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係統不停在耳邊念叨悠閒養老的定義,哪怕鄧琳琅一直妄圖屏蔽,還是聽明白具體要求是什麼,不過就是出道即退休,聽風觀月、蒔花弄草的實現財務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有底氣對自己不想做的事兒說不。
說起來輕巧,實現起來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在七十年代,彆人出苦力都吃不飽肚子,你天天不乾活還養花種草試試,分分鐘會被打成走資本主義路線,重新關進牛棚。
說不定還不是小莊頭生產隊的牛棚,而是一個陌生地方的牛棚。
為了不再被關進牛棚,鄧琳琅覺得有必要找合作夥伴。在牛棚裡她希望合作夥伴是生產隊的社員,畢竟以後她都得在小莊頭生活,提前跟社員們打好關係也不錯。
現在她改主意了,可以拿率先向她釋放善意的張曉鳳練練手——她一時半會還脫離不了知青點,總不能一個說話的也沒有。
眼前的張曉鳳被描述的冷情,還被寫沒了,未必不是作者處理不好她與男女主的關係,讓她自然消失。能設定出男女主這樣人物的作者,鄧琳琅不介意從頭跟她(他)做對。
想的雖多,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事兒。鄧琳琅嘴裡的牛肉乾在她的堅持之下,已經有一少半嚼碎咽到肚子裡,嘴裡終於騰出了一點地方,可以讓她微微張開一點回應張曉鳳:“謝謝你,曉鳳姐。”
說完這句話,眼角的淚竟習慣性的又分泌出一些,在張曉鳳眼裡加重了鄧琳琅對自己感激的份量。這頭鄧琳琅在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下,這語氣腔調,跟成靜然如出一轍呢。
張曉鳳顯然沒想到,鄧琳琅會含淚向自己致謝,這在以前同樣是不可能的事兒,看向鄧琳琅的目光更加柔起來。
“時間長了,大家總會看清楚誰是什麼樣的人。”張曉鳳這麼對鄧琳琅說,話裡明顯帶著勸告的意味:“你還小,以前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很正常,就算吃一塹長一智吧。”
說完,張曉鳳竟衝動的有些交淺言深了——以前鄧琳琅對袁勁鬆的維護曆曆在目,可見用情之深。哪怕鄧琳琅一時被袁勁鬆傷了心,腦子清明了些,萬一故態複萌呢?
可她就是看不慣袁勁鬆利用一個單純的小姑娘。
以前鄧琳琅跟中了盅一樣對袁勁鬆死心塌地,好不容易腦子清明了一點,能勸一句就勸一句吧。如果鄧琳琅還是死性不改的繼續又受袁勁鬆迷惑,自己也儘力了,至少自己的良心是安寧的。
鄧琳琅不知張曉鳳心裡同樣波濤洶湧,努力咽下最後一點牛肉乾,重重的點頭向張曉鳳表決心:“曉鳳姐,我會聽你的話。”
聽自己的話?張曉鳳有一瞬間愣神,馬上就被一股若有若無的肉香吸引住了:屋裡哪來的肉味?
鄧琳琅還不知道自己一張嘴,牛肉乾殘存的氣味就被張曉鳳聞到了,繼續向她說:“自從下鄉之後,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大家為啥都是跟我作對。我從小不願意吃虧,總覺得不能讓人白欺負了,沒想到讓大家越來越反感。出了事兒後,誰都不理我,隻有曉鳳姐你真心勸我,所以以後我都聽曉鳳姐的。”
合理吧,很合理吧?鄧琳琅期盼著張曉鳳的肯定。可是張曉鳳就是奇怪的看著鄧琳琅一張一合的嘴,覺得肉味更濃鬱了。
現在張曉鳳可以肯定,鄧琳琅剛才在吃肉,所以才在自己一進屋的時候那麼奇怪的看自己。自己的感覺也沒錯,她的確是偷吃被自己抓包了。
沒出息的深吸了一口氣,張曉鳳有一種自己可能被欺騙的感覺,不想對鄧琳琅說啥了,隻衝她點了點頭,便打開自己的箱子從裡頭隨便拿了個東西,出門了。
情真意切說出那番話的鄧琳琅,完全想不出自己哪句話讓張曉鳳重新冷下臉,茫然的問係統:“她咋不理我了呢?”
係統平淡的聲音十分欠揍:“張曉鳳察覺到了宿主的欺騙。”
自己啥時候欺騙她了,在說以後聽張曉鳳話的時候,自己明明是真心實意的好不好。
鄧琳琅百思不得其解,出了門的張曉鳳心裡同樣難受。她有些理不清自己被騙的感覺,是因為心裡替鄧琳琅找出個流淚的理由、結果理由不是真實原因,還是因為自己一時心軟勸說鄧琳琅,結果人家有可能看小醜一樣看自己。
想不通就一直想,飯桌上的張曉鳳喝粥的動作就有些遲緩,一直都沒動手挾菜,讓暗中注意著她的林敬軒輕咳一聲。被提醒的張曉鳳終於挾了一筷子水煮白菜,不經意的抬頭看向大家:“下午咱們準備咋分工?”
林敬軒的目光,半路上與張曉鳳碰了一下,便與大家一起看向袁勁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