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隻好作罷。
榮珍休息夠了,重新坐下書書寫寫,間或停下思考一番。
阿翠不想打擾到她,悄悄離開了書房。
等到午夜十分,小樓沉浸在寧靜的黑暗之中,樓上樓下一片寂靜無聲,隻有外麵石頭夜間巡邏響起的腳步。
這是他的職責,夜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起來繞著公館巡視一圈,防備一些宵小摸黑闖入。
當然,除了明麵上的他外,周圍還有兄弟在執勤,主要防範公館之外的地方。
熟練地巡視上一圈,石頭沒發現什麼情況,提著馬燈回去繼續睡覺了。
他走之後,一個黑影抓住時機溜進小樓,無聲無息地摸上了二樓,沒管兩邊臥室,目標直奔書房。
書房的門是鎖著的,鑰匙隻有榮珍和薑禦才有,但是難不倒黑影,隻見他/她從身上掏出一根鐵絲,插進鎖眼幾下搗鼓,在輕微的哢吧哢吧響動之後,鎖竟然就那麼被他/她打開了。
成功進入書房,他/她沒有開燈,卻對書房裡的布置好像很熟悉似的,輕而易舉找到書櫃的位置,墊腳伸手將櫃頂的手藤箱取下來。
手藤箱上的小鎖頭同樣攔不住他/她,三下五除二被撬開扯掉。
箱子打開,裡麵露出來的正是塵封多日的那台電台。
來人喜上心頭,動作飛快地將其弄出來,熟練開啟檢驗功能,確認無誤後嘗試向某個地方發送電報。
隨著他/她的手指翻飛,電台上麵的使用燈一閃一閃,像是暗夜裡的星星之火。
嘀嗒嘀嗒的聲音不斷在小小的房間裡響起,眼看一封電報就快打完發送成功,冰冷的槍口突然懟上使用者的後腦勺,同時嘴被一把捂上。
“彆動,小心槍下走火!”冰冷無情的警告響在來者耳邊。
恰逢月亮從雲層中冒出來,月光透過窗戶將小書房照得亮如白晝,內裡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持槍逮住闖入者的正是胖嬸,此刻她臉上麵無表情,借著月光認出黑影是誰也沒感到一絲意外。
“阿翠,你暴露了。”她說的輕描淡寫。
阿翠懊悔咬牙,“你監視我?你是哪邊的?”
胖嬸用槍口懟著她後腦勺逼她悄摸下樓,“哪邊的不重要,現在跟我下去,不要打擾到少奶奶睡覺。”
提到榮珍,阿翠就算不想牽連到她,現在也不得不打出這張護身符,因為她能聽出胖嬸對榮珍有所顧忌,可能是因為薑禦的關係。
“姑爺竟然在做情報工作,他就不怕連累到小姐和家裡嗎?”
“閒話少說,你都不怕連累少奶奶,還有臉怪彆人。”
兩人都刻意壓低了聲音,沒有驚動到榮珍,跟連體嬰似的悄然上來,再悄然下去。
黑夜裡的暗流湧動,榮珍並不知道。
她早上起床發現來送熱水的居然換成了胖嬸,不由得疑惑:“阿翠呢?”
胖嬸臉上依舊笑眯眯的,“少奶奶,阿翠昨晚睡覺沒蓋好被子,今早才發現凍著了,現在剛吃了藥躺在自個兒屋裡發汗呐。”
榮珍一聽竟然發燒了,想去看看她,被胖嬸攔住,擔心會是傷寒能傳染,不讓她過去。
胖嬸苦口婆心地勸:“少奶奶,您彆擔心,阿翠身體底子好,很快就能好的。”
他們也沒指望把人關多久,隻要能說服她合作一段時間即可。
但是榮珍仍然堅持飯後過去瞧了瞧,隔著門窗問阿翠感覺怎麼樣,得到還不錯的答複才去上學。
她走之後,胖嬸和從廚房出來的老餘嘀咕片刻,一個轉頭進了阿翠房間,另一個叮囑過石頭要看好家裡後,出門坐上黃包車朝中醫館奔去。
到達地方時,薑禦正在裡麵光著膀子讓老中醫上藥,身上明顯再添新傷。
老餘看到嘴巴動了動,最終歎了口氣沒能說什麼。
薑禦聽到動靜將一本冊子扔給他,“這是你需要的東西,儘快解出全部內容。”
“是!”老餘立即應聲。
老中醫在一旁隻當自己是個聾子瞎子,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到。
有了解碼本,老餘停滯許久的工作終於順利進行下去。
扶桑果然暗中偽造出一批法幣,準備秘密運往山城等地,一方麵擾亂華國經濟和局勢,一方麵為他們之後的侵華行動做準備,用□□先一步提供資金支持。
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薑禦這下徹底確定了扶桑陰謀,立即將這件事上報給山城方麵。
陳老板迅速給與回複,下令全力攔截□□出滬市。
而想要做成此事,必須得先知道扶桑製造的□□都在哪裡,準備怎麼運出去。
這可能是比拿到解碼本還要難探查到的事。
所以之前的辦法估計行不通,扶桑那邊肯定會全麵戒嚴,與其再犧牲潛伏的兄弟冒險查探,不如來上一招出其不意。
“最近富商趙家不是準備舉辦一場生日宴嗎?聽說扶桑情報機關的幾大高層都會前去捧場?”
手下立馬彙報:“是有這事,扶桑一直有意爭取趙家,此次八成是想把趙家架起來,逼迫趙家表態。”
“到時我們也去。”薑禦一錘定音。
他這個在‘昏迷’中升職的特情局長也該醒來去露下麵了。
與此同時,榮珍也接到了趙同學的請柬,邀請她和社團成員去參加她家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