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年的春節, 比前兩年都熱鬨了不少。
這也是他們穿越之後過的第三個春節,他們是九零年夏天來的,如今都要過九三年了, 真是可以說一聲時光如梭。不過今年的春節又格外的熱鬨了。
畢竟, 以前他們還是管的比較嚴格的,前兩年都沒有出去的機會,但是今年就不同了, 他們已經放開了半年,這半年也足夠大家習慣了。
特彆是過年, 村裡所有人都出去采買年貨,那可真是見識了外麵的花花世界,相比於現代的熱鬨, 他們古代的過年都沒得看,那還叫啥過年啊。
這才是正八經的熱鬨呢,村裡外出務工的人也不是很多, 不過臘月一十九都回來了。
還沒到三十兒,臘月一十九的晚上青林青槐他們就都來到了田遠山這邊, 全都湊在一起過年。以前不一起過年時因為青林不好意思占大伯便宜。他們打小兒已經占了太多便宜,自己成家了自然就不想這樣了。不過這兩年又一起過了。畢竟啊,現在大家的日子好了, 可沒誰會因為一頓飯而心疼。
不管咋說, 日子還是不一樣了。
青林領著媳婦兒半下午就在這邊幫忙, 他還拎了一隻雞還有花生糖瓜子兒什麼的,雖說過年家家戶戶都會準備, 但是總歸不好空手上門的。
難得的,青槐這次也帶了禮,他帶了一包糖塊兒, 各種各樣的,還給田遠山帶了一件上衣。是一件灰色的毛衣。那是相當得意了。田遠山都震驚了。
真的,震驚。
他一直覺得青槐還得幾年才能穩定下來,但是不曾想,這小子出去一趟,這才幾個月的功夫,人就脫胎換骨了,甚至還會給他買衣服了。
田遠山大受震撼。
就連陳蘭花等幾個女同誌都覺的自己以前果然是門縫兒看人,把青槐看扁了。沒想到他還真有懂事的時候。以前也不怪大家看扁他啊。畢竟這小子為了蘭妮子都要傾家蕩產的借錢了。這誰能看得上?
可是沒想到社會大學教做人這麼有用,青槐這次回來明顯懂事了。
陳蘭花:“你這孩子懂事了,你大伯也能放心了。”
她是很真心實意的開口:“等大伯母看看有沒有啥好姑娘,給你物色一個,你以後好好過日子。”
青槐一聽這話,那手搖擺的跟撥浪鼓一樣,連連後退,說:“不不不,不必不必!我還小呢,可沒想趕緊結婚,我得掙幾年錢。感情這個事兒,我這個腦子把握不住,真的把握不住。”
好麼,果然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外一個極端了。
生怕陳蘭花再提介紹對象的事兒,青槐果斷:“大伯母,我還給你帶了一件衣服,你看看,是一件開衫,我覺得還成的,估摸著能大一點,不過顏色不錯啊,是橘黃色呢。”
陳蘭花:“!!!”
她不可思議:“我也有?”
“有的有的。”
陳蘭花高興之後又嚴肅起來:“你花這個錢乾啥!你這上班了掙錢該是把錢攢起來,這樣不是胡來?年輕人賺錢不容易,不用總是想著我們這些老家夥,我們穿啥不行,再說這衣服也才兩年多,還是很新的。”
青槐撓頭:“這衣服不是我買的。”
他實話實說:“我上班那會兒經常幫我們老板收拾辦公室的衛生,他一直都覺得我人很好,所以有些不要的衣服也就給我了。所以尺碼都比較大,不過你放心,雖然這衣服是人家不要的,但是都沒穿過的,而且都是牌子貨呢。”
以前青槐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但是時間長了也知道了,這些都是老板外麵的鶯鶯燕燕送的,但是老板似乎並不想拿回家,基本都扔在辦公室,時間長了有的都沒拆封就不要了。
也不是隻有青槐有,其他人有些比較勤快乾活兒的,老板也會給的。
青槐算是看出來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但凡是有錢,那日子總歸是比較“精彩”的,他之所以這麼清醒可不是隻看旺哥,還有他們老板也給了青槐不少的震撼。
他們老板那麼醜那麼矮那麼老,但是有錢啊,所以生撲的就很多。
青槐撓頭不好意思:“男款基本都是顏色深的,我就找到這麼一件比較鮮豔的,大伯母你過年穿!彆嫌棄。”
陳蘭花:“我哪裡會嫌棄,我是個傻子嗎?我嫌棄,我是有病才嫌棄,這多好的東西啊。彆說是新的,就算是舊的有人白給我,我都是樂意要的。可不要以為舊衣服就不好,那以前咱們村過世那個老王頭,他還不是每年夏天都要去典當棉衣,舊衣服也值錢的,然後秋天再想辦法去當鋪倒騰一件。一手衣服都不賴的,我還能嫌棄新的?”
