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冷風習習
送彆會結束後,鄭元站在曹衛國的辦公區,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妥妥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曹衛國用鋼筆敲了敲桌麵,冷著臉提醒道:“萬裡長征才走了不到一半兒,值得這麼高興嗎?欲成大事者,需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怎麼能被情緒所左右,黎胖子是走了,但你彆忘了還有兩個第三梯隊的人才也要和你爭著副局長的位置。”
鄭元諂媚道:“領導批評的是,我一定虛心反省,不過,我相信在您英明神武的指揮下,不管對方是人才還是庸才,那都是不堪一擊的紙老虎,就像那黎胖子多驕傲的一個人,還不是被您動了動手指就趕去了大西南,臨走還對您感恩戴德,要我說,這小子就是年輕氣盛,有眼無珠,要是早早的就這麼識相,何至於落得今日這般田地,仗著出身好,誰也不放在眼裡,以為上過大學就了不起了,還想跟您比一比?他簡直是就是關公麵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鄭元沒有騙黎胖子,鄭元也不敢欺騙毛主席,那檢舉信的確跟鄭元沒關係,但曹衛國可沒說那檢舉信跟他沒關係。
檢舉信雖然不是他遞交的,但材料是他派人搜集的,也是他暗中指示黎胖子手底下的一位科員送交的監委,至於那位科員現在已經被調到了紅星軋鋼廠擔任采購科副科長,在宋熊的眼皮子底下工作。
這件事可以說是做的密不透風,就算黎胖子家裡關係再硬,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來,就算查出來曹衛國也不怕,不就是某省軍區的政委,有什麼啊,放眼京城你算老幾?
曹衛國沉著臉道:“無論是哪個領域的戰爭,都會遇到無法預料的困難,不能輕敵,否則必敗無疑,江局長在年後很有可能會調到其他單位,另外兩個人的背後都有關係,哪怕是我也不能輕舉妄動,所以,要想得到副局長的位置,你務必趕在年前速戰速決,至於怎麼戰?那就要靠你了,畢竟,這個副局長是你要做,不能所有的絆腳石都讓我給你踢走。”
鄭元苦著臉道:“領導,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文化低,底子薄,除了資曆老,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您要是不幫我,我哪兒鬥得過那兩個讀過大學的乾部子弟啊。”
曹衛國冷著臉道:“是人就有病,你要做的就是找出他們的病,然後對症下藥,那就沒有解決不了的,方法我告訴你了,至於怎麼找出他們的病,怎麼下藥,你自己琢磨,我不是你的保姆,如果你實在沒信心打敗那兩個對手,那這個副局長你就不要爭了,自信不一定能讓你成功,但喪失信心卻一定會讓你失敗。”
鄭元急忙端正態度,立正站直,昂首挺胸道:“感謝領導教誨,在您的指引下我有信心打敗任何對手。”
曹衛國微微頷首:“老鄭,你歲數不小了,如果你不能升到正廳,那你的政治前途也就到頭來,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為了你自己,加把勁兒,天不早了,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注意身體,養足了精神,養好了身體,才能打大仗打勝仗。”
鄭元心事重重的走了,曹衛國從儲物空間中拿出日記本,唰唰唰的書寫日記,不管是光彩的還是不光彩的,他都一筆一筆的寫了下來,不管是名留青史,還是遺臭萬年,總歸得留下點兒什麼。
就連那個某個搞房地產的都有本《傳奇某某某》,這個臭不要臉的都有書,他要是不出書,光辦歌舞團,那豈不是很掉價兒,難道他還不如那個坑了無數爹的坑貨。
“叮鈴鈴……”
正在曹衛國埋頭寫日記的時候,桌上的電話突兀的響起,停止了奮筆疾書,伸手拿起來話筒:“喂。”
話筒裡傳出鐘玲那溫婉成熟的聲音:“衛國,是我,這麼晚還沒回家,工作很忙嗎?”
曹衛國頭皮一緊道:“嫂子啊,你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鐘玲苦惱的說:“我家裡的下水道又堵了,你李哥又去東北出差了,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曹衛國心虛的問:“兒子呢?”
鐘玲道:“你就關心兒子是吧,記住了,那是你乾兒子,彆丟三落四的,你乾兒子跟他姐姐去姥爺家了,要過兩天才回來,你抓緊過來。”安慕小說網
曹衛國頭疼道:“這天都黑了,明天成嗎?”
鐘玲哀怨道:“你說呢?你這沒良心的,好不容易老李和兒子都不在家,我讓你過來通個下水道,你還磨磨唧唧的,怎麼,是不是嫌棄我人老珠黃了,不願意理我了。”
曹衛國:“你又胡思亂想了,那次你喊我,我不是隨叫隨到,你在家等我片刻,我這就動身過去,不過你家那下水道怎麼老堵啊。”
鐘玲:“筒子樓的通病,你快過來吧,湯我都給你煮上了,你最喜歡的牛鞭湯。”
曹衛國臉紅耳赤道:“放火上熱著吧,一會兒見。”
合上日記本扔進儲物空間,讓司機陳向東下班回家後,匆匆的騎上二八大杠離開工業局,頂著寒風去通下水道,不管這風有多冷,那也得使勁兒蹬。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
好在家屬院距離市工業局不算太遠,使勁兒蹬了十幾分鐘,滿頭大汗的到了李主任的家,拎著大包小包敲響了房門。
“嫂子,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