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宋春梅,明明是宋春菊的姐姐,一點也不知道愛護妹妹,更是不知道為妹妹付出,真是個自私自利的,就該損失一大筆,看她咋辦!
周雪花此時已經穿好了雨衣,猶豫一下,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如果是自己一個人,沒人配合也不是很好,雖說大晚上應該是沒問題,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如果有個人倒是多個幫襯,她一轉身,進了孫女兒的房間。
“秀荷,你起來。”
秀荷剛睡著沒一會兒就被薅起來了。
她揉著眼睛,唔噥說:“奶,你乾啥啊?”
周雪花來了氣,說:“你怎麼跟我說話呢?你質問我?”
秀荷哪裡敢,趕緊說:“不是,不是的。”
她趕緊起來:“奶,你有啥事兒?”
這大晚上的怎麼還穿著雨衣?
周雪花:“你穿上衣服跟我走,跟我出去乾點活兒。”
田秀荷:“啊?”
她震驚了,想說外麵是大風大雨啊,不過她從小就被壓迫慣了,也是不敢反抗的,雖然聽到這個覺得相當的震驚,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穿衣服,就這,還不忘拖著珍荷她們下水。
可以說,那是相當的有“姐妹情誼”了。
“奶,咱們乾啥啊?要不我叫一下珍荷吧,人多乾的也快。”
她抬手就要扒拉珍荷,周雪花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說:“你趕緊的穿衣服,哪兒那麼多廢話?用不著珍荷,就咱倆。”
人多了彆是忙亂的再讓人發現了。
再說,珍荷年紀小,遇事兒給他們拖後腿怎麼辦?
這乾壞事兒可不能大張旗鼓的糾結一大堆人,這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啊。
一個有點少,兩個正正好。
如果真是運氣不好,被人發現了,她就用秀荷做擋箭牌。到時候她還是清清白白的老太太,這主意很妥!
“你趕緊的,真是的,讓你乾一點事兒都這麼磨蹭。”
秀荷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很塊的穿好了,她小聲問:“奶,咱們乾啥去啊?”
周雪花:“偷雞。”
“啊?”
田秀荷懵了。
哎不是?
乾啥?
偷雞?
你說真的?
田秀荷覺得她奶莫不是讓驢踢了?這台風天的晚上出去偷雞?雖說,雖說她也不是啥聰明人,但是今天看電視的時候也聽大家討論了啊,好多人都是打算給雞鴨趕回家的,那他們去哪兒偷啊!
秀荷:“奶,要不還是算了……啊!”
周雪花用力掐了秀荷一下,說:“你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乾點活兒怎麼這麼多屁事兒?趕緊的!非得讓我打你是吧?你個沒用的賠錢貨。”
秀荷揉著胳膊,苦哈哈的小聲嗯了一聲。
周雪花:“咋的?我偷雞你們還不吃嗎?小雞燉蘑菇你們不是還是燒雞烤雞不吃?那雞頭雞屁股還不是都落到你們嘴裡了?一個個的吃的時候樂顛顛,讓你幫著我望風就期期艾艾,怎麼那麼廢物?”
這就是不想給兒子驚動起來,不然她早就動手了,真是慣的這賠錢貨了。
“你趕緊的。”
“好。”
秀荷也不敢得罪她奶,默默的跟著老太太出門,外麵大風刮得呼呼作響,也是虧了他們現在的房子好,不然他們可真是不知道咋辦了。
不過也是因為房子好,沒啥可擔心的,祖孫兩個都是多了心思乾那些雞鳴狗盜的事兒。
兩個人很快的出門,珍荷這才趕緊睜開眼,兩個人說話她早就醒了,但是可不敢出聲,她可不想跟著出去偷雞,這大風天吹的人一跟頭一跟頭也就算了。
關鍵是偷東西總歸不是好事兒,他們上學學知識也學過道理。
珍荷知道不對,自然不樂意乾。
但是,雞肉真好吃啊,如果他奶能夠弄來,那也是好的。她不敢去做偷東西的事兒,但是如果有人弄,她還是高興的。反正不用她去呢。
她翻個身,偷笑一下,默默睡覺。
他們可不知道,這會兒田富貴也沒睡,他老娘的動靜兒,他也是聽得清楚,要不說是父女呢,珍荷想的,也正是田富貴想的,你讓他偷東西是不可能的。
他是個很講究體麵的人,萬萬做不出這個。
但是如果他老娘能夠弄來雞補一補,那自然是極好。這可是個好東西,怎麼吃都香。
