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陶長公主進了殿內,已恢複如常。得了王太後賜座,還就著在門外遇到曹襄和霍去病的事情誇讚了兩個小孩幾句。若非天幕提到的昭平君尚未出生,館陶長公主都想將孫子送來與曹襄和霍去病他們一道玩耍了。
至於天幕說昭平君將來如何,那不是還沒發生嘛!一切尚未發生,就有希望挽回。雖然天幕說的昭平君不太成器,但陳家有資格進宮跟曹襄這個平陽侯府小世子和霍去病這位皇帝未來的冠軍侯做玩伴的,也隻能是隆慮公主所生的兒子了。
王太後最初與館陶長公主兒女聯姻是為了得到館陶公主的支持,但兩人結盟那麼久,又做了兒女親家,哪怕和離了一對,多少也是有些情誼的。深宮寂寞,對於王太後而言,像館陶長公主這樣可以時常進宮陪她說說話的人其實不多。
因此對於館陶的戲言,王太後還是很給麵子的接了。畢竟,館陶長公主的孫子也是王太後的外孫。天幕揭露了許多皇親國戚和宗室違法之事,已發生的便罷,未發生的總要避免。若將來外甥出生,王太後就是為了女兒,也不樂意見外甥被寵壞啊。
一番說笑後,館陶長公主還友好地問起了衛子夫的產期。權貴嘛,交往還是以利益為重,不說如今陳氏和衛氏並沒有直接矛盾,即便有矛盾,隻要對自己有利,館陶長公主也不會與衛家死磕。
因此,館陶長公主拋卻天幕說的那些兩家嫌隙,以姑姑的身份,關心一下“侄媳婦”什麼時候生孩子,也就十分自然了。冤家宜解不宜結,館陶長公主主動伸出橄欖枝,衛子夫沒道理不接。一時間殿內其樂融融,竟是看不出一絲天幕說的嫌隙。
說了一會兒話,見衛子夫有些坐不住,王太後便讓衛少兒陪衛子夫回去休息,自己留了館陶長公主繼續說話。平陽長公主便也借口看兒子,順便送衛子夫回去,一同出了大殿。
漢宮每處宮殿都頗有些距離,那邊衛少兒招呼霍去病和曹襄一起走,平陽長公主則與衛子夫一處說話。
“子夫可知今兒我這位姑姑為何而來?”
衛子夫道:“竇太主與母後素來要好,想來是一道說說話吧!”
“你啊,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平陽公主笑道,“我聽說我那位出宮的表妹要再嫁了。陳家表妹都要再嫁,立後之事弟弟也不該再拖下去了。”
皇帝說要等衛青首戰告捷再封後的話,隻有王太後和衛家人知曉,平陽長公主並不知道。然平陽長公主說這番話,顯然是有交好衛子夫的意思。
天幕說近親結婚不利子嗣,然衛長公主嫁了曹襄卻是有孩子的。若是可以,平陽公主還是希望兒子可以娶公主。且即便皇帝不願再許這門婚事,天幕又說曹襄可能隨衛青出征。如今皇帝還讓曹襄與霍去病一道玩耍,沒準是要重用這個外甥。
平陽公主隻一個兒子,希望兒子建功立業,但也不願兒子與天幕中那些將軍一般狼狽。要是沒立戰功,反而丟了已有的爵位才糟糕。故此,平陽公主隻希望兩家更親近些,日後若兒子要上戰場,可以得衛青、霍去病得照顧。
平陽長公主卻不知衛子夫聽說陳氏出宮將再嫁,竟然有些許羨慕。或許在旁人眼中衛氏即將顯赫,衛子夫卻遺憾不能出宮有些矯情。隻是對於天幕說的那個結局她是太害怕了,色衰愛弛深宮寂寞就罷了,衛子夫最怕的是那個所有兒孫死在自己麵前的未來。
在天幕說她之前,衛子夫已經聽得一些內容,本該有些心理準備了。皇帝也說未來那些事不會發生,可自從有孕後,衛子夫卻總是忍不住去想天幕說的那些事情,很是憂慮,且這份憂慮又不能與外人言。
衛子夫勉強與平陽長公主說了幾句,目送平陽母子離開,才和姐姐衛少兒與外甥霍去病登車。
“姨母,你不舒服嗎?”霍去病抱著鞠球問道。
看著外甥關切的臉,衛子夫的心情突然一鬆。
“姨母沒有不舒服!”衛子夫拿帕子擦了擦外甥汗濕的腦袋,“隻要去病健健康康,姨母就沒什麼不舒服了。”
衛子夫意識到自己並非孤軍作戰,她有兄弟姐妹。大姐的婚事已經定下,對方是衛青在建章營認識的普通良家子,這輩子是與公孫賀沒有關係了。一姐衛少兒,衛子夫以為她會嫁陳掌,不過衛少兒見了陳掌,卻沒有要嫁給陳掌的意思,衛子夫弄不懂一姐的想法。
不過這也沒什麼,一姐有去病,且家裡也不是出不起不成親的罰金。如今衛家最急切的問題大概就是如何讓長兄長壽,如何讓衛青長壽,如何保證霍去病不英年早逝了。
思及此,衛子夫問道:“一姐,長兄這日子身體可好?”
“大兄好得很,已經回去當值了。倒是你最近常常恍恍惚惚,可是累著了?”衛少兒問道。
“沒什麼大礙,就是這幾日睡得不太安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