青槐嘿嘿笑。
“你們老板這麼好的東西都給你了?”王山杏好奇。
青槐點頭,說:“人家很有錢的,他不在意的,而且他不想給帶回家的。”
提起這茬兒,青槐高興:“嘿嘿嘿,我這次過年放假,老板還給我包了一個大紅包呢,就是獎勵我的,要不是我說起那個事兒,他的辦公室就被盜了,這大過年的多不吉利啊。他們做生意可是很講究這個的。所以我們老板大手一揮就給我包了個大紅包,嘿嘿,我明年還回去乾。”
青槐乾的也不是什麼有技術含量的活兒,但是他本身也不是很有能耐的人,能夠踏實肯乾,田遠山就很欣慰,他點頭:“你能這樣想最好了。”
陳蘭花:“人知道上進是好的,就差找個對象……”
“不不不,我真不需要。”
中老年熱心腸婦女最愛乾的事兒,介紹對象,但是青槐現在真是不想,他真心的說:“我真是沒想找,找對象的事兒以後再說,反正我是覺得現在我可把握不住。”
青槐心有餘悸,堅定的很。
這要說起來,也是看環境了,如果青槐是去了一個正常的環境,可能也不這麼想的,但是他所在的環境小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燈,自然就嚇到青槐了。
沒看嗎,旺哥都進去了,雖說是自己做錯事,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愛情惹的禍。
所以青槐現在還是很清心寡欲的。
“我隻想好好掙錢,其他的,真的不行。”
陳蘭花又想說什麼,不過到底還是被田遠山攔住了,他說:“青槐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彆摻和太多了,緩兩年倒是也好。”
正好給蘭妮子放一放,太過著急找對象又想起蘭妮子咋辦。
“你們都能上進就很好了。”
“大伯你放心,以前是我做的不好,以後我就知道了。嘿嘿,乾啥都沒有掙錢香。”
田青槐的變化真是讓全家看的嘖嘖稱奇,田甜都詫異的很,眨巴大眼睛一直看著田青槐,想要知道青槐叔到底經曆了什麼,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要知道,他是全村變化最大的一個男青年了。
大概是田甜好奇又求知的眼神兒太明顯,田青槐也不含糊,立刻就把自己那些有的沒得叭叭叭的說了出來。彆看他出去的時間不算長,但是經曆可是很豐富的,每天見的人也是很豐富的,這有錢人啊,玩得就是花。
對著小侄女兒,自然不能說的很直白,但是他藏著掖著,說的磕磕巴巴,田甜也是聽懂了不少,又對外麵的世界有了新的認識,他們平日裡接觸的見到的大多都是普通人,這有錢人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田甜看著完全不一樣的田青槐,想到還在蹉跎的貴子叔,真心覺得貴子叔也該出去見識見識,改變一下,他這樣癡癡的等待,蘭妮子姐姐也是不會回來的。
其實蘭妮子不會回來的事兒,人家蘭妮子爹也沒有瞞著,早就在村裡說過了,他還收到蘭妮子的彙款了呢,聽說蘭妮子娘倆兒大過年要去長白山拍戲。
大家都曉得她們不會回來,但是田貴子卻還是有幾分憧憬,覺得她們應該是會回來的,每天都要去碼頭轉一圈兒。田甜看了都要為貴子叔掬一把辛酸淚了。
相比於田朗叔一心搞錢,青槐叔也徹底清醒,貴子叔看起來真是一個大可憐兒。
不過吧,她覺得青槐叔還是比薑湧泉那家夥強的,那家夥最近還在他家門口轉悠,之前看到她,還試圖打聽她姑姑的事情,真是癩-□□上腳背,不咬人膈應人。
難不成他以為蘭妮子走了,自己姑姑就能看得上他?
真是好笑咧,以前看不上,現在更看不上好嗎?
這人也是有意思,蘭妮子走了,他又轉頭兒盯上了她姑姑,田甜最最鄙視薑湧泉了。
想起這事兒,田甜趕緊說:“姑姑,我跟你說哦,那個薑湧泉,他……”
叭叭叭!
