蘇韻頭也沒抬。
盛淮自顧自陷在沙發裡,啪的點燃一支煙,煙霧氤氳中,淺淺打量著妻子,語氣漫不經心。
“醫院的事情我知道了,是秘書沒交接好,錢已經補到你卡上。”
“至於麵試的那家咖啡廳……”
片刻,蘇韻終於抬起頭,目光交接中,和他冷冷對視。
麵前的男人,眉眼清俊,棱角分明,墨藍色西裝襯的氣質出塵。
一支煙罷,盛淮耐著性子開口:“不就是給錢晚了些嗎?擺什麼臉色,你有什麼資格……”
他的話被輕聲打斷了。
“離婚吧!”
盛淮滯住,懷疑聽錯了。
沉默幾秒,才再度開口:“蘇韻,你剛說什麼?”
蘇韻起身,慢慢走到他麵前,仰起臉,直直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盛淮,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