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繹跟虞總說話的時候,已經飛快地做好了引魂香,他把香引燃,左手掐了個法訣輕輕一挑,那燃起的香線就輕飄飄地跟著走了。
“把手伸出來。”
虞總有點驚訝,但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說來也神奇,他的魂魄附身在小小的玉扳指上,按理說應該很小,但當他把手伸出來的時候,那隻手又莫名其妙地變大了。
楚繹牽引著那香,一邊往虞卿羨中指上繞,一邊解釋:“中指是五根手指裡麵最長的,又處中心,象征一個人的命途,我把這香綁在你手上,就能追蹤你消失的方向。”
虞卿羨已經無心聽他說話了,他隻看見那白色的香線層層堆疊,顏色越來越深濃,仿若一隻瑩白如玉的戒指,還是楚繹親手給他戴上的……
“楚繹……”
“嗯?”楚繹抬起頭,想看虞總怎麼欲言又止,卻見他突然臉色大變:“我,我好像要回去了!”
都說熟能生巧,虞卿羨一開始確實無法感知自己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消失,但現在他已經能在回去之前提前感應了。
“馬上就好。”楚繹也不再廢話,爭分奪秒地為虞總纏好引魂香,隔空打入一個法訣,幾乎是最後一個動作剛剛做完,虞卿羨就消失了。
楚繹連忙起身去追,剛剛出門,就看到門口停穩了幾輛車,從第一輛車上下來的正是虞總的大哥虞振聲。
楚繹此前在電話裡跟他聯係過,聽聲音立馬就認出來了,忙道:“虞大哥,你來得正好,快上車,我們去追虞總!”
虞振聲不疑有他,二話不說又返回了車上。
他們開的是一輛寬敞的GMC商務車,楚繹一上車才發現來的不止虞振聲,還有張紹一和陳金勝父女,應該是被虞家請來幫忙的。
不過他這會兒沒時間閒聊,指揮司機循著引魂香的線路往城外走,這引魂香是他匆匆趕製的,因為缺少材料,質量並不好,若是遇上刮風下雨很快就會消散了。
虞振聲聞言變了臉色,連聲催促司機開快點,隻要路上沒人,超速也無所謂。
虞振聲隻關心弟弟安危,沒空去想引魂香是什麼,楚繹又是怎麼追蹤虞卿羨的。
張紹一倒是知道引魂香,但他已經被楚繹打擊得信心全無,唯恐引魂香還有彆的用法他不知道,因此沒敢貿然開口。
陳金勝父女是武修,就更不清楚了,因此車上除了楚繹出聲指揮方向,就隻有虞大哥時不時催促司機的聲音。
車子出城之後又開了一個小時吧,追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引魂香就徹底消散了。
楚繹讓司機在路邊停了車,下車仔細找了找,搖頭道:“已經沒有了。”
“那怎麼辦?”虞振聲很著急。
楚繹也沒多想,直接看向張紹一:“張大師,麻煩你用羅盤算算虞總現在的位置?”
“……”張紹一尷尬了,他要是算得出來,虞董就不會帶他們去找楚繹了。
楚繹看出他臉色有異:“怎麼?”
陳瑛嘴快道:“張大師算不出來,好像對方也有高人,擺陣把小虞總的位置屏蔽了。”
“有這種事?”楚繹挑了下眉。
“確實。”虞振聲沉著臉:“我在電話裡請龍虎山的趙鬆大師算過卿羨的生辰八字,他也算不出來。”
因為武赫要解決龍騰山的異變,為了以防萬一,把趙真等大師都帶走了,他隻能在電話裡請教。
本以為找到楚繹,卿羨有救了,沒想到走到半路線索又斷了……
虞振聲心急如焚,可是又毫無辦法,憤怒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發泄情緒。
楚繹見狀勸道:“虞大哥彆急,我還有彆的辦法。”
虞振聲精神一振:“還有辦法?”
楚繹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把出門時匆匆抓了幾樣東西的背包打開了。
他在東南方向的路口點燃三隻香燭,又燒了點紙錢,沒一會兒路口就刮起了陣陣陰風,隻是那些陰風都徘徊在半裡之外,說什麼都不肯靠近。
楚繹無法,又割破食指,往火堆裡滴了三滴血,這次果然管用了,那些孤魂野鬼迫不及待地湧了上來。
“燒紙問路!”張紹一瞪大了眼睛,這項秘術他在老祖宗的典籍裡看過,早就失傳了,怎麼楚繹竟然會!
張紹一現在越來越懷疑楚繹的宗門到底用多大的能量,這麼多高深的秘術都沒有在戰亂中失傳,要不是茅山弟子不能背叛宗門,他都想拜楚繹為師了!
陳金勝側目看過來:“怎麼,燒紙問路很厲害嗎?”
張紹一白了他一眼:“他能驅使孤魂野鬼為他所用,你說呢!”
陳金勝一想確實是,鬼魂無形,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哪裡都去得。說不定他洗澡的時候,楚繹連他屁股上有幾個痣都能打聽清楚,陳金勝雖然是個大老爺們,也不怕鬼,但一想到那種時候被鬼盯著,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楚繹(翻白眼):老子沒那麼無聊,看你還不如看我家虞總!
陳金勝用手肘懟懟張紹一:“這種跟鬼魂死屍打交道的玩意兒,不該是你們茅山的嗎?”
張紹一沒好氣:“是又怎麼樣?我們茅山是名門正宗,不要說得我們好像邪門歪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