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起義軍首領沒有足夠的威望,自立不容易,但僅以抗金為目標,還是從者如雲。若是嶽飛、辛棄疾等天幕點名之人願意振臂一呼,倒是可能一呼百應。然這些人受三綱五常教育,怕是沒有那麼容易越過那道坎。
不過沒關係,有些事情他們自己不願意做,部下也會推著他們往前走。即便他們自己不願意稱帝,為了部下和百姓,也可以擁立一個賢德之人。哪怕是擁立一個趙家小兒,隻要不像宋徽宗、宋欽宗和宋高宗父子三人,就不會更糟糕了。
漢高祖時空,韓信也在琢磨一件事:“若我說去打匈奴,不知道劉邦會不會同意?”
韓信自信自己不比天幕中的大漢雙璧差,輔佐漢皇統一天下,可以說是戰功彪炳。主播這般推崇衛霍不就是因為他們打的是匈奴嗎?他也可以打匈奴啊,他先把匈奴打趴了,就輪不到兩個後輩出頭了。
然這麼一想,韓信又不自信起來。不是不自信能力,而是現實所限製啊。攻擊戰沒有馬是追不上匈奴人的,現在的大漢太窮,單單依靠步兵,即便是兵仙韓信也隻能以防禦為主。
再有就是聽久了天幕,沒情商的韓信也總算長出了些心眼子,琢磨著自己如今怕是早就招了漢皇忌憚,未必願意讓他領兵打匈奴。
“防禦戰尤其是守城之戰,如果雙方將領層次相差不大,攻城一方必須要數倍守城方才有破城的機會。因為對於守城一方而言是占據地利的,這個地利背後是滿城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簡而言之,守城之戰雖然多是守城一方占地理優勢,但也是不得已而打的。一個將軍可以對防禦比攻擊擅長,但他不能隻會打防禦不會打攻擊。隻會打防禦戰,算什麼將軍,防禦戰厲害的,文官我都能說出一大串,比如前麵說的酷吏郅都。”
“又比如‘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北宋名臣範文正公。範仲淹寒門進士出身,純純文官。因大宋重文輕武,常以文臣主持軍政大事,硬是逼出了範仲淹、龐籍等一大群會打仗的文官。尤其是範仲淹在朝主政、出帥戍邊樣樣頂,黃庭堅稱其‘範文正公,當時文武第一人’。”
宋仁宗天聖三年,範仲淹現下為興化縣令,在泰州負責修堰工程。天幕提到範仲淹時,他正在修建中的堤壩前巡查。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範仲淹尚未寫《嶽陽樓記》,可這句話卻莫名地戳中了他的心臟,猶如醍醐灌頂,提前開悟了一般,撥開了已往的蒙昧,血液隨之沸騰。
朝代、名字、寒門、科舉入仕,條條契合,大宋再有一個相同條件的同名之人可不容易遇到。
“大宋範仲淹?”隨行文書激動道,“莫非是大人?”
“好一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李世民拍案而起,揮毫潑墨,將此句以飛白書寫,另左右送工匠,立碑於朝堂前勉勵朝中文武。
不同的時空,許多明君都與李世民一樣被這句名言所觸動,做出了差不多的事情。
“李廣祖上是秦朝大將李信,可說世代為將,家學淵源,但我們範公純純讀書人,正兒八經科舉當官,當官前根本沒有接觸過軍務。然範仲淹守邊時,不僅他所守的邊境安穩,還為朝廷培養提拔了狄青、種世衡、郭逵、張亢、王信、範恪、周美等將領,加強軍隊訓練,拉攏周邊小部族脫離西夏投向大宋。”
狄青前麵已經提到過了,便罷了。如今範仲淹還隻是縣令,這些提到名字的人自然還都身處中下層,沒有出頭。聽到將來會遇到一個這般慧眼識英雄的上官,大家都很高興。
“範仲淹守邊主打一個可持續道路,即便他調走了,他培養的將軍和軍隊也能守好邊塞。當然了,後來韓琦不聽勸,韓琦屬下任福更是個豬隊友,就是誰也算不到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從古至今都是至理名言啊。”
韓琦還在備考科舉,聽到自己的名字就琢磨了一下這是自己還是同名,琢磨後,就覺得應該可能是自己吧!想到自己可能是那不聽勸的韓琦,韓琦莫名心虛起來。
“可惜我們允文允武的範公沒有遇到一個雄主,遇到了耳根子軟的宋仁宗,雖說比嶽飛遇到完顏構算是命好一點點,不至於全做白功,但也沒少做白工。戍邊穩打穩紮打基礎,被豬隊友霍霍了大部分努力成果。變法剛有點起色,又被貶黜,成果也被抹去七七八八。”
“我就說趙宋這些皇帝是真的狗,要爛就直接擺爛好了。早點爛根,改朝換代也好,偏不時要出來勤奮一把,說變法口號喊得響,一開乾就認慫,每次開個頭就歇菜了。本該救國救民的事情,因皇帝朝令夕改,最後老百姓唯一的感受就是瞎折騰!”
“好了,不知不覺又說遠了。範仲淹對於李廣這個時代有點遠,果然還是郅都更適合比較吧!郅都以酷吏之名流於青史,在為邊郡太守之前,做的都是文官的活,你看人家守邊郡,也乾的很漂亮。”
“文官能乾好的活,你們武官乾不好,回去種地吧!如果李廣隻擅長防禦也能吹,那不是李廣強,而是他的同僚比他還拉胯,屍位素餐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