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什麼,不知道看電影需要保持安靜嗎?”
“快坐下,彆擋住我們視線,有沒有禮貌?哪個單位的?”
“毛病!看個電影瞎嚷嚷啥啊,搞得跟捉奸似的,有本事到外麵吼去,怎麼沒人管管?”
每場電影都配備了紀律員盯著的,隻是他們這一場紀律員剛好有事不在。
眼看大家怒火升騰,就要群起而攻之,坐在大白臉身旁的孫建業連忙把人勸下,並起身和大夥點頭哈腰地道歉。
輪到榮珍和秦豐年時,孫建業一眼注意到他們倆,頭點到一半,腰怎麼也彎不下去了。
秦豐年靠在椅背上,臉龐隱藏在暗影中,沒叫他瞧見。
榮珍放在椅子底下的手被他緊緊攥著,目光輕飄飄掃過僵在那裡不動的孫建業,神情沒有半分波動。
她根本沒有認出來人,沒有原主記憶,鬼知道眼前這濃眉大眼的是哪位啊。
秦豐年無聲微笑,放鬆了握手的力道。
孫建業被他們一起無視,感覺受到侮辱,神色難堪地轉過身坐下。
大白臉被他強行按在座位上,跟他鬨了一會兒,眼睛繼續轉過來盯著榮珍,感覺有點瘮人。
好不容易撐到電影結束,榮珍趕緊和秦豐年走人。
太嚇人了,神經病!
秦豐年前腳還掉汽水瓶,和榮珍剛跨出電影院大門,後腳就被大白臉追上了。
“秦豐年!”
“張玉珍!”
兩人同時被連名帶姓地叫住,去路也被攔截。
榮珍被秦豐年牢牢護在身後,警惕地問他們:“你們是誰?想做什麼?”
大白臉臉上一陣扭曲,不敢叫秦豐年看見,隻暗暗瞪了眼榮珍,把身邊那個同樣一臉不悅的男人推給她:“去,孫建業你跟她說,一日夫妻百日恩,記得要好好講。”
榮珍這才知道眼前濃眉大眼中等個的男同誌是誰。
孫建業,不就是原主那個前夫麼。
榮珍當即表示:“離都離了,沒啥好說的,合格的前任就該跟死了一樣,彆來妨礙我開始新生活。”
秦豐年擋在她前麵,聽到這句話,冷下的臉沒能維持住,噗的一下笑了,恍如春暖花開。
瞬間迷花大白臉的眼。
她一把推開啞巴了的孫建業,眼含春水大著膽子說:“秦、秦豐年同誌你好,我是趙紅杏,機械廠會計主任家的閨女,想和你認識認識,你看怎麼樣?”
趙紅杏?聯誼會當晚出事的嫌疑人之一!
秦豐年帶著榮珍後退,“不怎麼樣,我已經有對象了,過兩天就結婚,請你不要來打擾我們。”
孫建業臉色難看,質問的話脫口而出:“你們是不是早搞上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快?”
“啪!”榮珍伸手給他一耳刮子。
榮珍:“嘴巴放乾淨點,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齷齪。”
看他和趙紅杏舉止間的親昵勁,他們才是早早搞在一起的吧?竟然還敢在這兒倒打一耙,哪來的臉?
“你竟敢打我?”孫建業捂著半邊臉,不敢置信。
榮珍狐假虎威:“打的就是你!”
孫建業臉上一發狠,舉起手想還回來。
秦豐年挺身將他推開。
趙紅杏趁機蹭上前,極力自薦:“秦豐年,她都嫁過人了,還這樣暴力,我就不一樣了,我很溫柔的,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多看看我呀。”
秦豐年冷言厲色:“同誌請自重,我愛人很好,你再這樣糾纏,我要大喊抓流氓了。”
“秦豐年~”趙紅杏跺腳不依,臉上卡的粉撲簌簌往下掉。
秦豐年:“以後麻煩叫我秦工,再見!”轉身拉著榮珍就跑。
實在太辣眼睛了,再多呆一秒都是對他人性的考驗。
榮珍捂嘴笑,邊跑邊回頭建議:“趙同誌下次化妝記得擦點胭脂,不然一般人真的很難接受喲。”
瞧她五官本來還算清秀,結果非要弄一張大白臉,除了真愛,誰看見不發怵。
趙紅杏才不信呢,明明孫建業說很好看。
男同誌就喜歡這樣的,她是在嫉妒她比她摩登漂亮,比她能吸引秦工的注意力!
“秦工?他是新來的秦工?”孫建業變臉。
一時震驚於前妻居然能攀上那麼高的人,心裡極其不是滋味;一時又隱隱後悔貿然得罪對方,擔心被穿小鞋算後賬。
趙紅杏沒他這麼多的心思,甩開麻花辮恨恨說:“對啊,就是他,我一早瞧上的,帥吧?人沒來之前,我就看準了的,沒想到竟然被那個破鞋搶了先。哼,訂婚了又怎樣,隻要還沒結婚,我就有機會給他們拆了。”
孫建業失魂落魄:“可是你說過,隻要我離婚,你就考慮跟我在一起。”
趙紅杏目光躲閃,說她考慮了呀。
最後發現自己之前誤會了,她隻是拿他當好哥哥,不想嫁過去守活寡,哦不,是被催生兒子。
“建業哥應該不會怪我吧?”
孫建業:“……”
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