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者緩緩走出,易承也看清了他的麵容。
荀子,這個易承曾經的弟子,現在又站在了他的麵前,恍惚二十年過去,可荀子的麵容變化卻不大。
雖然依舊蒼老,可那雙眼睛卻仍炯炯有神,隻是麵容上多了些皺紋,白發多了一些,眉眼間還依稀有孩童時期的影子,上一次相見,還是在秦國,易承以成蟜的身份接見的荀子和韓非,如今在齊國蘭陵之地,未曾想又能再次相遇。
“學生拜見師尊。”張良麵帶微笑,朝著荀子躬身做了一揖。
“無需多禮。”荀子擺了擺手,看了一眼張良身旁的易承說:“這位小友倒是有些麵生。”
“不瞞師尊,學生此次正是因他而來。”張良道。
“哦?”荀子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易承,這才說道:“書房不便,去廳房說吧。”說著,便在青衣年輕人的攙扶下緩緩朝外走。
“諾。”張良恭敬地候在一旁,等荀子走過去,這才跟在荀子身後一同朝外走。
易承偷瞄了一眼身旁滿臉恭敬之色的張良,輕咳了一聲,待張良轉頭看他的時候,才小聲地問道:“荀卿是你師尊?”
張良微笑道:“夫子乃是吾在儒門的授業恩師。”
“世界真小。”
“什麼?”張良有些迷惑。
“沒什麼,就是有些感慨世界太小了。”...
荀子這座修建在蘭陵山上的府邸很大,庭院中縱橫坐落著不少房屋亭舍,不過好在廳房距離書房並不遠,眾人很快便進入一座燃著沉香的大廳,滿庭沉香味道,香韻撲鼻,令人安氣寧神。
廳堂雖大,可其中擺設樣式均很古樸,看不出奢華之意,就連易承跪坐的蒲團,都隻是普通的稻禾編織而成。
眾人落座,有下人端上水壺,荀子坐在主位上,有些慈愛地看著張良道:“子房今日為這位少年而來,說一說吧,需要為師作甚。”
張良點點頭,便將從三月前第一次打聽到從燕國而來的易承入駐稷下學宮,探清身世之後,對此人頗感興趣,將他綁架詢問的事情向荀子和盤托出。
期間荀子隻是安靜地聽張良說,也不插話。
待張良講完,荀子才眯了眯眼睛看向易承,“如此說來,這位小友也有張家血脈?與甘羅一般患上了張家人獨有的幼身之疾,雖然外表年幼,實際已年過花甲?”
易承笑了笑道:“正是,其實話說回來,我與夫子也是頗有淵源,可算同宗同門。”
“哦,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