他不像是珍荷那麼虧嘴,饞得慌,但是也是很想吃的,隻盼著老娘能夠順順利利,至於會不會被發現?說真的,他倒是覺得不會,這台風暴雨的大晚上,人人都在家裡睡覺呢。
而且啊,今天風大,刮得到處都劈裡啪的,真是弄點動靜也不會被發現的,都以為刮風呢,所以田富貴並不擔心老娘的安危,就算是退一萬步講,真是被抓了,到時候他也可以做好人道歉。
反正他娘人緣兒也不好,做出這事兒可不關他這個做兒子的事。
田富貴躺著沒有動,卻感覺到媳婦兒翻個身,他也順勢如此,安心的睡下,可田富貴倒是沒看見,宋春菊也睜開了眼,隨即又裝睡。
嗐,這一家子,好幾個人都知道老太太的做派呢。
但是能占便宜又不用自己承擔風險的事兒,攔著才是傻蛋呢。
宋春菊不敢出動靜,生怕給田富貴吵醒,她男人如果醒了,一定會阻攔的,這麼正直磊落的人,肯定是不會乾這個。所以她可不能出聲。
宋春菊裝睡,她可是聽到了,這老太太是去偷雞,真不賴啊。
至於會不會被抓,老虔婆不是啥好鳥兒,秀荷也不是她親生的,管她呢。
這一家子都躺著裝睡,此時周雪花倒是領著秀荷頂著大風,呼哧呼哧的在風雨裡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感覺腳步沉重,張嘴一下都感覺能喝一肚子風。
真是,就這個天兒,不用吃啥,喝都能喝飽了。
周雪花頂著風堅定著步伐,秀荷沒忍住,問:“奶,咱去哪兒啊?”
這大風天偷東西,直接開了後門從後麵出去,可著鄰居偷唄?他們這從正門走出去,還得繞一大圈子。秀荷真是搞不懂。但是周雪花倒是憤憤然的低聲說:“自然是要去田甜那個賠錢貨他們家,這個該死的臭丫頭,她竟然還敢打我們家耀祖,真是反了她了。彆以為我就這麼算了。休想!”
秀荷眼睛一亮,立刻點頭。
不管咋說,欺負她弟弟就不行,這是他們老田家的根,田甜做事兒,過了!太過了!!!
該是給她點教訓的。
“奶,那咱就去他家!”
秀荷心裡火熱,幻想著田甜他們家發現雞鴨不見了之後的傷心欲絕,真是越發的火熱了。不過這會兒他們一老一小倒是忘了,人家陳蘭花說是要把雞鴨鵝趕回家的。
當時他們也都在場,然而這會兒光顧著暢想得意,忘了,全都忘了。
倆人頂著大風,走的很慢,但是還真是有股子執著的堅定,難得的,周雪花對孫女兒也有了幾分好臉兒,要知道,她是最不待見女娃兒的。
丫頭片子那是彆人家的人,犯不著對他們多好。
不過這會兒倒是能說上幾句。
她說:“這大晚上的,怎麼鬨騰都不會有人出來的,到時候你就跟著我,一點也不能放鬆,你至少要抓兩隻,才不算虧了。”
“好!”
周雪花滿意:“我至少也得抓兩隻,如果一切順利,咱們多走幾趟,偷光了也是可以的。回家就殺雞,到時候一藏誰還知道。都以為讓風吹跑了呢。”
秀荷忙不迭點頭。
周雪花:“嗬嗬,陳蘭花個混蛋玩意兒,咱家雞養不住下蛋晚,他可沒少叨叨,當我不知道呢?她在背地裡可沒少說三道四。等著吧,嗬嗬,這次把她家雞謔謔了,我看她還有什麼可顯擺的。”
周雪花隻覺得痛快!
秀荷:“奶,鴨子要不要?”
“要,咋不要!咱們都走幾趟,多抓一點,到時候天快亮了就給他家雞圈給踹塌了。反正我們拿不走的,也不讓他家好過。”
真是想一想就覺得自己這主意真是棒極了。
這路其實也不算遠,但是架不住風大,頂頭風走得慢,嘮嗑都覺得灌一嘴,周雪花感覺走了能有好幾年,這才走到蘭妮子家門口。這一走到蘭妮子家門口,周雪花呸了一聲,也是十分的不滿意,蘭妮子這個小賤人還敢對她兒子動手,也是個該死的玩意兒。
就那不要臉的還臉大想去做演員,真是也不撒潑尿看看自己的德行。
“如果這大風大雨多下幾天就好了,明天我們就來收拾他們家。”
周雪花可是一個很有理想的老太太,她的理想,收拾所有對他們家不尊重的人。
秀荷點頭,很是讚同。
“今天這風雨可真夠大的,咱上島還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風雨。”周雪花抬頭看看天,真是一點星星都沒有,烏漆嘛黑的。這一抬頭,雨水都落在臉上,她伸手抹了一把,著急了:“你走快點,我怎麼就領了你這麼個沒用的玩意兒出來。一點用也沒有,竟是拖後腿。”
不管咋的,先罵了再說。
秀荷不敢言語了,縮著脖子跟著她奶。
兩個人走到後巷,倒是覺得風雨好像小了點,周雪花加快了腳步,眼看就要到陳蘭花他們家了。突然間,就感覺一道白影兒飄過:“啊……!!!”
