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文景之治時期相反,北魏之前中原大地經曆了中華民族最大的亡族滅種危機——五胡亂華。北方士族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到了南方,國破家亡也不忘風雅,將逃跑行為美化為‘衣冠南渡’。”
“亡國滅種危機前,這群掌握著國家大部分資源的統治階級不思進取,不似報國,南渡後依舊是紙醉金迷。不管逃到哪裡,統治階級依舊是高高在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貴族,甚至普通的美酒佳肴已經無法滿足他們,越來越多的‘貴人’開始沉溺於毒/品。”
古人甚至是魏晉之人對毒/品之說都不太理解,隻有魏晉及之後的少數聰明人猜測毒/品所指為五石散,但也不肯定。
“可中原百姓呢?沒有車馬沒有船隻還要拖家帶口的百姓,追不上這群逃跑的統治階級,更逃不過胡人的快馬。食不果腹,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竟還不算是百姓最悲慘的遭遇。比這更慘的是他們竟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了,他們不是人,而是蠻夷桌上的‘兩腳羊’。”
如嬴政、劉恒、劉徹等前代君王聽到這裡皆是怒火中燒,他們或許並非人人都能做到真正愛民如子,但百姓於他們而言是自己的所有物。百姓的淒慘未必能夠讓他們感同身受,但後世子孫的無能卻能激怒他們。
“‘兩腳羊’就是說人與羊一樣是食物,盤中餐又怎麼能被稱為人呢?在這場浩劫中,中原百姓幾乎被屠戮殆儘,十室九空。五胡亂華後,中原也是常年戰亂,人口持續銳減。在這個時期,花木蘭的病弱老父被征兵是比較符合現實情況的。”
“最重要的是原文有雲;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漢朝皇帝沒有稱可汗的習慣,而漢家皇帝如楊堅的‘聖人可汗’,李世民的‘天可汗’都在南北朝民族融合後,且有一定的曆史原因。大多數時候可汗是少數民族首領的專用稱呼,北魏是鮮卑人建立的政權,更符合詩中所寫可汗。”
“最後便是《木蘭詩》出現在北朝,古代信息傳遞困難,不像現代人能夠能夠迅捷地檢索上下五千年的曆史記錄。自古文章憎命達,詩人不幸詩家幸。處於南北朝這個不太平的世道,作者就地取材的可能性遠高於取材於數百年前的漢文帝時期。”
有那精明之人立即注意到迅速檢索上千五千年的曆史記錄這句話。在封建王朝,這些東西可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不說古代的識字率,即便是識字也未必有機會接觸這些東西。
主播背後的二十四史,證明了她可以得到史書,但主播身份不明,且既然可以成為直播者,或許有些特殊來曆。主播能看不證明主播所在的時代,人人都能得到這些東西。可聽主播之意,在她的時代,似乎人人都可以輕鬆獲取這些信息。
“分析了花木蘭的時代背景,我們回到樂府雙璧。《孟子》雲: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少男少女即便不來一段甜甜的初戀,也逃不過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與大部分青少年一樣,阿宋少年時也喜歡看各種情情愛愛的故事。故讀書那會兒,對於劉蘭芝‘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注1】’的深情很是感動,長大了卻嫌棄劉蘭芝戀愛腦。”
“做為焦仲卿的妻子,劉蘭芝不僅常年獨守空房,還要‘雞鳴入機織,夜夜不得息’。三日織五匹,焦母仍嫌她織的慢,比地主老財對長工還刻薄。焦母百般虐待役使媳婦,然不管劉蘭芝多勤勞都不能讓婆婆滿足,依舊被婆婆代子休妻。”
“焦仲卿雖隻是區區府吏,焦母卻一向自詡兒子是大家子,將來要仕宦於台閣。但你見過那個台閣大佬的夫人要日夜織布?勤勞能乾的劉蘭芝不滿意,焦母還覬覦上了東城賢女秦羅敷。謝天謝地,結局是焦仲卿死了,不然秦羅敷沒準就是第二個受害者了。”
“焦仲卿知道妻子被休,找到嶽父家,聽聞嶽家給妻子相看新對象,不是祈求嶽家諒解,不憐妻子委屈,上門就是‘賀卿得高遷’諷刺劉蘭芝攀附富貴,然後發出了死亡邀請,我要去死了,你要不要一起?”
“明明是焦家無禮,倒像是劉蘭芝辜負了他一般。就焦仲卿這種無能的男人,焦母這種惡婆婆,劉蘭芝隨便改嫁哪個不是‘高遷’。焦家母子這條件放現代不騙婚,怕是娶不到老婆的。可歎劉蘭芝的磐石無轉移對象竟然是這麼拉胯一個男人。”
“有人說這可能是古代孝字大如天,焦仲卿無力反抗。但無法反抗不是焦仲卿無視劉蘭芝在焦家苦難的理由,也不是他身為過錯方,嘲諷嶽家籌謀女兒改嫁的理由。且焦仲卿既然死都不怕,又何必顧慮那麼多呢。”
“儒家所言三不孝之一是‘謂阿意曲從,陷親不義’意思是當父母做了錯的事,子女不僅不當遵從,應該予以阻止。可在實際操作中,卻往往要求子女不分對錯的事事遵從父母之意。”
“匈牙利詩人裴多菲曾做《自由與愛情》: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少時一腦子情情愛愛,讀來引為至理名言。長大了卻有不同看法,私以為該是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