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蓋世!朕喜歡這個詞!”劉徹高興道。
“建元六年五月, 竇太皇太後去世,這於年輕的帝王而言亦悲亦喜,自此皇帝開始真正掌握大漢帝國的權利。同年, 匈奴再派使者來漢朝要求和親, 正所謂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和親隻是一層遮羞布, 所謂和親真相就是勒索。”
“自漢高祖七年,親征的劉邦被冒頓單於以30萬騎圍困於白登,以陳平之計, 賄賂匈奴閼氏脫險, 又接受婁敬之策, 以宗室女假稱長公主,遠嫁冒頓單於。和親之策在大漢持續了整整六十五年。每次和親,都會有一群無辜的少女和仆從及大筆被勒索的財物被送出去,求一時和平。”
和親並非送出公主和財物而已,往往還會選多名美人做為滕妾隨行, 又有太監、宮女等陪嫁, 漢奸之祖中行說就是隨和親公主去的匈奴。
“白登之圍是漢高祖一生之恥, 漢高祖劉邦、漢文帝劉恒、漢景帝劉啟雖被評為明君,在後世排位就不算高, 很大原因就是在對匈奴的弱勢。”
天幕出現後不管說好說壞, 劉邦都能泰然處之, 唯獨聽到這白登之圍卻讓他心下一沉。好在現在白登之圍尚未發生, 謀劃一番或許可以避免也不一定。當然劉邦也不會怕白登之圍就不敢親征, 他是個惜命卻不畏死的君王。
“漢初對匈奴的弱勢固然與秦一世無道,秦末中原內戰導致人口損減和生產力被大肆破壞的客觀原因。然人皆慕強,尤其是皇帝, 客觀因素是可以解釋可以理解,但不夠強就是不夠強。在很多事情上,即便你有一百個失敗的理由,輸了就是輸了。”
又是秦始皇想要打兒子的美好一天。
“和親政策最初原是迫不得已的緩兵之計,我想即便最初采用這個計策的漢高祖當時所想必然也是回去後重整旗鼓再戰。然漢高祖發跡很晚,在他的同輩人秦始皇薨逝後才開始步入曆史的舞台,白登之圍後沒多久,劉邦便溘然長逝,顯然他已經無法在自己手上一雪前恥了。”
嬴政有些意外,他早就知道漢高祖劉邦是他之後朝代的開國之君,但一直以為劉邦與他的兒子差不多年紀。可聽著天幕之言,劉邦竟然與他是差不多年紀?
“有些緩兵之計用久了就不是緩兵之計了,時間久了,朝廷上下的恥辱心就淡了,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這並不是國策,而將這臨時性的政策當做了國策,來阻止想要雪恥的主戰派。立國之初,政權孱弱,放下顏麵暫施此類政策並沒有問題,怕就怕後人不知道根據國情調整決策。”
“同樣的問題,在許多朝代都曾麵臨,比如李唐時,為了不腹背受敵,初唐就曾忍辱與突厥聯盟。玄武門之變後,突厥人兵臨城下,唐太宗也定下過城下之盟。可沒幾年,李世民就把突厥可汗抓來長安跳舞了,因此大家就知道與突厥之盟,是朝廷根據局勢製定的緩兵之計,而不是真的認慫。”
“與李唐相反的是趙宋,趙宋立國之初也與遼國簽訂了不利於自己的和約。可是趙宋一代不如一代,最後原本當為一時之策的歲幣就成了貫穿趙宋一朝的東西,慫字牢牢地扣在了趙家的頭上。”
“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故此大唐對外強硬,卻有盛世景。趙宋花錢買平安,卻始終不得平安,落得積弱之名。”
“李唐強勢,概因李世民在朝廷將己方弱勢的所謂盟約習以為常之前,就發起了反攻。而趙宋一代弱一代,未嘗不是朝廷和百姓習慣了交歲幣買平安後,底線一步步被拉低,導致主和派越來越占據上風之故。”
“在大漢朝,持續了一甲子的和親政策,同樣也縱養出了一大批軟骨頭的求和派。對外,他們軟弱無能,但在朝堂上卻十分頑固,難以壓製。高祖皇帝不得已而實施的和親之策,在主和派眼裡卻變成了仿佛不可更改的聖訓。”
“直到年輕富有野心的帝王掌權,朝廷裡弱勢的主戰派終於敢冒頭。大行令王恢為首的主戰派和禦史大夫韓安國為首的主和派就是否繼續和親在朝廷上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辯論。許是考慮到太皇太後新喪,掌權之初尚未做好充分的準備,加上朝臣以主和為主,早就想反擊匈奴的年輕君王壓製住了衝動,選擇繼續韜光養晦。”
竇太皇太後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她一直擔心皇帝太過銳意。如今知道皇帝竟能安耐一時,並非衝動行事,也就放心了不少。
“兩年後元光一年,馬邑有個大商人聶壹找到王恢表示匈奴屢屢犯我大漢邊境,總是個禍害。主動請纓願以身誘敵,誘匈奴軍臣單於進入入境。漢軍在馬邑穀中設伏,以逸待勞必然能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