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猛如同泄了氣的皮球,頹然躺倒在地上,想不到堅持了六日,竟在最後功虧一簣。
“哈哈,大人!又上鉤一個二傻子!”徐福的一張胖臉,笑的如同菊花盛開一般。
易承一邊擦著自己的木劍,一邊無語道:“就知道笑話彆人二傻子,我跟你們講過沒有,撒網的時候不要扔那麼高?你們自己看看,這家夥半個身子都已經從網裡出去了,要是我不在旁邊補刀,看他那身手,若是真從網裡逃出來,你們五個還說不定真不是人家的對手,現在雖然隻是訓練,可你們也要當成實戰來對待,要是在戰場上,這麼大優勢還犯這種錯誤,你們死了算誰的責任?”
“俺...俺們知道錯了,大人,下次一定撒網撒的低一點。”徐福見易承一臉嚴肅的樣子,也是趕忙認錯。
“對對對,大人,俺們知錯了。”章義也出來打圓場。
易承不再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程猛身邊,去解他腰間掛著的腰牌。
“練家子啊,五塊牌子,全是你乾掉的?”易承解下那一長串腰牌時,臉上也樂開了花,這一票,大豐收啊。
“嗯。”程猛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他現在十分的懊惱,回想起來,易承他們的這個埋伏破綻有很多,可他當是居然為了想要戰功,忽視了那些危險。
隻差最後一口氣,程猛一拳頭砸在地上,隻恨自己被戰功蒙蔽了眼睛。
“彆生氣了,你叫程猛是吧,還是個公士,怎麼,上過戰場?”
“去年在上郡城參加守城,繳首一級,升為公士。”
“可以啊,我還以為少軍營中全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沒想到還有你這樣的,怎麼樣,跟我混,明天還有最後一天,我們儘量爭取再搞點收獲,至少保你兩塊腰牌,如何?”
程猛眼神犀利的盯著易承看了兩眼,最後咬牙道:“成交。”
......
天徹底黑了下來,茫茫夜色覆蓋了草原,漫天的星空鋪灑在天上,像鑲嵌著無數顆寶石,銀河倒懸,宇宙蒼茫。
如果不是身邊有太多蚊子的話,易承一定會陶醉在這片草原與宇宙的美景之中。
可耳邊無時無刻嗡嗡直叫的蚊子完全破壞了這種美感。
易承他們不敢生火,因為生火便會暴露位置,沒人能保證在這最後一個夜晚不會有人趁夜色偷襲,一旦暴露位置,跟找死沒什麼區彆。
沒有火,吃不了熟食,易承他們幾人隻能從自己的褡褳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自己之前帶來的鍋盔。
易承本以為自己活了幾輩子,完全不在乎物質享受了,可現在他忽然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他就不該提什麼野戰軍事訓練,更不應該把這種訓練的構想搞得這麼完備,還要堅持七天,結果現在把自己也給搭進來了。
他現在很想吃又肥又膩的烤鴨,很想到溫暖的壁爐前烤火,很想享受作為一個現代人該享受的東西,而不是在這片荒蕪的大西北,同一些糙的與野獸無異的粗野漢子們一起啃食冰涼無比的鍋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