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鎮往北走,穿過一片低矮的山丘,進入環島國道,順著國道向西邊開,大約半小時的車程後,會看到一片開闊的物流港。
物流港裡停靠著許多商船,港口上整齊排列著各種集裝箱,無論白天黑夜,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各種大貨車排著隊,從出口處進進出出,港口空氣中彌漫著甘甜的柴油尾氣味。
港口大門旁邊,還有一道小門,上麵有一個限高欄杆,那是供小汽車進出的專有通道。
兩輛黑色越野車,一前一後,沉默的開進物流港,沿著主乾道,穿行在巨大的集裝箱群之中,十分鐘後,停在一處安靜的小碼頭。
碼頭上有一排白色的建築,上麵掛著各種遊艇出租公司的名頭,碼頭邊的海裡停靠著大大小小上百輛小型遊艇,隨著海浪輕輕晃動,海鷗咕咕咕的飛翔著,偶爾落到遊艇的桅杆天線上,睜著愚蠢的雙眼,試圖從甲板上發現一些碎肉殘渣。
忽然,一隻肥胖的海鷗開始掙紮,似乎被無形的繩子纏住,灰白色的羽毛能夠清晰的看出被纏住的痕跡,噗地一聲悶響,可憐的海鷗在空中化成一團碎肉,劈裡啪啦落在岸邊甲板上。
鮮紅色的碎肉,灰白色的亂羽,散落一地,幾隻海鷗咕咕叫著落到地麵,貪婪的啄食著同類的碎肉。
木製走道旁,景天明揮動魚竿,有些無聊的正在釣魚,範德標安靜的站在他身旁,刀削一般的麵容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旁邊白色遊艇甲板上,有個被黑色防水布蓋住的東西,看上去頗為突兀。
”小時候在書本上看到鳥為食亡,總覺得不太理解,你說,要是師父早點給咱們演示這一招,是不是學習效果會更好。”
景天明英俊臉上浮現出燦爛的微笑,如同白日焰火,好像四周的空間都變得明亮了許多。
“可你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範德標沉聲說道,語氣裡充滿了憤怒,強悍的身體站的筆直,雙手背在身後,已經緊緊握成拳。
“哪種程度?你是說這樣嗎?”景天明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
遊艇甲板上,黑色防水布被無形的線提著,掀起一角,隱約能看到那下麵是一個鐵籠,鐵籠下甲板上有暗紅色的血跡,已經乾涸。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同類尚且可以相食,何況我們呢。”
“但,人畢竟不是動物,殺生有違天和,你我武者,更加重視心之一道,你如此濫殺妄為,豈不怕天道反噬!”
範德標身體微微晃動,說到後來,已經聲色俱厲!他身上的肌肉肉眼可見的隆起,像是膨脹的氣球,整個人已經大了一圈。
景天明麵帶微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迷人的桃花眼裡,亮芒一閃而逝,範德標身體一震,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身上的衣服片片裂開,露出衣服下血肉模糊的肌肉。
如同刀割。
他悶哼一聲,嘴角有血溢出來。
“噢,反噬嗎?”景天明開懷大笑,笑聲爽朗利落,聽之令人心神愉悅,“我倒是想看看,這狗屁天道到底是不是存在!”
“要不然,為什麼,這該死的老天,會這麼對待我!”景天明的最後一句話,語氣從開懷疏朗忽然變得陰毒無比,周邊的空氣似乎都涼了幾分。
那幾隻在附近遊蕩的海鷗,呼啦啦飛起,驚起一地白色的碎羽。
景天明眼中閃過一絲殘暴,修長十指如同彈琴般舞動,刷刷刷破空聲中,那些海鷗化成碎肉,掉到海裡。
“哼!”範德標緊咬著鋼牙,感覺身上的魚線又緊了幾分,他心中駭然,自己的這個師弟,實力到底已經到了什麼程度,竟然僅僅憑借一根魚線,就能把自己這個宗師級武者困住。
他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隻要景天明願意,可以很輕鬆的把自己這個金鐘罩修煉到極高水平的宗師級武者,變成一攤碎肉。
就像那些愚蠢肥胖的海鷗一樣。
所以,他理智的閉上嘴,不再多言。
”噢,來了。“景天明本來扭曲的麵容,忽然恢複平靜,像是洶湧的大海風平浪息,笑眯眯的看著那兩輛越野車。
“好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