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輩子有人問易承相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靈魂這種東西,做一名堅定的無產階級無神論者,易承一定會嗤之以鼻。
可當他被扔在了兩千四百年前輪回了幾次之後,他很想堅持活到十九世紀,然後去歐洲找馬克思好好聊聊。
來到這個兩千多年前的時代已經有十六年了,在這斷斷續續十六年的艱難生涯中,讓易承對這個時代有著一個清醒的認知。.xSZWω㈧.NēΤ
這是一個愚昧,無知,冷血,殘酷的世界,和後世的文明世界相比,這裡簡直就是一個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
沒有錢幣,大量的交易仍以以物易物的方式進行,沒有道德,各個國家都在用血腥殘酷的戰爭互相征伐,沒有政府,偏遠鄉村的管理通常都是以大族奴役奴隸的方式進行管理,沒有科學,這裡的人們上至王公,下至百姓,都篤信不疑的相信這世上有仙魔鬼神,而上天會眷顧或者懲罰他們。
這個時代在中國曆史上,叫作戰國。
易承通過這麼多的年整理,大致推算出自己所處的時代應該在韓趙魏三家分晉之後,公元前三百六十年左右,在此之前,他一共重生了五次,一次楚國,兩次魏國,兩次秦國。
這五次中,最長的一次是第一次穿越到在秦國,他重生在了一名十一歲少年奴隸的身上,在秦國狄道邊境修建了六年的長城;最短的一次是上一次,他重生在了秦國隴西北陽城中的一戶中戶人家的孩子身上,時間隻有半個月。
關於自己重生時間的規律,易承沒有絲毫頭緒,他隻知道,隻要自己手腕上那個該死的倒計時一旦歸零,他這一世的生命也將隨之走到儘頭。
如果是肉身重新投胎,從嬰兒成長為成人,易承可能還能解釋為生命的輪回,可每一次他的重生,都帶有著嚴重的奪舍性質。
到目前為止的五次重生,全都是重生在十一二歲的少年人身上。
每一次他重生在那些少年人的身上,那些少年人曾經的記憶也全都會被他讀取一遍,這種感覺很奇怪,他就如同一個鳩占鵲巢的孤魂野鬼,不斷地尋找可以容納他靈魂的身體。
最讓易承感到困惑的,還是每一次倒計時結束後的時間。
倒計時歸零,他的意識陷入黑暗,隻不過在他感覺隻是閉上眼一瞬間完成的時間,外麵卻足足過去了十年。
這一點從第二次在魏國死亡之後,易承在第三次和第四次重生都進行了驗證。
結果如他預料的一樣,每一次他死去,時間都會直接跨過十年。
第三次重生在楚國,他附身在楚國郢都將作監一個木匠家中的孩子身上,手腕上的倒計時有三年零六個月,在此期間,他思考了很多東西,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他作為一名穿越者,而且有著生命倒計時的穿越者,他該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活。
當皇帝是很不錯,特彆是滿腦子都裝著現代人那一套管理理論,如果強行扯虎皮拉大旗,易承相信,自己在這個戰國亂世,一定可以有一番作為,甚至如果他狠心一些,把曆史上那些知名人才全部招攬一番,重現大秦之風,一統天下也未可知。
不過,手上的倒計時明確的告訴了他,他還有多長時間好活。
當一個人明確知道自己死期的時候,事實上,什麼榮華富貴,什麼稱王稱霸,都會失去那麼強烈的吸引力。
生命是有限的,如果還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爾虞我詐的戰國爭霸中,易承覺得不值得,他想過的悠閒一些,悠閒地看這個世界的每一次日升日落,悠閒地與這個時代的人交往,悠閒地感受每一季春夏秋冬。
所以他決定要悠閒。
文人墨客是悠閒的,他們喜歡看農夫們在田野裡,在地頭間辛勤的勞作,當看到這幅場景時,他們總會用最美的詩句吟誦這幅美麗的畫卷。
可是下地乾過活的易承知道,種地絕對不是一件美妙的事,至少他在機械化時代務農,都感覺十分辛苦,更難以想象在這兩千四百年前的農民需要付出怎樣的辛勞。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成為這個剝削時代下層階級中的一份子。
這世上一直都存在著階級,這一點,連後世那種生產物資已經較大豐富的社會都消除不了,更不用提在這個兩千多年前的時代了。
有人在辛苦的勞作,就會有人高高在上的享受。
易承沒蠢到僅憑一己之力,就想要撼動兩千年封建王朝特權階級的地步。
所以他隻想要加入他們。
想成為特權階級,對於沒有高貴血統的平民來說,一般都隻有兩條路。
一是做官,二是做匠。
做官很好理解,任何封建朝代的官員都是社會中上層的階級,他們手中握有的權利,決定著他們可以享受較高一等的生活,可惜在戰國,官員大多還都是世襲製,普通人幾乎沒有什麼途徑成為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