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滅亡後, 南宋新立有中興四將張俊、韓世忠、劉光世和嶽飛,皆是肱股之臣。隻要這些忠臣良將在一日,邊防就固若金湯。六郡歸宋, 就總體態勢而言,南宋朝廷的局麵並不差,就是北伐一統也大有可為。”
“然‘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注1】。’短短十載, 偏安一隅的南宋朝廷就已忘卻了汴京城破時倉皇逃竄的日子。北伐還故都, 淪陷區的百姓從來不在昏君奸佞的計劃之內。”
“昏君之所以為昏君, 是因他所思所想皆與常人不同。曆史上的昏君各有各的昏聵,卻基本有個共同點——善於自毀長城!”
“紹興八年,南宋朝廷中以秦檜等士族文臣為首的求和派逐漸占據上風。相較於辛辛苦苦的北伐,收複因戰亂滿目瘡痍的故地還需要錢和精力去重建治理, 安於逸樂的士族更在乎眼前的紙醉金迷。”
“士族,哪怕被黃巢屠滅了一波, 東晉衣冠南渡和靖康之亂後南渡的士族早已不是同一血脈, 但行事卻並無不同, 這個階層仿佛天生帶毒。”
“不管是什麼血脈, 一旦進入這個階級, 他們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獨立與百姓之外的冷血生物。身體裡再無‘血性’二字,心中再無國,再無忠義, 隻餘下私利,家族富貴,且即便是追求私利和家族富貴, 也短視的可笑又可悲!”
“宋高宗不顧韓世忠、嶽飛等主戰派將領反對,一心求和。金廷派出江南詔諭使張通古、蕭哲攜帶詔書,詔諭江南。不錯是詔諭江南,而非議和宋廷。奸相秦檜代表宋帝跪在金使腳下,允諾取消宋之國號,從此為金之藩屬,每年納貢。”
“說宋高宗阻止嶽飛北伐,是怕嶽飛迎回徽欽二帝,那皇帝不當跪求給金人做奴才又是什麼套路?”
“此事傳出,朝野沸騰,反對者甚眾。然昏君奸臣,一心當奴才,那是攔也攔不住啊!為了向金人表忠心,宰相趙鼎、樞密副使王庶、樞密院編修胡銓等反對官員悉數貶謫,罷免。同時磨刀霍霍向韓世忠、嶽飛這些保家衛國,一心北伐的將軍。”
“給金人做兒子做到這份上,叫他趙構一聲完顏九妹不算侮辱吧?”
韓世忠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為什麼要去救駕,為什麼?
忠正耿介的韓世忠被自己心底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旋即又有些糾結。如此昏君非大宋之福,然忠君二字早就刻入骨髓,若要他不理會朝廷救駕的旨意,心底那一關也不好過。最重要的是當今之後,當立誰?
朝堂上文武百官並非一心,皇室嫡枝近脈五服之類除了當今皆被擄去了金國,若要另立新君,就隻能從旁係宗室選擇。然旁係宗室,可選擇的範圍又太大。一旦眾臣為了個人利益,各有舉薦擁護,不用金人打進來,大宋就要四分五裂了。
“終宋一朝,不僅立都臨安之初,不缺鐵骨錚錚的文臣武將,此後也從未缺過一心複業的能臣良將。大宋連出父子三昏君,朝廷還能偏安一隅,靠的不是軟骨頭的昏君奸相跪著給敵人進貢,而是忠臣良將不計生死,不計個人得失,前撲後繼的守護。”
“在把屠刀對準這些將軍時,昏君奸相完全沒有想過,臨安城裡的歌舞升平是這些前線將士在守衛。嶽飛力諫完顏九妹夷狄不可信,如此之議和,恐怕會被後世譏笑。然宋高宗卻不以為意,一意孤行,還對嶽飛又添了殺意。”
“嶽爺爺說的太保守了,我們怎麼會譏笑昏君奸臣呢,我們也就是恨不得將之扒皮拆骨罷了!若真死後有靈,趙構和秦檜這對昏君奸臣就是鎮壓千年萬年,永世不得超生也不為過。”
“為了解決這些將軍,昏君先將張俊、韓世忠、嶽飛以升官為名調入樞密院,實為剝奪兵權,待三人脫離軍隊便開始逐個擊破。第一個目標是時隔八年,才以救駕為名擢升為樞密使的韓世忠。”
“紹興十一年,得宋高宗暗中指使,秦檜找到張俊和嶽飛,要他們出麵羅織韓世忠罪名。在秦檜的威逼利誘下,張俊為功名利祿變節,與秦檜同流合汙,就此晚節不保。在與嶽飛巡視楚州時,張俊挑唆嶽飛與其一同陷害韓世忠,拆分韓世忠所部。”
“嶽飛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汙,斷然拒絕後傳信韓世忠防備。秦檜等人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這就不得不感慨梁紅玉先見之明,早早為韓世忠打足了補丁。加上嶽飛全力救護,韓世忠又主動獻上為北伐積蓄的軍儲錢一百萬貫、米九十萬石及酒庫十五座終得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