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不可。
盛懷景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四個字。正如參加戀綜前, 他也不曾預料,會遇到這樣一個姑娘。
宛若彩虹一般絢爛。出現在他的世界,也如彩虹般短暫。
明明有機會繼續看著她, 就該知足的,不是嗎?
男人眸光沉沉, 點了許久的煙燃到儘頭,灼到他的指尖, 卻不及少女的一個眼神燙人。
黑裙, 優雅地戴上長手套, 一截肌.膚如玉。像是驕傲的小公主, 鑽石王冠在昏暗的走廊熠熠。
她停住腳步, 望著他, 漂亮的眉眼微蹙。
和舞台時的燦爛完全不同。
盛懷景幾乎預料到了回答, 他平靜地望著她, 等待最後的宣判。結束這場遲來的兵荒馬亂。
她卻問道:“你都不會笑的嗎?”
*
退出節目組, 是個意外。
盛懷景沒談過戀愛,邁入30歲大關後, 就連父母也會旁敲側擊。他們說,感情深淺無所謂,餘生最好有個伴。
彼時,盛懷景雖應下, 心中卻冷淡地想著:沒有感情的人,不是伴,而是絆。
可是,什麼才是感情呢?盛懷景無暇思考。
他自小就很有主意,或許是父母的教育太過成功。太過獨立,直接跳過了婚姻這個環節。
31歲這年, 戀綜是對父母的一場交代。盛懷景重諾,既然應下,無論如何也會呆滿30天。
這場戀綜,本該有始有終。
*
他隻待了七天。
七天。
盛懷景珍惜工作裡的每一分鐘,對他而言,七天可以談下一個項目,可以驗證數個方案。
可工作以外的地方,七天,是彩虹的七個顏色,或是一支玫瑰的烈烈花期。
在戀綜,盛懷景同樣看見了工作以外的風景。
昨晚陪在母親的病床前,聽她打趣“尊重孩子的婚姻自由”,突然的,他就想起了直播的七天。
確切地說,是想起了她。
最初那是個大膽的年輕姑娘,理直氣壯、驕縱任性,卻又傻得對腳底的水泡隻字不提。
即便到現在,盛懷景也想不清,最初為什麼會走向她、在她身前蹲下。
是憐憫嗎?可若換個女嘉賓,盛懷景確信,他隻會幫忙叫來工作人員。
幫過一次,後麵也順理成章起來。那般的鮮活、驕縱,上心似乎是件很簡單的事。年長她10歲,盛懷景同樣無法否認其中的男人心思。
細.腰、小驕縱。
可她太小。盛懷景便隻望著她,望著望著,不知何時,竟將這支野蠻生長的玫瑰圈.進了自己的領地。
他精心飼.養的小玫瑰,輕輕一.撚,花瓣就碎了,那麼嬌氣。
盛懷景克製著。
直到密室逃脫,那道義無反顧奔向鬼怪的背影,徹底粉碎他的隱藏。
白天看著她,夜裡夢見她。占據一天中的24個小時,盛懷景的人生,便也隻剩下了蘇寶恬。
*
退出節目組,算是順水推舟。
母親突發急症,父親年邁,盛懷景將她接來焰城,接受更好的醫療條件,凡事親力親為。可若吩咐秘書,也全然沒有問題,甚至效率更高。
盛懷景告訴自己,儘孝本是應當。退出節目組,隻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現在——
“你都不會笑的嗎?”
她用七個字,輕而易舉地粉碎了偽裝。
那樣的偏愛,那樣的熱烈,那樣的親.昵。
這一切,都不是對他。
他的玫瑰不見了,盛懷景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
走廊昏暗,錄播室隔音很好。隱約的喧囂,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隔著金絲邊眼鏡,男人眸光沉得嚇人。仔細一看,鳳眸裡蔓.延著血絲,在黑暗裡格外可怖,像極了精神暴.動期的alpha。
沒打抑.製.劑,在精神暴.動期死死嗅.著omega信.息.素的瘋狗。
毫無理智可言。
蘇寶恬下意識警惕,可一想到這是法製社會,不存在alpha,她膽子又大了起來。
“長得凶,還不會笑。盛懷景,你活該單身31年!”
小omega完全忽略了他的問題,自顧自地拉踩,試圖壯膽。
“你說你,長這麼大個子,嚇都要把人嚇死。怎麼可能有人願意和你談戀愛!”
在帝國,又冷又凶還麵癱的alpha是沒有人要的!就算迫於壓力嫁給他,omega也會再找個溫柔情.人!
某種程度上,蘇寶恬真沒詆毀盛懷景。
那樣的alpha,在外位高權重,在內被老婆嫌棄,婚姻基本不幸福。她聽過的幾個,早早就白了頭,或是遠赴蟲族戰場。
說著說著,小omega都有點可憐對方了,忍不住給他提點建議。
“不是我說你,天天穿西裝,一點不解風情。如果換個穿搭,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