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珍站在人群中央被團團包圍,想走都走不掉。
因為那人牢牢抓著她的手腕不放,執意讓她待在身邊才願意接受檢查。
胖嬸本來想進去替換她,結果發現自家少爺根本不認得她了,可把她給傷心的。
李先生見狀也立刻上前嘗試,一樣的無功而返且不認人。
醫生隻能讓榮珍陪伴在側,做了好一通檢查測驗,最後得出結論說人大概是撞到腦子失憶了,等到腦內的瘀血化開估計才能重新想起來。
胖嬸心疼道:“那趕緊幫我們少爺化開瘀血啊,花費再多錢都沒問題。”
教會醫院的洋醫生倒是很想掙這份錢,可惜他們並沒有相關的技術,不敢隨便在人腦袋上動刀。
“聽說華國中醫有種神奇的針灸化瘀術,也許你們可以找自己國家的醫生試一試。”
洋醫生留下這份建議,確定傷者沒其他大毛病後,帶上護士準備離開。
榮珍趕緊掙了掙手腕問道:“他拉著我不放是怎麼回事?你們有沒有辦法讓他鬆開?”
洋醫生說這是雛鳥情節,因為他失去記憶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所以會本能地對她產生依賴。
這是一種很正常的心理現象,就像小雞會把第一眼看到的活物當成媽媽來跟隨一樣。
胖嬸他們聽得瞠目結舌,“不是,什麼媽媽,這是你媳婦啊少爺!”
“你是我媳婦?”薑禦眼睛裡劃過亮光,手中的力道鬆了鬆。
榮珍淡淡一笑:“還不是呢,不過你要是想的話,其實當娘也可以。”
想想便宜未婚夫當了她好大兒的畫麵,鵝鵝鵝鵝鵝鵝,她能笑的停不下來。
開個玩笑,雖然不知道眼下的狀況是怎麼造成的,但找個老中醫給這人看看腦子刻不容緩。
反正她自認剛到沒多久,怎麼也不會擾亂劇情到這種程度,肯定跟她沒關係,是對方自己走偏了。
如果劇情是個成熟的,它應該能在故事主線開始之前自動將其導回正軌。
榮珍這一係列的心理活動無人知曉,等回過神來時正對上薑禦看兔子一樣的目光。
榮珍:“……你這是什麼眼神?”
薑禦終於鬆開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木乃伊套裝說:“我隻是失憶,並不是變傻,不至於分不清媳婦和娘的區彆。”
膽子不小,竟然想趁人之危做他長輩,當娘不可能,當新娘子可以。
“你的聲音……”榮珍冷靜下來方才發現他的聲音清亮悅耳,聽起來還挺熟悉,感覺有點像那位處長。
薑禦十分坦然,“我的聲音怎麼了?”
“沒什麼,你頭上的繃帶能拆嗎?”她想確認一下。
胖嬸出聲阻止:“少爺頭上臉上都還有傷,醫生交代過現在不能拆,得等十天半月後傷好得差不多了才行。”
薑禦點頭,榮珍的視線隨之落在他光溜溜的下巴上,心裡的猜疑減少許多。
但是再看他寬厚的肩背和幾乎落到病床外的大長腿,怎麼看怎麼都跟故事中描述的女主爹不太一樣。
小說中的女主爹前期是一個文質彬彬長相雋秀的文化知識青年,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妥妥弱雞小白臉一枚。
可是你看看眼前這人,那麼大一隻,總覺得型號不太匹配啊,是不是搞錯了?
榮珍心生懷疑,試探道:“你現在能下地嗎?”
薑禦動了動打著綁帶的腿,疼得露出來的皮膚直冒汗,最後攤在那裡失落搖頭。
這樣一瞧好像又符合女主爹的形象了。
榮珍趕緊讓他停止嘗試,托李先生從醫院借來一輛輪椅。
薑禦坐上輪椅,上半身依舊顯得比普通男人要強壯高大一點。
儘管他表現得很虛弱蒼白無力,但是那彎不下去的脊背和隱隱泄露出的行伍氣息,仍然很讓人懷疑。
剛好這時候管家和大柱趕過來,榮珍打算跟他們確認一下這人是不是江鈺本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