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有他的秘密,春風得意的李懷德的也不例外。
太陽緩緩的消失在地平線,辦公室也隨之變得昏暗,坐在真皮沙發上的李懷德麵色陰沉,手裡夾著香煙,茶幾上的煙灰缸中已經堆滿了煙屁股。
站在一旁的郭大撇子臉色也不好看,他小心翼翼的偷瞄了李懷德一眼,捏著嗓子低聲道:“主任,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我們實在是來不及跟您彙報,部委的周主任就帶人將老陳給帶走了,而且之前我們沒有收到一點兒的風聲,看來這次是有人下了狠心要整咱們啊。”
不聽郭大撇子這話還好,這會兒聽了他的話,李懷德的頓時躥上腦門兒,好像針紮了屁股似的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將煙灰缸砸在地上,嚇得郭大撇子打了個寒顫,老臉發白的後退一步,提心吊膽的不敢說話。
“這個廢物!我提拔你成為車間主任,讓你進了革委會,可你呢,手底下的副主任就這麼被人抓走了,你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你說說你這個主任是乾什麼吃的,你還不如去廁所跟傻柱一起掏大糞。”
郭大撇子嚇的手忙腳亂,趕緊哭喪著臉認錯:“主任,是我工作失誤,是我沒用,是我警惕性不夠,我昨天不該外出陪兄弟單位的領導喝酒,要不然老陳也不會出事兒,也不會被人帶走,不過……不夠,當上就算我阻攔,周主任要抓人我也阻止不了啊。”
李懷德麵色陰沉的盯著郭大撇子:“我還不知道你,欺軟怕硬的廢物,如果你昨天能攔著點兒,拖延一些時間,我得到消息也能及時做出反應,也不至於落得這麼被動,現在老陳被帶去了部委,你讓我怎麼辦?”
郭大撇子當著李懷德的麵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主任是我沒用,我給您丟人了,您要打要罰我都認了,隻求主任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現在就去把背地裡舉報的狗東西找出來,我把他大卸八塊。”
撂下一句話,郭大撇子轉身就要走。
李懷德氣的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黑著臉厲聲大喝:“你給老子站著!你怎麼回事,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大糞嗎?越是要命的節骨眼越要沉住氣,現在這件事已經被部委關注了,你大張旗鼓的找舉報人,那不是茅坑裡打燈籠,自己找死嗎?再說了,你怎麼就能斷定舉報人是無名小卒。”
李懷德眼神憤恨的掐滅香煙:“老陳也是個不爭氣的蠢貨,我跟他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動不動就知道撈油水,可他就是不聽,這下好了,事發了,這次的事情我看就是姓聶的在背地裡搗鬼,他想利用老陳把我也牽連進去,這狗東西太歹毒了。”
郭大撇子聽了李懷德的話,寒蟬若噤的低聲詢問:“主任,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難道任由那些狗東西在背地裡使壞。”
李懷德黑著臉坐下,目光陰狠的冷聲道:“姓聶的跳的再歡他也隻是三把手,他要是敢把軋鋼廠搞得雞犬不寧,老子必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你先去探視一下老陳,讓他不要亂說話,我會想辦法把他撈出來,萬一撈不出來,讓他有點兒擔當,他的家人我會安排好。”
郭大撇子脊背發涼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辦。”
郭大撇子急匆匆的離開後,辦公室裡驟然變得寂靜,李懷德坐在沙發上陰沉的自言自語:“姓聶的,彆以為你背後有人撐腰就能為所欲為,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咱們走著瞧。”
片刻後,馮科長滿頭大汗的敲門而入:“主任您找我。”
李懷德扭頭看向馮科長:“老馮,老陳因為私自挪用集體財產被帶走調查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馮科長心情忐忑道:“聽說了。”
李懷德板著臉:“這個老陳真是沒出息,家裡遇到困難跟組織說啊,組織能不管嗎?居然挪用集體的財產,簡直是昏了他的狗頭,自己要挨處分不算,還連累了咱們軋鋼廠,現在廠裡要麵臨上級部門的層層審查,檢查組的同誌明日就會進廠,這段時間的後勤工作你要多用心,務必做好接待工作,全麵照顧好檢查組的同誌衣食住行,要讓檢查組的同誌賓至如歸。”
馮科長小心的詢問:“主任,檢查組大概有多少人?”
李懷德沉著臉:“十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