田甜有這種事兒可不會瞞著,就是要給姑姑提個醒的。
青柳這剛回來就聽說這個,真是如同吃了一個蒼蠅,她白眼都翻的飛起,說:“真是馬不知臉長,誰看得上他啊。”
田甜心有戚戚焉的點頭。
提起薑湧泉,青林媳婦兒英子倒是突然開口,她說:“薑湧泉對青柳有意思嗎?那他跟田富貴家的大丫頭怎麼回事兒?”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田甜小八卦妹趕緊問:“啊,是田秀荷嗎?薑湧泉跟田秀荷有什麼嗎?”
不是說田秀荷追求貴子叔嗎?
田甜真心覺得,大人的世界真是好複雜啊,這隻是短短的時間沒有回來,竟然就跟不上八卦的熱度了。她以前可是村裡消息最靈通的小姑娘啊。
果然是學習耽誤吃瓜啊!
不過,還是學習更重要。
田甜嘟嘟囔囔的。
其他的人不知道這一茬兒,不過仍是被田秀荷和薑湧泉給震驚到了,趕緊追問:“咋回事兒?你快說說。”
“就是啊,沒聽說啊。”
“村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英子:“當然沒有動靜啊,最近大家都關注著嫂子你們還有田朗他們做買賣的事兒,大家都更想知道怎麼掙錢,對村裡的八卦自然是不那麼靈敏了。我就見到不止一次了,薑湧泉私下裡跟田秀荷一起,雖說也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是兩個人都紅著臉嘀嘀咕咕的,誰還看不懂了?我也是找過對象的啊。我一看就知道他們有貓膩。”
“就是說話也不一定是搞對象吧?”青槐發出疑問,畢竟他見識的更多,他可是見識過旺哥搞對象是啥樣,那是要抱抱親親醬紫釀紫的,就說說話哪裡就是搞對象了?
英子喝了一口水,繼續說:“當然不止這個了,我就是發現他們不對,所以才格外留意他們,結果我就看到他們拉手了,薑湧泉拉住了秀荷的手呢。”
“哦豁!”
大家都震驚了。
青柳覺得真是反胃,她說:“這貨真是膈應啊,他都跟田秀荷處對象了,還打聽我乾什麼啊,想一想就覺得煩人。”
“這人就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奇怪。”
薑湧泉以前也是想要這麼乾的,不過被田甜告狀拆穿了而已。他如果還敢湊上來,那麼他們家可不客氣。
“不用搭理這個人,這就不是個像樣的,他還總是去找田富貴,跟著田富貴能學什麼好?”
“啊,難道是為了去看田秀荷?田富貴就是個擋箭牌?”
“有可能有可能。”
大家嘀咕起來。
彆看大家再過個一年兩年的就可以領證結婚,但是田家人還真是不怎麼想要找對象。不管是青槐還是青柳。他們出去見識過了之後都有自己的想法。
青槐純粹是嚇到了,青柳也是受了師父的影響。
不管是搞錢還是拚事業,都是很好的啊。
談戀愛?
浪費時間!
青柳:“年輕人不多出去看看,想著賺點錢,整天窩著琢磨找對象有啥出息。”
“就是。”
青槐心有戚戚焉。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堂兄妹默契十足的互相點頭,都覺得對方是個明白人了。
田甜眼巴巴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果然社會造就人呀。
一家子也不著急做晚飯,反倒是七嘴八舌的嘮著有的沒的,田桃他們半大孩子早就去村委會電視了。平日裡這個點兒是不會開電視的,但是過年嘛!臘月一十九也是年,村裡還是挺熱鬨的。
雖說除了第一年之外,這兩年並沒有集體過年,但是大家還是很樂意聚集在村委會看電視的,主打的就是一個熱鬨。也許自家攢錢也可以買電視,但是哪裡又大家湊在一起更有意思?還能互相討論呢。
大家都很喜歡這種模式,也不想改。
田甜倒是沒去看電視,她自認為自己是個大姑娘了,要幫著家裡做點事,畢竟她平日裡上學都不回來,就這麼半個月的假期,那自然是要好好表現的啊。
不過再想一想,今天都臘月一十九了。
嗚嗚。
半個月的假期,眼看就要過去一半兒了啊。
果然放假的時間永遠都是過的最快的,最快最快!
“青鬆哥,嫂子,你們自己在家嗎?”
