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繹順著符紙留下的信號,很快找到了傅成茂等人,他們藏身在一處矮坡上,下方濕地裡長著大片大片血青色的食人花。
那些食人花最矮的都有兩米,高的更是有四五米之巨,每個植株上方有一到兩個花盤,密密麻麻的花齒鑲嵌其間,花心還汨汨滲出一些黃褐色的粘液,看著非常惡心。
“你們沒有貿然動手吧?”楚繹問。
“沒有。”傅成茂苦笑了一下:“幸好你給了我們一張符紙,發覺情況不對,我當機立斷把它引燃了。”
原來他們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花叢邊緣有個閉合的花盤,那花盤鼓鼓囊囊的,縫隙處還露出一雙男人的大腳來。
“是大劉!”攝像師一眼就把自己的同事認了出來,大劉就是另一個攝像師,那天晚上跟著來拍攝的,看來他也沒逃過食人花的誘捕。
大劉的雙腳時不時還抽搐一下,不過掙紮的力氣很小,顯然已經奄奄一息了。
攝像師衝上前就要救人,他的另外四個隊員也一樣,這五個人仿佛忘了楚繹的叮囑,也對食人花根莖下方混合著爛泥的各種白骨視而不見。
傅成茂引燃符紙,他們才從那股香甜誘人的氣息中清醒過來。攝像師跑得最快,差點就被旁邊偷襲的食人花咬中,還好他及時清醒過來,不過手臂也因此被劃去了大一塊肉。
傅成茂的隊員本來還想用槍掃射,被傅成茂及時製止了。
傅成茂舔了下乾裂的嘴唇:“你不讓我們動手,肯定有你的理由吧?”
說實話,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被食人花包裹吞噬,他好幾次都想拿槍衝上去。
楚繹要是再晚來一步,他就忍不住要動手了。
楚繹看了眼他身上的野戰服,之前隊員們洗漱的時候他見過,這群當兵的野戰服下都穿著防彈衣,也難怪傅成茂覺得他們不用懼怕食人花。
楚繹:“傅隊長,你們隊伍裡有狙擊手吧,我們退遠一點,你讓狙擊手開一槍試試?”
傅成茂立馬答應了,立馬讓狙擊手去準備。
不過他下令的撤退距離,楚繹覺得太近了,硬是又退了十米才算完,那些劇組成員更是被遠遠地安排在百米開外。
傅成茂莫名地緊張起來,親自跑到狙擊手身邊給他當觀察員,過了大概十秒吧,沼澤裡的風漸漸停了,傅成茂伸手按到狙擊手肩膀:“開火。”
隻聽“噗”地一聲輕響,一枚子彈準確命中包裹著大劉的食人花莖部,粗壯的花莖被穿破了個大洞,猩紅的花液一下子流了出來。
就在花液彌漫開來的瞬間,這一片所有的食人花葉片全都倒豎了起來,包裹住花盆,露出背麵一尺來長的尖刺!
傅成茂甚至都沒看到他們是怎麼發射的,就聽到空氣中一陣“撲簌簌”連響,他們所站的大樹周圍已經紮滿了尖刺。
“哢擦,哢擦……”兩人合抱的大樹發出不堪承受的脆響,眼看就要斷成兩截。
傅成茂連忙拉著狙擊手往後退,就在他們退開的瞬間,紮滿尖刺的大樹轟然倒塌,傅成茂和狙擊手也嚇得臉色煞白。
他們可以想象,如果他們之前沒聽楚繹的勸告,就在矮坡上動手,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紮成刺蝟了。這尖刺堪比鋼針,連大樹都能弄斷,他們身上穿的防彈服又算得了什麼?
跟傅成茂一起查探的個隊員也是後怕地不行,這可是狙擊距離呀,這麼遠都還有這麼大威力,近距離遭遇豈不是要被紮成肉泥!
到時候都不用收屍,直接就變成供養食人花的花肥了。
楚繹倒是對他們“誘敵”的舉動十分滿意,對著傅成茂道:“救人要緊,傅隊長多設置幾個狙擊點,也好快點把花刺清理乾淨。”
傅成茂:“……”
他的小隊就正副兩個狙擊手,第一狙擊手後背的冷汗都沒落下呢,楚繹真的不怕他們手抖?
好吧,隻要不打中花盤裡的人,手不手抖都無所謂……
然而事實告訴他們,他們想打中花盤裡的人也很難,那些葉子仿佛最強韌的橡膠一樣,子彈射進葉子就像是泥牛入海,一點浪花都濺不起來。
第一狙擊手輕唾了一聲:“這他媽的比我們的防彈服還管用,隊長,我們乾脆彆穿防彈服了,扯幾片葉子回去,一片葉子就夠做好幾身了。”
傅成茂瞪著他:“彆廢話,看看花刺完了沒有,完了趕緊換地方!”
然而食人花也不是白白“送箭”的,次數多了之後,它們漸漸地開始保留起來。
“現在怎麼辦?”傅成茂這會兒有點後悔,他怎麼沒想到帶軍用盾牌來呢?
楚繹:“我進去看看,你們繼續開槍掩護我。”
“啊,你要進去?要不…我帶幾個人跟你一起。”傅成茂猶豫了一下道,他倒不是怕死,他隻是不知道選誰合適。
這一趟進去注定九生一死,他自己倒是看開了,可他的隊員……最小的才二十二歲,資曆最深的剛剛結婚,他實在不忍心選任何一個跟他一起去送死。
但任務是他們的,楚繹隻是外援而已,他讓人家一個人去冒險也說不過去……
楚繹看出他的糾結:“放心吧,我有把握才這麼說的,你們掩護好我們就行。”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