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夢龍通過通俗引人入勝的白話小說,來宣揚情義和善惡有報,切切實實踐行其主張的“情教”,以文學教化百姓。
阿宋所言火燒寶蓮寺結局的不完美,也是局限於馮夢龍所在時代的局限性,那個時代限製了他的思想。
馮夢龍與李贄一樣,是其所在時代堪稱“離經叛道”的讀書人。他原本就喜歡讀書,探尋奇聞軼事,從天幕出現後更是一幕不曾落下,對於阿宋帶來的未來思想接受度極高。
在阿宋抨擊男權社會對女性的壓迫時,馮夢龍不僅沒有像其他讀書人一樣惱羞成怒,反而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對母親、妻女及身邊其他女性太過嚴苛,不夠愛護。
對於阿宋說到極可能他所寫的《火燒寶蓮寺》故事結局不完美,馮夢龍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激發了靈感,想要寫出更好的故事,去踐行他以文學教化百姓的夢想。相信有了天幕透漏的信息和知識,馮夢龍一定會寫出更好的故事。
“在古代女性長期被壓迫教育不知道如何反抗,而到了現代要是再用原來的那一套壓迫女性那可就不管用了。”
“當男權對女性的壓迫到了極點是什麼?如今抱怨彩禮高娶不起媳婦的人多是當年墮女胎,棄女嬰的人。又或者隔壁韓女呼喊的‘我的□□不應生出壓迫我的性彆,我的血肉不應成為刺向我的尖刀。’什麼意思呢?墮男胎,或者乾脆拒絕生育。”
聽到墮男胎,一些父權擁護者立即受不了,開始惡聲咒罵。
“想一想也很有道理,如果說男權壓迫女性,那很多人可能聽不懂。但直白的翻譯一下,當女性一生的悲苦皆由她的父親、丈夫、兒子賦予,是不是明白多了,也心冷多了?”
“實際上也是如此,正如大部分刑事案件凶手都是熟人一樣,在現實中女性受到的傷害也往往來自於家族中的男性,或者是已經被徹底洗腦淪為男權倀鬼的女性,即那種重男輕女的母親,作踐兒媳的婆婆。”
“男尊女卑能夠延續數千年,離不開女四書及各類男權推薦的思想觀念PUA洗腦女性。他們會從小灌輸女孩子男尊女卑,從四德的思想,讓這些被洗腦的人成為他們為虎作倀的倀鬼,成為自己施虐於弱勢女性的傀儡。”
“人性的複雜在於,受害者往往會變成新的施暴者,許多被淩霸者一旦得到權利,往往會成為新的淩霸者。那些作踐家中弱勢女性的女性長輩曾經也多是遭遇欺淩的弱勢群體。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也要撕掉彆人的傘,大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甚至有些是自己沒有淋過的雨,卻要自己的女兒和其他女子去淋一淋,比如典型案例東漢班昭。班昭又名曹大家,本人博學多才,是和熹皇後的老師。鄧太後臨朝後,這位曹大家還曾參與政事,一生閱曆豐富而精彩。”
“然在晚年,班昭卻撰寫了一部媚男的《女戒》教導女子對丈夫敬順,對舅姑曲從和對叔妹和順,給往後許多女子套上了枷鎖。這部教導女子從四德的《女戒》深得封建男權歡喜,成為他們禁錮女□□役女性的工具。”
“故此在我們現代女性眼中,這位曹大家就是維係男權的倀鬼。對於這我曹大家的《女戒》,古代也並非沒有反對者,比如曹大家的小姑才女曹豐生就曾直接寫書駁斥。”
鄧太後世界,鄧太後對曹大家一向頗為尊重,聽到此言隻覺得匪夷所思。因為現在班昭尚未寫《女戒》,可以說是太後謀臣,現下所行可不是她在《女戒》中倡導的女性模樣。
相較於鄧太後的無法理解,曹豐生卻覺得這是有跡可循的。雖比不得嫂子班昭那般名聲在外,曹豐生亦頗有才名。才華橫溢的嫂子和同樣愛讀書的小姑子原應相處融洽,但因觀存在分歧,這對姑嫂卻不大親近。
“然《女戒》可以更好的應和討好男權,曹豐生的駁斥之聲並沒有阻止《女戒》流毒一千多年,坑害一代又一代無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