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衛青應該已經在建章當差,隻要漢武帝想打匈奴,衛青這樣的絕世將才就會出人頭地。或許不會像曆史上那樣一開始就得到皇帝重用, 漢軍的勝利會來的遲一下,但那又如何?”
“仿佛是天才必經的磨難,兵仙韓信少年時要受胯下之辱,衛霍這雙將星也要經曆一番磨難,於是生來就是賤籍。若衛子夫的使命是讓漢武帝遇到未來的將星,那她已經完成了曆史賦予她的使命。”
“此時,衛子夫若出宮了, 於她個人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已經不再是平陽侯府的歌女, 或許會像姐姐衛少兒一樣找個小吏做情人, 或是因兄弟在朝中嶄露頭角嫁個落魄的世家子弟。”
“衛子夫是個外柔內剛又十分聰慧的女子,或許會生幾個沒有弟弟衛青那麼厲害,但也不太笨的孩子。與弟弟衛步和衛廣一樣滿足於階級的跨越,過簡單而普通的日子。”
“在衛青和霍去病屢曆戰功後, 或許就像因她封後兄弟做了大將軍的姐姐弟弟一樣社會地位得到提高。在雙璧過世後,衛家的下一代雖然沒有雙璧這樣的大才, 但也沒有為非作歹之人,會慢慢的沉寂下來,憑借著雙璧餘蔭成為普通的下層官吏。”
“不是寵妃的姐姐, 長姐衛君孺就不會嫁給太仆公孫賀這樣的高官, 那麼衛家也不會受作死的公孫賀父子連累。即便漢室依舊會有另一場巫蠱之禍, 他們因居於京師或許還是會受些牽連,但我想再糟糕也不至於落得族滅收場。”
漢宮中衛子夫還是一枚少女,因出身卑微,養成了超過年齡的謹慎周到。然即便如此聽到天幕說自己那個不好的結局時, 她也是害怕的。
“傳說在衛青成為侍中前,跟武帝去甘泉宮,遇到一個犯人。那個犯人給他相麵說衛青是貴人的麵相,以後能當官封侯。衛青笑著答道,我隻是奴仆之子,能不挨打受罵就心滿意足了,哪裡會有封侯的事呢【注1】!”
“我想衛子夫請求出宮時也是衛青這種想法,我被皇帝臨幸,雖沒有得到恩寵。但我們家已經不用再做奴隸了,我的兄弟在建章宮當差,即便離開平陽侯府,也不用擔心在外麵被人任意欺負。故此我認為衛子夫去向皇帝請求出宮,那是真心話。”
聽著天幕的推測,衛子夫下意識點點頭。正如天幕所言她隻是侯府歌女,天幕說她未來是衛皇後,她的感受就像衛青被批命將來會當官封侯一樣,並不是很有真實感。
哪怕眼下宮裡對她頗為看重,連太皇太後和太後都願意教導她,可對於衛子夫而言天幕說的那個未來才是讓她覺得現實可以觸碰的前途。相較於成為皇後,這種一家人脫離賤籍,兄弟們都有好差事,她們姐妹也會嫁個普通小吏之類,才是現在的衛子夫能夠想象到的最美好的日子了。
“至於你說沒有衛皇後可能也就沒有大漢的中興之君漢宣帝了,可哪又如何?褥羊毛也不能儘可這一隻羊褥啊!然而天就是要可著衛子夫一個褥羊毛。”
“曆史沒有終究沒有假設,沒有或許。就如後世的戲言那樣,衛子夫仿佛注定要做武帝的抽卡池,隻抽到衛青、霍去病怎麼夠呢?‘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的漢宣帝可是她的曾孫子。”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大漢朝的皇帝聽到此言都不由自主站直了身體。
先代君主忍不住哈哈大笑,後代君主卻很是複雜。在漢宣帝手中一度中興的大漢,又敗在了他們手中。
漢宣帝所在世界,霍光等大臣年輕帝王的眼神也隨之一變。可以說出這樣的話語,這位年輕的帝王可不是軟柿子。若他們想要讓劉病已和昭帝一樣做個傀儡,結局絕不會是他們樂意看到的。
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皇帝登基兩年多並無惡跡,加上天幕之言,廢海昏侯的手段可用不了。
“於是冷落了她一年多的渣男陛下一看咦子夫還是這麼漂亮,我怎麼舍得放她出宮?”
“皇帝又寵幸了衛子夫,衛子夫出宮失敗,也就此被困在了這座承載了她一生悲歡的漢宮。因為衛子夫懷孕了,懷孕了,那自然就再也沒有機會出宮了。出宮失敗是許多人覺得衛子夫以退為進的原因,但實際上隻要皇帝有興趣,衛子夫並沒有拒絕的權利。”
“在現代,我們常嘲諷一些重男輕女的人:二十一世紀了,還惦記著一定要生兒子,你家有皇位要繼承嗎?老劉家那是真有皇位要繼承,因此在現代還沒有到婚嫁年齡的豬豬陛下年紀輕輕就感受到催生的壓力。”
“豬豬陛下雖然才十九歲,但因為早婚,在旁人眼裡就是結婚好幾年寵幸了那麼多美人,還沒孩子會不會不能生啊。可想而知,衛子夫有孕在皇家是一件多麼讓人歡欣鼓舞的事情。”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皇帝寵幸美人,陳皇後還能忍。可是其他嬪妃先她一步有孕,陳皇後可坐不住了。要知道在大漢,皇後無子是會被廢的,一旦衛子夫生了兒子,薄情的皇帝很可能會廢後立衛子夫。”
“於是,這個時候,陳皇後的母親館陶長公主就出了個昏招。她的計劃是這樣的,綁架衛子夫的弟弟衛青,弄死衛青嚇一嚇衛子夫,沒準衛子夫膽小一嚇就流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