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和鐵衝便也做了個見禮。
姬倉看起來是個講究人,安排了一輛十分豪華的馬車接應張良四人,易承鐵衝進了馬車,竟然發現馬車中間的小案幾上還擺了幾道點心,張蕤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待坐好了位置,就拿起案幾上的點心一口一個吃了起來,易承也嘗了一個,這點心入口即化,甜味瞬間就充滿了味蕾,這味道竟與後世時在徐州時吃的蜜三刀有幾分相似,這讓他很驚訝,這個時代居然也能做出這麼甜的口感,不禁多嘗了幾個。
“大司徒,咱們之前在潁川的兄弟,現在都撤出來了嗎?”張蕤一邊吃一邊含糊地問道。
姬倉似乎與張蕤熟識,笑著答道:“早都撤出來了,現在潁川四縣已經沒有咱們的人了,所以絕對安全,不過也因為沒人在那,所以到現在一直還沒得到大事的消息。”
“且等等看吧,嬴政若死,必將昭告,扶蘇想必會成二世之主,若是嬴政沒死,恐怕就會大索天下,吾等且避過風頭再議。”張良看著馬車車窗外向後倒退的景象淡淡地說道。
“正是正是。”姬倉歎口氣:“上一次荊軻刺秦之計差一點就要了嬴政性命,隻希望這一次不要複循覆車之軌。”
“事在人為,天數已定,也無需寄於過多希望。”張良將目光轉回車廂內,又問道:“吾上次托人寄來的信,大司徒可收到了?”
姬倉點頭道:“收到了,子房在信中讓我留意韓國王室子嗣,我在徐州找了三個月,找到了三位,有韓王安的子侄兩位,韓桓惠王的外孫一位。”
“這三位,大司徒看可有能扶持之人?”
“依某之見,韓王安的侄子韓成,今年剛及弱冠,談吐舉止有明主之風,可堪扶持。”
“嗯。”張良點點頭,“吾有消息,楚國的項梁、魏國的魏豹、齊國的田榮,皆有複辟本國的打算,待到天下將亂,群雄並起,吾韓國自然也要推舉出一位君主重新立國,此事不可大意,現在先照顧好他們的飲食起居,蟄伏起來,等待機會。”
聽完張良的話,姬倉點頭道:“子房乃是我韓國現在的智囊,計劃皆由你來定,我等悉聽遵守。”
張良看了看還在吃點心的張蕤和鐵衝易承三人,語氣溫和道:“這三位都是此次與吾出生入死的兄弟,待到下邳城中,吾打算祭祀三牲,對天起誓,吾四人結為異姓兄弟,日後同心進退,還請大司徒安排。”
姬倉稍稍有些驚訝,不過還是點頭道:“此事子房放心,待到下邳城中我就去安排。”
馬車一路顛簸的來到了下邳城中,易承張良等人下榻了姬倉安排的飯館,酒足飯飽了一頓之後,姬倉就帶著他們到了城南一處幽深僻靜的小院中。
易承打量了一圈這個矮牆小院,院子裡隻栽了一些竹子,沒有桃樹,也沒有盛開的桃花。
院子中央已經擺好了一個香爐,爐前放著三個盤子,裡麵放著四條豬肉乾,四條魚,四枚雞蛋,姬倉端來一個大碗,而後命人將一隻公雞殺了,雞血放到大碗中。
易承把自己寫好的誓言給張良鐵衝等人看了一遍,三人都覺得寫的極好,遂采用了易承的建議,祭告焚香之後同念此誓——
“念張良、鐵衝、張蕤、燕枝,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定天下,下救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誓必,拜鐵衝為兄,張良次之,張蕤再次,燕枝為弟,祭罷天地,四人刺破手指,滴血入碗,飲雞血酒,歃血為盟。
看著身邊這三個人,兩個肌肉猛漢,一個絕世智男,現在都成了自己拜了把子的兄弟,易承頓時覺得自己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