周雪花慘叫出聲。
秀荷:“我我我、我的天,奶!”
她後退一步,咣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周雪花一屁股坐在了孫女兒的身上。秀荷:“啊!!!”
她的骨頭要壓斷了!
周雪花:“啊啊啊!有鬼啊!”
秀荷:“啊啊啊,好疼啊!”
兩個人慘叫出聲,周雪花尖叫個不停,掙紮著還沒爬起來,就感覺白影兒胡到了臉上。
周雪花:“啊……咦???”
她呆滯了一下,抬手一抓,恨恨的罵道:“草!她奶奶個腿兒的!誰這麼沒有公德心,竟然滿大街扔塑料袋,這玩意兒能是隨便扔的嗎?”
不知道是誰扔的白色塑料袋被風吹的到處飄,嚇的周雪花哇哇的。
周雪花:“這個生孩子沒□□的玩意兒,真是喪良心,這是存心要嚇死我老太太啊!這個……”
秀荷推著他奶,說:“奶……你起來,壓的我腿疼。”
她滋啦滋啦的,隻覺得腿都要斷了。
周雪花回手就是一巴掌,毫不客氣:“你跟誰說話呢。反了你了!還敢跟我厲害,要你指揮我?一個塑料袋你都要害怕,我還能用得上你嗎?要不說閨女養不熟,你看看,你這個沒用的玩意兒。”
秀荷不敢還嘴,耷拉腦袋。
“真是個喪門星,我真是半點用不上你!你剛才鬼叫什麼?我們出來是什麼能張揚的事兒嗎?你就這麼叫喚,是生怕被人聽不見是吧?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怒罵了孫女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閉嘴,左看看右看看,好在,這會兒好像沒有人有反應。
周雪花低聲:“果然這風雨聲音大,出點動靜都沒人知道。”
她隨口呸了一聲,隨即把手裡的塑料袋撕把撕把一揚,說:“想嚇唬老娘?沒門!”
她起身:“你趕緊的起來。”
秀荷:“奶,我起不來,我好像扭到腳了。”
周雪花倒吸一口氣:“你個沒用的玩意兒!”
秀荷也不想啊,她掙紮著想起來,可是真的爬不起來啊。
秀荷苦哈哈:“我,我真的起不來。”
周雪花:“你個沒用的玩意兒,你說我要你有什麼用,你自己滾回家。”
這個事情,總歸還得是她!
周雪花越挫越勇,一路來到陳蘭花他們家後院兒,他們村裡家家戶戶的後院兒都是自己砌的後院兒,大部分是用的木頭,今天大風,刮得搖搖晃晃,周雪花伸手想要推開院門。
呃……
推不開?
這院門是咋了?
這一想她就更氣了,陳蘭花他們家後院兒還上鎖?憑什麼啊!
周雪花是忘了,自己家一樣是上鎖的。
但是他家上鎖可以,彆人家上鎖就是不行。
她抬腳就踹,咣咣!
額……彆看這木頭院子被刮得搖搖晃晃,但是幾腳下來還就是沒倒,周雪花氣的不行,咣咣咣的!
遠處趴在地上隻覺得腳踝疼秀荷這會兒也害怕了,她奶是瘋了嗎?這麼大的動靜兒,真是不怕被人抓到啊!她雖然也想給弟弟出氣,但是腳脖子疼加上一身的雨水,大風刮在臉上呼呼的。
她倒是難得的清醒了一點點。
秀荷:“奶……”
再看老太太都不搭理她,秀荷越想越不行,她要是讓人抓到自己深更半夜出來偷東西,以後還咋說人家啊。她還想嫁的好一點呢。秀荷害怕了,掙紮著扶著一個籬笆院兒站起來。
她腳腕子是真疼,不過越是真的越看她奶越是不放心,一步步的開始往回挪了。
“滋……”
這腳脖子真疼,但是還能堅持,還能……呼!
一陣風吹過,秀荷咣當摔倒在地,她掙紮著再次爬起來,趕緊往家逃吧,她奶的事兒,她管不著啊。他們家人多少是繼承了點田富貴的個性,那就是十足的自私自利。
秀荷默默的往回走,周雪花還真是沒留意。
她一路不順,心情煩躁極了,咣咣的踹了好幾下,給自己晃了一個踉蹌,咣當一下坐在地上。
“他媽的!”
