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老板走之前終究還是把辣醬方子賣了,隻不過賣的是欺壓他的那家酒樓的對家。
而榮珍接手鋪子後為了求穩,也為看大柱的能力如何,並沒有一來就對店鋪業務大改特改,仍舊沿用之前的經營模式,現在已正常開業三天,按說不該有什麼問題啊。
大柱撓撓頭,將這開業三天來的麻煩講出來,“其他都挺好,就是總有人來收保護費,還有巡警每次路過都要孝敬。”
本來秉著和氣發財破財消災的念頭,他剛開始老老實實地給了,以為好歹能保十天半月吧,誰知兩方人馬都是貪得無厭的,上午下午交替著來,每天都來索要,鋪子裡掙的都不夠他們伸手要走的,不給就妨礙他們做生意。
可以說開業三天,雖然店鋪賣出了東西,還有些盈餘,但總體來說虧的更多。
阿翠豁然大悟,“怪不得那個店老板跑的那麼利索,合著不僅是被酒樓欺壓走的,還因為被勒索怕了吧?”
他們買鋪子時可沒被告知這一情況,想那個濃眉大眼的家夥,竟然如此雞賊地騙他們上當,可惡!
榮珍感歎,果然天底下沒有白撿的便宜,是她當時太著急了,以為機會難得,誰知就是個坑。
大柱吭哧不忿:“哪裡便宜了,一千八百塊呢,分明是前店家不厚道。”
他這幾天管著鋪子倒是十分誠實厚道,做豆漿豆腐用料都很紮實,賣的時候給的份量也足,漸漸贏得一些顧客青睞,生意才有氣色,誰知就被惦記上當羊薅了,你說氣不氣人?
他都沒臉跟小姐說,可這種事不是他能處理的。
“下次他們再來,你不要給,我看能不能直接找他們上麵的人。”榮珍想著與其被他們這些小蝦米天天薅羊毛,不如與他們上麵真正能做主的人聯係上,每月付一筆錢完事兒。
大柱:“好,俺聽小姐的。”
阿翠愁眉苦臉地問榮珍:“小姐,咱們怎麼找那些人的頭頭啊?他們會願意嗎?”
榮珍讓大柱先回鋪子裡,晚上找機會請兩旁店鋪的掌櫃喝喝酒,問問他們是怎麼解決這種事的。
“他們能正常做生意,肯定是有門路的,到時咱們也跟著送點孝敬。”
沒人會放著送上門的錢不要,豆腐鋪隻是小本生意,榮珍不信打通關係後,那些人還會拿捏著不放,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大柱記下安排匆匆去做。
阿翠忍不住歎氣:“大城市也就看著錦繡,內地裡的齷齪比老家還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現在改變不了環境,就隻能讓自己適應環境。”榮珍也不想多掏錢呐,可想要賺大錢,有些小錢就不得不掏,權當打發小鬼了。
阿翠喃喃低語:“會改變的,總有一天會的!”
榮珍沒有聽見,她的注意力都被忽然喵喵叫起來的小花狸轉移走了。
小家夥剛剛還乖巧地待在她懷裡任擼,現在渾身毛毛一下炸起,跟個毛絨球似的對著一個方向哈氣,超凶。
榮珍看到它這模樣覺得分外熟悉,順著方向看過去。
薑禦從最大的那棵梅樹後出來,後麵跟著幫他推輪椅的胖嬸。
這兩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這裡的,是不是把他們剛剛的談話都聽見了。
榮珍回想一下沒說什麼不該說的,放鬆下來舉著小花狸的貓爪打招呼:“你們也出來吹風醒腦啊?”
“吹風醒腦?”薑禦臉上露出明顯的笑意,“樓裡的草藥味是過重了點,胖嬸你叫石頭之後再熬藥的時候注意一點,彆把屋子熏得沒法進人。”
榮珍微訕,表示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薑禦擺了擺手,看到小花狸仍舊朝他張牙舞爪攻擊性十足,暗瞥它一眼。
小貓貓危機感很強,做不來俯首獻媚的事,再次夾著尾巴溜走。
胖嬸這時候也很有眼色地將阿翠拉走,遠遠走到院子另一邊才停下,端著笑臉問她:“阿翠,剛剛嬸子聽到你們在說什麼鋪子麻煩找茬之類的,是怎麼回事啊?”
阿翠神色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胖嬸邊說如果少奶奶真遇到了什麼事,他們少爺也不是泥捏的,總不能任人欺負了去。
阿翠這才將來龍去脈告知,說小姐拿所有嫁妝錢置下新鋪子,想和姑爺有個進項,以後好好過日子,結果不僅被前店主欺騙,開業沒幾天還被人故意薅羊毛,實在欺人太甚。
胖嬸得知後安慰道:“這事我清楚了,你們先按少奶奶安排的做,我這邊會跟少爺說一聲,不會叫少奶奶吃虧的。”
她轉頭問了之前讓盯一眼榮珍鋪子的人,證實確有其事,很快將情況稟報給薑禦。
薑禦和榮珍賞完紅梅回來,聽到消息沉默良久。
“你讓人知會那兩邊的……算了,不能讓他們太特立獨行,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叫人配合那個大柱把所謂的孝敬送到位,彆人給多少,他也給多少,隨大流,彆冒頭。”
晚上大柱去請人吃酒了沒回來,管家得知後嘮嘮叨叨個不停。
榮珍派阿翠去安撫他老人家,花費睡前時間將原主的稿子潤色完畢,正要關燈睡覺,房門突然被敲響。
她下意識看了眼窗外,這個時間點二樓沒有傭人,那能來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