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就要催促李父送客。
楚繹氣笑了,要是換成以前,主家這麼落他臉麵,他肯定想也不想就甩袖走人了。
不過如今誰叫他名聲還沒傳揚開來呢,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坐實了騙子的名頭?
楚繹才沒這麼傻呢,他至少要出了這口氣才走!
楚繹看都不看麵前的人,直接越過他們,看向那位裝聾作啞的大師:“張大師是吧,大家同為玄門中人,在外遇上了怎麼能不討教一番呢?我這剛進門腳都還沒站熱呢,大師就火急火燎地讓徒弟出來趕人,難不成是覺得自己道行不夠,怕在同道麵前露了馬腳?”
“你說誰怕露馬腳?!”張玨差點跳起來了。
“既然不怕,那咱們來比比看,誰先把李公子的症狀說準了。”
“比就比,我師父會怕你?”張玨果然不受激,三句兩句就把他師父賣了。
張大師聽到這兒老臉一沉,終於是裝不下去了,放下羅盤:“小友不必對我這蠢徒兒用激將法,老朽跟你討教一番就是了。”
張玨聞言驀地漲紅了臉,狠狠瞪向楚繹。
楚繹輕巧一推,就把堵在道口的張玨推開了,奕奕然走近病床,一邊打量床上的人一邊問:“張大師看出什麼了?”
“憑什麼讓我師父先說?”張玨不甘心地追上來。
楚繹睨他一眼,一副教訓小輩的口吻:“這點規矩都不懂麼?我是晚輩,你師父是前輩,當然要讓前輩先請。不然傳出去,人家該笑話你師父欺負小輩了……何況我剛進來,連李公子的臉都還沒看清呢。大師拿著羅盤瞧半天了,連我們爭執都沒聽見,肯定有所發現。張大師,我說得沒錯吧?”
他一個五百年前的老古董,冒充起晚輩來一點都不帶臉紅的,誰叫他現在這張臉嫩呢?而且他嘴皮子也利索,懟起人來一套一套的,不怕張大師不上套。
張大師心知楚繹占理,也不怕他渾水摸魚,冷哼一聲,乾脆直說了:“根據羅盤測算,李公子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失了一魂一魄。不過不用怕,這魂魄應該是不小心走失了,待我擺個法陣招魂,自然能把他叫回來。”
李宏鳴夫妻一開始嚇得臉都白了,聽到張天師後麵的話,又齊齊鬆了口氣。
楚繹挑了挑眉,不動聲色:“那張大師有沒有發現,李公子紅鸞入命,似乎有紅鸞星動的征兆?”
“彆開玩笑了,這李雲開都昏迷了,怎麼可能紅鸞星動?我就說你是個半吊子,不懂裝懂……”張玨嗤笑出聲,但他很快就被自己師父打臉了。
“確實,李公子紅鸞星動了。這俗話說福與禍相依,李公子失了魂魄卻牽動紅鸞星入命宮,看來是喜事將近了。”張大師遲疑了一下,緩緩道。
他說完詫異地看了楚繹一眼,沒想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竟然有這番眼力?
看來他放話要跟自己比試,不是初生牛犢不畏虎,而是有所依仗的。可惜,這點本事,還不足以讓他刮目相看。
李家夫妻又驚又喜,他們兒子年紀不小了,失了魂魄卻紅鸞星動,難不成是那一魂一魄意外飄進了哪個女孩子家裡?
正當他們滿腦子“人鬼情未了”的時候,楚繹卻挑眉笑了:“是嗎,大師確定自己沒看錯,李公子喜事將近了?”
不知道為什麼,楚繹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張大師也沒底了,又仔細算了一遍:“沒錯,確實是紅鸞星動。”
楚繹等的就是這句!
“我怎麼看著,這紅鸞帶煞,入命於陷落諸宮,主凶,乃是桃花煞啊!張大師若是將李公子跟桃花煞湊成對,那李公子小命危矣。”
張大師臉色倏地變了,頭冒冷汗,飛快地用手指掐算半晌,又動用了羅盤,算到後麵,連嘴唇都開始顫抖起來。
差一點……他就錯估了李公子的狀況,若是貿然招魂,李公子彆說一魂一魄喚不回來,被他害死都有可能!
張大師想到最壞的情況,冷汗涔涔而下……
李宏鳴夫妻就算聽不懂楚繹的話,他們也看得懂張大師的臉色。看到張大師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懟得滿頭冷汗,他們哪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看走眼了!
“楚大師……”李宏鳴夫妻連忙想上前認錯,但楚繹卻沒給他們這個機會,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既然此事有張大師主持,那楚某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他出了病房,也沒見長腿怎麼跨,轉眼已經走出了老遠。
“欸欸,楚大師,您彆走啊,大師!”李宏鳴夫妻傻眼了,隻能拚命給穆家俊和歐陽虞元使眼色,讓他們去把人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