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繹：“……算。”
他心裡差不多有數了，他和程師傅無怨無仇，程師傅都能跟他較勁鬨起來，平日在劇組裡肯定沒少得罪人。
果然，程師傅支支吾吾，還是徐行出來幫忙解釋：“我師父對動作戲的要求高，可能嚴厲了一些，不過他沒有壞心的。”
程師傅聽到他大徒弟這麼說，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火氣大脾氣衝，有時候對導演都不怎麼客氣，更枉論對其他人了。
被他劈頭蓋臉罵哭的女演員不知道有多少，男演員估計也是咬牙忍著，背地裡指不定怎麼編排他呢。
楚繹搖頭：“我早說了程師傅陰虛火旺，需要調理，你們還不信。”
程師傅訕訕地：“大師說得是……”
楚繹也不是落井下石，說完從隨身背的包裡拿出一根紅繩：“這個戴手上，沒事不要取下來，另外多在太陽底下曬曬，你身上陰氣重，難怪可以直接看到它。”
程師傅接紅繩的手一抖：“這麼說我看到的不是幻覺了？大師，我雖然得罪人但也沒有害過誰的性命，它為什麼一定要纏著我？”
他就是罵罵人，偶爾指導的時候手重一點，至於麼！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飛快地把紅繩戴上了。
徐行的一個師弟這時也插嘴道：“是不是戴上紅繩，多曬曬太陽它就不找我師父了？”
楚繹搖頭：“我暫時還不清楚它的來曆，如果報複心重的話，可能還會繼續，我讓程師傅做的隻是治標不治本。”
“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請您出手要多少錢，您說個數，砸鍋賣樓我也湊齊了給您！”程師傅急了，抓住楚繹的衣袖。
楚繹把手抽出來：“不是錢的問題，反正我現在也到劇組了，早晚會遇上的，你不用太擔心。”
程師傅一聽也是，稍稍放下心來，不過一想到那玩意兒神出鬼沒，他又有點怕，期待地看向大師：“大師，我晚上能不能到你的房間打地鋪？”
楚繹白他一眼：“當然不能！”
誰知道那玩意兒多久才能遇上，這麼個大方臉其貌不揚、渾身肌肉的中年武師一直住他房裡，彆人還當他有什麼毛病呢！
徐行和幾個師弟默默忍笑，他們師父脾氣火爆又固執，一向要求彆人聽他的。現在看到他在一個他以前瞧不起的“白麵小生”麵前吃癟，他們心裡都快樂瘋了！
程師傅就是試試，不行他也不勉強，不過看到幾個小兔崽子偷笑的表情，他還是狠狠瞪了幾人一眼。
不過瞪完他就後悔了，曾經因為不堪忍受他的脾氣，跟他撕破臉分道揚鑣的徒弟不是沒有。以前他隻當自己收了個白眼狼，根本不考慮後果，現在麼……他是不是也該對徐行他們幾個好點兒？
不管楚繹怎麼說，程師傅最後還是堅持給了紅包，楚繹沒數，不過看著厚厚一疊，幾萬肯定是有的。
程師傅把楚繹送到房間就走了，他們在劇組裡還有工作，如果不是擔心楚繹覺得他們沒有誠意，他也不會帶著徒弟專程請假出來。眼下楚繹這裡沒事，他們也該回去工作了。
程師傅走後，楚繹進房間休息了一會兒，莫導就打電話過來了，還找了個人領他去試妝。
這個被派來的人名叫柳盛清，是京城影視學院的在校大學生，正好他的角色還沒安排好，主動請纓，莫導就讓他過來了。
柳盛清長得白淨高挑，是那種很清新的校草長相，他一見楚繹就滿是崇拜地道：“我聽其他人都叫你繹哥，我也這麼叫可以嗎？那天你跟程師傅過招我也看見了，繹哥你真厲害！程師傅平時對我們呼來喝去的，脾氣一點都不好，繹哥你當眾打了他的臉，大家不知道有多痛快！”
沒等楚繹回應，他又接著道：“繹哥，我能跟在你身邊，學學武打戲嗎？我的武術功底不足，莫導好像很不放心呢，一直沒給我安排角色。”
他垂下眼睫，掩飾住眼底流露的擔憂。
在這個圈子裡混，光靠長得好是不行的，他好不容易爭取讓導師給他安排進了莫導的劇組，要是被送回去就丟臉了。
楚繹對於有上進心的年輕人是不討厭的，隨意地點點頭：“可以，有空我們交流一下。”
“真的？”柳盛清果然喜笑顏開：“那就先謝謝繹哥了。”
他像是才想起來自己的任務似的，拍了拍腦袋：“瞧我，莫導讓我來請繹哥去試妝的，繹哥還有什麼要收拾的嗎，我幫你？”
楚繹今天已經遇到兩撥人要幫他收拾了，在他那個時代，主家再熱情都不會提這樣的建議，畢竟在外行走，誰不留個後手？
儘管他知道現在的人已經沒了生死防備，對他們這種熱情還是有點接受不能。
“東西都放下了，沒什麼好收拾的，走吧。”楚繹說完，提起一個黑色單肩包，一馬當先往門口走去。
他這麼乾脆，倒讓柳盛清愣了愣：“好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