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兩位老爺子打賭,可是有好幾位賓客興致勃勃旁觀的,如果金老板是主使者,他當場拆穿了也無妨。現在麼,他覺得還是私下說比較好……
金老板看了看虞老和鄭老,見兩位老爺子不動聲色,都是站在楚繹那方,當即毫不猶豫地轉身:“不好意思,諸位,我和這位小兄弟有點事情相商,麻煩諸位暫時退出去,喝杯清茶,等我們幾分鐘。”
他說完又給自己的屬下使眼色,讓他們領著幾位貴賓區茶室,這些賓客當然是看得懂眼色的,也賣金老板這個麵子,很快就退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
楚繹對金老板招了招手,指著麵前的石料:“金老板,你看這塊細沙皮的霧層,是不是有點奇怪?”
金老板一聽這話,就楚繹是懂點玉石的,果然轉頭去看:“怎麼奇怪、嘶……”
隻見楚繹用了點巧勁在手上,輕輕一用力,就把開窗的地方揭了下來,原來那開窗的玻璃種就薄薄的一層,下麵全是棉絮狀的石料。
虞老和鄭老麵麵相覷,特彆是虞老,這塊石頭他差點就選了!上麵那塊玻璃種是真的,這點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但原石怎麼看他就是個半桶水了。
他學人家賭石不過是跟著老夥計們附庸風雅而已,因為金老板這裡貨品質量有保證,他也很少開到廢料,怎麼挑都能回點本,因此完全沒懷疑過這裡的石料是假的。
鄭老雖然是個收藏家,但他的主業在古董,對原石也是一知半解。
金老板黑著臉又去看彆的石料,越看臉色越凝重,這個年輕人說他這裡沒有好東西,果然沒說錯,架子上的全是濫竽充數的玩意兒!
楚繹道:“我觀金老板的麵相,您最近家裡應該是有喜事發生,添丁進口了,難怪沒時間管理生意,讓小人鑽了空子。”
“爸,我聽人說你怎麼……”一個長相俊逸的年輕男人冒著汗匆匆趕來,剛好看見了金老板站在被揭下偽裝的石料麵前,當即止住了腳步,抖著唇道:“爸,爸…你聽我解釋。”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金老板怒火攻心,上前就揪住了男人的衣領:“我給你進原石的貨款呢,你自個兒全都吞了?”
“沒,沒有……”男人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在金老板的逼問下,終於說出貨款被他拿去賭石,輸了大半,他為了給金老板交差,才想了這麼個主意。
“我想著…這些開窗的好石料大幾千萬,一般也沒人買,過段時間我把錢賺回來了,就,就把原石給您補上……”
“姝姝拚死拚活給你生女兒,你居然在這個時候忙著算計我們金家的家產,老子打死你個陳世美!”金老板一巴掌扇到男人臉上,將他扇得一個趔趄,狼狽跌坐在地上。
男人這時候也繃不住了,破罐子破摔道:“什麼給我生女兒?她姓金,又不姓秋!”
小丫頭片子一個,不跟他姓就算了,關鍵是:“我弟弟結婚要買房子,隻是找你借個兩百萬而已,你那麼有錢,為什麼不肯借?金殊平時買個包就要幾十萬了,兩百萬還不夠你賭垮一顆石頭的……”
他也是一時貪念,覺得在嶽父身邊這麼久了,嶽父的本事即使沒學全也學了個七八成……可惜,輸得一塌塗地!
秋子俊恨恨地看著金老板:“要不是你不肯幫我,要不是你不肯把真本事交給我,我怎麼會鋌而走險,把進貨款都賠了進去?”
金老板指著他,都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你,你給我滾!!”
秋子俊也知道金老板的脾氣,知道他在氣頭上,他說再多好聽的也沒用,乾脆爬起來,拍拍屁股走了。
他仗著自己和金殊生了個女兒,覺得有了底氣,嶽父再生氣最後還不是要求著他回去,就像他爸媽勸他的那樣,他根本不用再委曲求全,伏低做小了!
金老板踉蹌了一下,還是楚繹及時扶住他,金老板回過頭來,對著楚繹苦笑:“小兄弟你說得沒錯,我老金果然是犯小人!”
楚繹把他扶到一邊坐下,金老板歎了口氣道:“當初姝姝要跟他在一起,我就不同意。我做生意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他衝著人還是衝著錢來的,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可是,哎,姝姝非要嫁他。我隻有這麼一個獨女,想著讓他入贅,以後把生意交給外孫也行,誰成想,他連一年都等不了!”
這句話說完,虞老還沒怎麼樣,他唯一的孫女跟同是豪門的高家公子談戀愛,門第相同,肯定不會出現金殊這種情況。
但鄭老就不一樣了,他之前還想著,小蕊要培養成接班人,她的老公身份低一點也沒關係,能幫她照顧好家裡就行了……轉頭就讓他看到了金老板的遭遇,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警示?
他看看楚繹,又看看虞老,突然發現虞振聲除了年紀大一點,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