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明天和意外,誰都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
從宏莊回來的第四天,易承突然接到一個噩耗——太宰病倒了。
太宰是在巡山途中突然發病的,當時他暈倒在一處小溪旁,隨即被盧方蔡爭他們緊急抬回了山門,在抬回來的路上,他的鼻血也流了一路。
送到山門的時候,太宰悠悠轉醒,可臉色卻慘白的嚇人。
仿佛他的生命力一下子被什麼東西抽走了大半。
麵對如此情形,易承一直忙前忙後,竭力照顧太宰,可一連幾日,太宰的身體卻越來越差...
本來看著秋收納稅後糧倉裡堆滿了糧食,還心情不錯的易承,此刻卻十分低落。
太宰得的是白血病。
這是易承仔細診斷後的結果,在後世,這病叫血癌,想要根治,最後的手段是骨髓移植。
可這是兩千三百年前,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除了煮些清熱止痛的中藥稍微緩解疼痛外,沒有任何治療辦法。
太宰的關節骨頭很痛,開始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僅僅六天,他就被折磨的像是蒼老了二十歲。
“吾要死啦。”太宰躺在他的那間臥房的床上虛弱的對易承說道。
“耶耶會好起來的。”易承安慰著太宰,隻是語氣有些微弱,這可是癌症,他一個現代人都無比恐懼的詞,能好起來嗎,或許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太宰的麵色平靜,隻是因為疼痛眉頭依舊皺著,他望了望窗外,遠處的山巒依舊聳立著。
“耶耶的身子,耶耶自己知曉。”
沉默良久,太宰才又語調平靜的說了一句話。
“餘要記得,始皇帝還會複活回來的。”
這一次,易承卻沒有再反問他。
看著易承神情低落的模樣,太宰掙紮著笑了笑,滿是皺紋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溫柔:“吾兒莫要難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天地萬物,皆有此循環,耶耶這先走一步,百年之後,吾父子黃泉來生亦可團聚,也未可知。”
易承還是抬起頭,看著太宰溫和的目光,心中有些不忍。
人是脆弱的,麵對疾病生死,也隻能用下輩子來寄予希望。
“耶耶就彆說這麼多了,好好養病。”易承安慰道。“說不定能養好呢...”
太宰似乎沒有聽到易承的話,隻是自顧自道:“餘可還記得耶耶上次帶餘去始皇陵中,看了玉階之下的仙石之室了?”
“嗯...”易承點點頭。
“那些仙石,乃是仙界之物,其仙氣於凡夫俗子有恙,不可久伴於身畔,餘也不要多去那裡...咳咳...”太宰說著說著就咳嗽起來,易承趕忙扶著他從床上半躺著。
可太宰咳出來的都是血絲。
“咳...其實...那些奇珍仙石...並非是吾太宰一族最珍寶的寶物。”太宰神情變的嚴肅,眼神中卻帶著一股希翼。“始皇帝賜予吾太宰一族一無上至寶...吾其實一直未曾給餘看過。”
易承麵露訝異,太宰還藏著寶物,這是他沒想到的。
“餘且去北麵那窗台前...窗台下麵,有一塊鬆動的磚石...用旁邊的青銅片將磚石拉出來,便可看到了。”太宰說完這一些話,重重地喘息一聲,似乎已經筋疲力儘。
易承按照太宰的指示,走到北麵的窗台前,順著牆壁向下摸索,果然第四塊石磚與其他石磚並非嚴絲合縫,將青銅片插進去,便能感覺到石磚是鬆動的,緩緩拉出青銅片,石磚也被慢慢拉了出來。
一整塊大石磚最後被易承全部拉出,在石磚後麵,一個樣貌普通四四方方的黑色鐵盒正安靜地躺在那處隱藏在磚石後的壁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