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棹不好阻攔,範輕荷走到卓彤麵前問道:“妹妹,就這樣走了嗎?”卓彤沒明白什麼意思,範輕荷又說道:“竇家為什麼要束縛你送到左國城,又為何放你走,黑衣教與竇家有何怨仇,難道教主不想查個清楚嗎?”卓彤心裡想到的隻是沒有證據,肯定要查清此事,看慕容棹的表情不想讓自己走,放心不下的還是教中事情,提起黑紗遮住麵部說道:“我自會查清楚此事,改日定當報答大恩大德!”說完閃身離去。
慕容棹感到一陣的失落感,懶洋洋的回到座位上,無視範輕荷的存在,範輕荷也沒生氣,坐下問寧竇:“寧竇,竇家與黑衣教有何怨仇?”寧竇又一激靈,快速的平複心情說道:“黑衣教與竇家頗有淵源,第一任教主就是竇家人!”有些事情寧竇沒說,卓彤不肯為外族所用,紇豆陵充當鷹犬擄掠卓彤,打算討好匈奴人,換取對自己的信任。誰知道這一切都被慕容博越破壞了,自己還沒考慮好向湯順說起此事。隻是舉輕避重的說了幾句,好在範輕荷對著不感興趣,沒在追問下去。慕容博越喝的興起,站起身跳起舞,寧竇也配合著叫來四名舞娘陪舞。
這頓酒喝到天亮才各自休息,寧竇安排住處讓二人睡下,一夜未合眼,頭昏沉,眼睛睜不開,走路覺得地上軟綿綿的。剛回到住處,下人來報主簿湯順求見。寧竇急忙吩咐有請,隨著下人走出府門迎接湯順。湯順漢人的服飾,頭戴文生公子巾,鬢邊插兩個紅絨球,一件灰色右衽長袍,下麵黑色褲子,黃色牛皮靴,腰間白絲絛,右掛香囊,左掛玉佩。往臉上看帶著酸氣,細眉毛,眼睛長,眼睛下彎,自帶著笑麵,不大的鼻子有點泛紅,薄嘴唇碎芝麻牙,頜下黃胡須。
“寧竇兄,俊熙前來拜會,來的急促未曾通傳,還望寧竇兄見諒!”湯順說話帶著一股酸氣,走路一搖三晃,也難怪湯順是黃帝麵前的紅人,官階不高隻有九品,但是能接近黃帝,這種人誰敢得罪,嘴角一歪小命不保。寧竇知道湯順的來意,躬身施禮道:“主簿大人哪裡話來,請大人到寒舍也請不到,紇豆陵氏還要仰仗大人提攜,大人請!”湯順聽這話很舒服,搖晃著身軀進了廳堂。
寧竇設宴款待湯順,可是湯順茶酒不飲,飯菜不動,寧竇讓仆人出去關上門說道:“主簿大人,上次我說的美人被人救走了!”湯順空歡喜一場,帶出不悅神情說道:“寧竇兄出爾反爾,令人發指,俊熙告辭!”“大人,切莫急躁,我已在民間搜羅美女兩名,晚間定送到府上!”湯順聞言喜笑顏開,紅絨球抖動不止含笑說道:“寧竇兄果真善解人意,我定當在萬歲麵前替兄長美言幾句!”寧竇想早點打發走湯順回去休息,可是湯順酒菜正酣,話又說不出口,坐在凳子上頭重腳輕,酒喝到在嘴裡都是苦味,寧竇叫仆人叫來兩名美姬陪酒,喝到中午湯順滿意的回府。
慕容棹睡不著在想寧竇身為漢人為什麼與匈奴,遼東慕容氏關係如此的緊密,王彌與劉聰還在攻打壺關,有二人在也許能知道一二,範輕荷睡的正香,房後有人輕聲說道:“這個孩子我看交給侯爺處置!”另外一個說道:“百姓無糧可食,餓殍(piao人餓死後的屍體)滿地,又遇戰亂,父母難顧忌子女,任其自生自滅,偷點吃的也在情理之中,還是放了吧!”“侯爺怪罪下來,你我之罪,又當如何?”慕容棹起身走到後院,兩個仆人綁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衣衫襤褸,臉上的汙垢擋不住饑色。慕容棹的到來仆人忙道:“慕容少俠!”“此事算了,放了他們!”仆人不敢不從,慕容棹解開孩子的綁繩吩咐道:“去拿一些吃的到我房間!”仆人互相看了一眼,答應一聲走了。
仆人小跑著送來羊肉,胡餅,兩個孩子狼吞虎咽吃起來,響動驚起範輕荷不屑一顧的說道:“又積德行善了,就憑你一人之力能救得了天下蒼生嗎?”“雖救不得蒼生,也要儘綿薄之力。”孩子吃完用手擦一下嘴,雙膝跪地說道:“感謝恩公救命大恩,不才冉耿想拜你為父!”“不可,你我年齡相仿,怎不顧人倫。”慕容棹拉起冉耿說道,“那我拜你為大哥,大哥請受小弟一拜!”冉耿又跪倒磕頭。慕容棹也算是認下這個小弟。
“小弟為何流浪於此?”“大哥,我本是魏郡內黃(今河南省內黃縣)人,祖上曾任漢朝黎陽(今河南省鶴壁市浚縣。)騎都督,家族世代擔任牙門將,我欲投靠叔父冉道平,不想遇到戰亂被俘到此,我偷跑出來誤入此地。”冉耿雖小口齒伶俐,說得清晰明了。慕容棹點點頭,“還不知大哥尊姓大名?”“慕容秋風是也!”“大哥,你就是慕容秋風,路上我也聽說過你的威名!”“不值一提,小弟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冉耿看了看外麵說道:“事不宜遲,我想現在動身去黎陽!”慕容棹起身拿出一貫銅錢交給冉耿,冉耿千恩萬謝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