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女尊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夜色掩映, 宮道偏僻,因這條小道鮮有人至,打掃的宮侍們便也躲了個懶。

秋魚來時曾無意間垂頭望見路旁散落的枯樹枝, 他性子謹慎, 走著神也一一避開了那些枯枝,不願劃破鞋或是崴了腳。

可此番逃走, 便是自詡謹慎, 也難免擔心過度緊張下出了差錯。發出聲響暴露自己了反倒不妙。

他乾脆立在原地,任由身前不遠處的大樹遮擋,死死攥著手中的那摞醫術, 在醫術側麵留下幾個淺淺的印記, 凝神屏氣注意起了遠處的動靜。

窸窸窣窣的聲響後,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出現, 離得遠, 隻隱約瞧著是兩個宮侍。

前麵那人掃了眼周圍,這才站定回身, 後麵的人則有些不耐。

聲音從風中傳來。

“.....沒人了,張哥哥總不好再拿喬了吧?”

“怎麼會?”

“好了, 彆裝了,姓張的, 趕緊告訴我陛下......”

後麵的話壓低了聲音,聽不大清, 可光那“陛下”一字就足以讓秋魚整顆心提起來!

他險些控製不住地上前幾步。

而那邊,幾句話後, 前麵那人竟攬住了後麵那人!

秋魚正驚,卻見那“張哥哥”撤開些距離,另一人便歪歪斜斜地倒了下來。如此, 方才露出一把染血的匕首。

——!

秋魚下意識捂住了嘴。

那凶手不緊不慢,從死者懷裡拽出一方手帕,擦拭匕首、堵住傷口,又將人拖到不遠處的枯井旁,輕飄飄地推了下去。

沉悶的一聲,凶手下意識回頭打量。

隔著夜色與重重樹影,秋魚幾乎以為自己被盯上了。

極度緊張下,他一動不動、眼也不眨地望著那人,竟也記下了凶手左臉的一顆痦子。

處理完後,凶手便匆匆離開。秋魚站著不動,果不其然,一刻鐘後凶手再度折返,見無人方才離開。

又等了許久,秋魚方才敢動彈。

腿上似有萬根針刺,每走一步都若淩遲一般。冷風吹在臉上,秋魚冷靜幾分。

他想了很多,凶手是誰、死者是誰......想的最多的,是怎麼保命。

等走在了宮道上,有宮侍經過,談及陛下今晚遵舊製歇在了坤寧宮,秋魚突然又醒了過來。

凶手不知他的存在,保命應當不難。

可他又該如何探聽、利用此事,好獲得盛寵呢?危機也該是機遇呀。

“.....秋魚,秋魚?”冬糕的聲音喚醒了他。

秋魚回過神,笑了笑:“瞧我,在路上跌了一跤,不止耽誤了事兒,連腦子都不靈光了呢。”

冬糕同情地看了眼他破皮的手掌,想勸幾句,又忍不住歎息。

秋魚眉眼微動,試探道:“......春卷到底在明桂宮伺候了這麼久,臻公子想來該傷心了。”

“主子連晚膳都沒用。”冬糕不願多提這事兒,畢竟春卷是自儘,叫旁人知道了到底不好。

隻是主子與辛貴人一貫交好,又特意送來這些綢緞珍寶,也不能冷落了秋魚。他便挑了些不重要的閒事兒。

“林側君人倒頗好,方才還特意派人送了些東西過來。”

秋魚心一跳,下意識想到那凶手,便問道:“......林側君性子好,身旁的人名字也好,長平、長安、長喜、長樂,湊足一個平安喜樂。”

“是麼?那送禮的是蘭德宮的公公,隻聽說姓張,叫什麼我倒不清楚了。”

張。

秋魚辭彆冬糕,回宮時臉上便忍不住帶了笑。

隻需探聽一番,那蘭德宮姓張的公公是否長了痦子,便能確定心中的猜測。之後幾日也得注意宮中動靜,最好能知曉哪宮死了人。

蘭德宮啊......那林側君的確夠狠,可從四品側君,也得了真切的聖寵。

握住了這般人上人的把柄,往後還愁什麼?

秋魚腳步愈發輕快。

那凶手用匕首殺了人,今日,他秋魚也得了一把匕首。

他不願殺人,隻盼有朝一日,能用這匕首在重重疊疊的深宮清出一條路,直抵青雲罷了。

*

初一、十五,遵舊製該歇在君後宮中。

坤寧宮內,用過晚膳後,便到了這最後一步——傳宗接代。

今兒同樣是雲綃當值,他候在殿外,待那門關上後,卻比主子還要忐忑幾分。

彆說躲懶了,心都靜不下來。

如他一般的宮侍不在少數,幾個一等宮侍站得筆直,繃著臉,一時間氣氛凝滯極了。

雲綃倚著長廊的柱子,心底默數著時間,約莫三刻過去,屋內便傳來一道微.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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