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知道那壓根兒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那個表情稀少,幾乎從未表露過感情的女孩,就像單調的人偶一樣,但即便如此,我和妻子依舊把所有的愛都灌注在她的身上,給她講著那些故事,撫摸著她的臉頰。
我和妻子並沒有在意女兒的天賦,哪怕她有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有著無與倫比,堪稱天賜的絕佳魔術才能。在我們看來愛歌隻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愛情和生命的結晶,並不是用來繼承悲願的工具。
後來,妻子又懷上了次女。
妻子自長女的出生以來身體就不算好,這次懷孕對她造成了很大的負擔。並且依照某位咒術醫者所說,誕下長女之後,守護妻子的某種便加護消失了。
雖然對自己的身體情況有所不安,但妻子還是選擇了生下孩子。直到今天我也不能斷定,那時究竟應該如何選擇。儘管我一直反對,妻子還是產下了次女。
隨後,妻子的身體狀況就急劇的衰弱下去,最終香消玉殞,想必次女的出生一定是妻子早逝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妻子對待次女的愛沒有分毫少於長女,為了守護這個魔術才能遠不如長女的孩子,她嘔心瀝血在家裡留下了小小的庭院,也就是魔女的花園。
次女與妻子是那麼的相似,每每看到她的笑容,自己都會有種錯亂的感覺,心裡也會感受到陣陣痛楚。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但是令人痛苦的抉擇並不是人人都會有決斷,而且現在再回想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妻子死後,我的生活忽然空了一塊,就像是永遠都無法找回的拚圖,為了彌補這個空缺,心如槁木的我開始終日埋身於魔術的研究,踏上了追尋根源的道路。
自己這種自暴自棄般的行為也導致了次女綾香的孤獨,至於長女愛歌,她還是那樣,我看不透她在想著什麼。
在埋頭魔術的那段混沌時光中,自己隻是這樣忙著,忘記了一切,對待女兒們也隻是履行了最低限度的責任,親人們說我終於恢複正常,成為了一名合格的魔術師,但換個角度來說,我何嘗不是因為妻子的逝去發了瘋。
永失吾愛,舉目破敗。
參加聖杯戰爭也並非自己的本願,更大的原因還是為了解決沙條家日益衰落的現實,但如果真的成為了聖杯戰爭的勝利者,真的獲得了那萬能的許願機,是不是也可以……
………
………
沙條廣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身體因為激動微微顫抖著,自己的想法用離經叛道都無法形容,更準確的說是背叛了整個魔道,自己也會成為千夫所指。
但如果真的可以……
即便隻有那麼一點點的希望,
早已經枯萎的內心再次悸動,
想來也是,與老友玲瓏館琉璃相比,自己的魔術才能遠遠不如他,從始至終自己也不是一名合格的魔術師,隻是一個碌碌無為的平凡男人,擁有著倆名女兒的父親,
——以及思念著妻子的丈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