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命剛說完,他麵前最右邊的那個蒲團突然間微微一顫,下一刻,一道白光將他包裹,他身體頓時變得虛幻起來。
轉瞬間,葉天命就進入了一個特殊的世界之中。
這是一片荒原,荒原之上屹立著一根根石柱,那些石柱支撐著一座大殿,在這座大殿前,那裡屹立著一塊千丈石碑,石碑上有四個大字:古哲學院。
而在這座大殿的最頂部,有三尊雕像。
這三尊雕像葉天命曾經見到過。
最左邊的那尊雕像右手指天,遙望著最右邊的那尊雕像,而最右邊的那尊雕像則左手指地,同樣遙望著最右邊的雕像。
而在中間的那尊雕像則是左手持一柄石劍,右手捧著一本古籍,低頭看書沉思。
古哲三賢!
葉天命收回目光,他朝著那座大殿走去,四周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寂靜無聲。
葉天命推開大殿的門,門非常厚重,剛一推開,灰塵就撲了出來,很顯然,這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他輕輕一揮手,那些灰塵頓時消散,他走了進去,大殿內也是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但在他正前方的牆壁上,那裡有一幅壁畫,壁畫之中,一群人正在辯論著什麼。
而在葉天命麵前,那裡有一個蒲團,上麵已滿是塵灰。
“道是什麼?”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自場中響起,“一句話告訴我。”
聲音仿佛來自億萬星河之外,空曠而又厚重。
道是什麼?
葉天命沉默。
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道!
包羅萬象,豈是一句話就能夠涵蓋的?
他知道,對方問的其實不是道,而是他對道的認識以及對道的態度。
葉天命沉默許久後,他沒有回答,而是掌心攤開,一朵花出現在他手中,那朵花嬌豔欲滴,非常美豔,但下一刻,那朵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轉瞬間,原本嬌豔的花就成了灰燼。
突然間,他麵前那蒲團上麵的塵灰以肉眼可見速度消失,很快,一名白袍老者出現在了蒲團上,老者看起來非常儒雅,臉上露著和藹道笑容。
白袍老者看著葉天命,微笑道:“好久未曾來人了,未曾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年輕。”
葉天命道:“請賜教。”
白袍老者看著那朵枯萎的花,笑而不語。
葉天命如何不明白,對方這是在等他闡釋,他緩緩道:“道是什麼?在晚輩看來,道就是道,眾生修行參悟,所謂的悟道,也不過是與道以某種方式進行一個關聯,但我們不等於道本身,更沒有窮儘‘道’的概念......”
說著,他看向手中那朵枯萎的花,“就像這朵花,它是美的,但它枯萎了。而它枯萎了,‘美’就不存在了嗎?其實不是的,花雖凋謝了,但美依然存在,因為它隻是‘美’的一種化身,而不是‘美’本身.......”
說到這,他微微一笑,“芸芸眾生,萬物萬靈,雖然在某些方麵變化或消逝著,但它們裡麵卻有某種東西是同一的,從不變化,從不消逝,那就是真實的本質,比如,花雖凋零,但‘美’依舊存在,或者說......道依舊存在,所以,道就是道,不是彆的什麼。”
道的本質?
那就是道!
白袍老者突然笑了起來,“請坐。”
葉天命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蒲團。
葉天命緩緩坐了下來。
白袍老者看著葉天命,笑道:“就像你方才所說,花是美的,但是,它會枯萎,枯萎之後,它其實就醜了。不僅會醜,還會消失,那是不是可以說,一個事物有多少感知它的人就會有多少特性!”
說著,他微微一笑,“也就是說,這世間就根本沒有絕對的真理,也沒有所謂的道?因為一切都是在不斷變化之中,就像古時的一些律法,在古時,它們是真理,是需要遵守的,但放到現在卻是落後的,腐朽的。”
“對!”
葉天命突然道:“但不全對。”
白袍老者微笑道:“請說。”
葉天命微微皺眉,“有些複雜,容我想想,可好?”
白袍老者笑容變得和藹,“好的。”
在葉天命思考的過程之中,白袍老者一直在打量著他。
片刻後,葉天命突然道:“萬物萬靈都有其事實上的差異,但本質其實是從未變過的,就像一陣風,不同的人之所以感受到的溫度不同,那是因為我們被自己的知覺所限製,與風是涼還是熱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我們自身的限製,而古時的律法這個問題,既是人們認知的限製,更是時代的限製......”
說到這,他看向白袍老者,“時代有局限性,眾生認知有局限性,對於真理的認知不夠,因此,我們需要定義,將那些不確定的事物定義成絕對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