今天她要是沒點收獲,還真是不能的往回走,丟不起這個人。周雪花掙紮著起來,咣咣又是幾下子,哢嚓……
周雪花:“咦?”
這陳蘭花他們家的籬笆院兒還是好好的,但是隔壁田大牛他們家的竟然斷了一截兒,周雪花楞了一下,說:“難道這就是天意?”
賊不走空。
來都來了。
既然陳蘭花他們家這邊這麼不好偷,那麼彆人家也行,而且……她看了看,覺得從田大牛他們家爬到陳蘭花他們家後院兒是很容易的。
周雪花索性衝著田大牛他們家去,咣咣的幾下子,踹倒了幾塊板子,自己抬腳跨了進去。
哼!
她就說!
她周雪花出馬沒有不行的。
周雪花鑽進了後院兒,後院的豬圈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她直奔雞圈:“哎?哎哎?”
田大牛他們家的雞圈,空空如也。
周雪花唾了一聲,罵道:“真是個雞賊的,竟然還給雞藏回家了,裝的憨厚的樣子,最是心思深沉不過了。這一家子就不是好東西,槐花個賤人還想嫁給我兒子,一隻雞都沒給我送過,真是自我感覺良好,什麼玩意兒。”
她怒罵了幾句,憤憤不平的踹了一腳豬圈,豬圈裡的豬更加躁動,嚕嚕嚕的叫個不停。
周雪花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人出來,她膽子也大了起來,罵道:“叫什麼叫,看我不宰了你們。”
她搓搓手,一個人來到牆的一側,比量一下,準備爬到隔壁的陳蘭花他們家。
她本來都想著田大牛他們家有啥就偷點了,但是他家既然沒有,那麼看來老天爺還是要讓她教訓陳蘭花一家子啊。她比比劃劃,準備跳牆。
深更半夜,周雪花一個老太太倒是很不服輸。
周雪花努力爬牆,雨勢越來越大,風也大,吹的大雨點子落在周雪花身上,雨水讓牆頭變得很滑溜兒,周雪花一上腳就滑了一跤,整個人向後摔過去……砰!
周雪花:“滋~”
她怒火中燒:“媽的,媽的媽的!”
周雪花也太過猖狂了,倒是不知道,這會兒田大牛竟然醒了。
田大牛好久都沒乾活兒了,家裡的活兒都是槐花的,他慣常偷懶,但是今天沒人幫忙總是要忙活的,他一下子就乾多了,這乾活兒多出汗,喝水也多。深更半夜,他掙紮著爬起來上廁所。
隻不過吧,就在他掙紮要不要再忍一忍的時候,外麵倒是傳來砰啪的聲音,這聲音,不對啊……
田大牛開始還尋思是風雨刮得,但是隨著聲音一下下變大,田大牛就覺得不對了。這怎麼像是有人再踹他們家的後院兒啊。田大牛一害怕,立刻給自己媳婦兒槐花薅起來了。
兩個人就這麼縮在被窩裡,聽著外麵的動靜。
好半天,槐花堅定:“咱家後院兒進賊了。”
說這話的時候,人也哆嗦著。媽呀。進賊了!咋辦!
田大牛強行鎮定,其實也哆嗦:“我就說我沒聽錯……不過,不過不對啊,咱家是啥樣,村裡人都知道的啊,就算是村裡人做賊,也不能來咱家啊!”
你看看,還能理智的分析呢。
不過還彆說,這話說的也對,槐花點頭:“確實是啊,如果是咱村的人,也不會來咱家偷東西啊,咱家在村裡可是數不上的,那條件好的有的是,難道有外人上島?”
田大牛:“那更不能了啊,大風大雨的,瘋了啊,還在海上漂。不能的。”
這麼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那就,那就不是賊?
那是來乾啥的?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該不會是你的相好來偷晴吧?”
兩個人又同時的開口:“不是我。”
所以啊,夫妻多少是有點默契的。
田大牛:“真的不是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行,沒那麼大的癮頭,大風大雨的搞這個。”
他對自己還挺有自知之明,他根本乾不了實際的,就是解個饞,注重的是心靈享受,心靈享受,也沒必要雨天行事啊!
槐花該是知道的啊。
槐花:“……”
好像挺有道理,但是她也說:“那也不可能是我啊,這大風雨天的,田富貴也沒道理來啊。再說最近我們關係不好。”
“哼!”
田大牛哼了一聲,但是很快又開始思考,到底誰啊!
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後院兒,周雪花第五次摔倒,怒罵:“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