大家正聊得熱火朝天,就聽到外麵傳來叫聲,田甜小八卦探頭一看,說:“是田朗叔。”
宋春梅:“應該是找我,我看看去。”
她起身出來,今天還挺冷的,臘月天兒哪能不冷,田朗穿著軍大衣,裹得嚴嚴實實的,“嫂子,你們忙著?”
“沒事,進來坐。”
田朗:“哎。”
他其實也在家思來想去好久了,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過來。
田家熱熱鬨鬨的,他們家人口多,過年的時候就更熱鬨,“小朗來了啊?快上炕,外麵冷。”
“好。”
田朗也不含糊,拖鞋來到炕上,炕上暖呼呼的,他感歎:“真舒坦。”
“你給棉大衣脫了,不然這屋裡暖和你出去是容易感冒的。大過年的可比感冒。”
“好。”
田朗今年是掙到錢了的,他的收入可比宋春梅他們高,彆看宋春梅也乾的紅紅火火的,但是宋春梅畢竟就是賣點春聯,但是他可是倒騰過海鮮的。
而且花生瓜子兒也沒少掙。
如今跟姐姐一家子分了分,他手裡也有七千多將近八千了。
這個錢跟外頭的有錢人,像是田東他們師父,還有什麼青槐的老板,跟這些人是沒法兒比的。但是在他們村也是算是有錢人了。而且他們初來乍到從無到有,自然是還是有點驕傲的。
田朗也是第一年乾,沒有什麼經驗,但凡是做的多了,自然會收入更好。
他窩在炕頭兒,待了一會兒,主動說:“嫂子,其實我是有點事兒找你們兩口子的。”
宋春梅:“那你來我們這屋說吧。”
“行。”
王山杏眼看人過去了,小聲嘀咕:“咋還偷偷摸摸的?”
田青柏直接掐了媳婦兒一下,王山杏:“哎呦。”
田青柏:“你拾掇一下東西吧,晚上咱家吃點好的。”
“那也成。”
王山杏好奇的抓耳撓腮,恨不能去偷聽,但是又覺得去偷聽不像話。
她磨磨蹭蹭的,恨不能自己長一雙順風耳啊。
真是的!
宋春梅其實也挺詫異田朗找她乾啥,畢竟兩家子以前交集不算多,就是最近做買賣來往才多了起來。但是這麼鄭重其事的,還是讓人挺詫異的。
宋春梅夫妻一起回去,她也是直白的人,問:“小朗你有啥就說吧,咱們也不是外人。”
田朗認真:“我其實是想找你合夥兒。”
宋春梅:“???”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田朗,田朗認真:“我先頭兒不是倒騰海鮮乾貨?雖說才乾了一次,但是我覺得這個買賣還是可以做的,真的不賴。不過我自己一個人再肯拚也是分身乏術,我曉得嫂子的能力,咱們兩個一起肯定是效果更好,一加一大於一,如果我們一起乾,保證賺的更多的。我是很想搞這個海鮮乾貨的生意,畢竟咱們就是在島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們總歸是有這種優勢的。如果能做起來,咱們村子也多了一條銷路。單單是靠碼頭批發出給一道販子,總歸是差一層,而且也不是隻有咱們島養船,咱縣裡幾個小島哪個小島不養?互相之間都有競爭的,但是如果我們乾貨能夠出的好,那就多一條路了。咱不僅自己掙錢,對島上來說也是個好事兒,嫂子你看呢?”
彆看他也算是伶牙俐齒,但是還是第一次說服彆人合夥兒,倒是有點局促的,不過他倒是也很清楚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他是看出來了,春梅嫂子是很有親和力的,爽利的性子也很會推銷。他們如果能一起做買賣,確實是效果會更好。
而且田朗說的這些也不是隨口瞎胡謅,是真的希望賺錢的同時多條路,要知道,他們家自己還養船呢,雖然乾的時間不長,但是平時在碼頭也少不得被人壓價。
這拿貨的多,可漁船也不少啊。
田朗:“嫂子你想想,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反正我也不勉強你,但是你還是多考慮考慮,到時候年後給我一個信兒。”
這事兒自然不是拍板就能定下來,還是要考慮的,宋春梅想了想點頭,說:“那我們家商量商量。”
她其實有點動心,但是又有點拿不準,人總是很矛盾的,她看向了田青鬆,田青鬆倒是放鬆,他說:“你要是感興趣就乾,咱都是實在親戚,也那沒啥坑不坑的,能乾就一起乾,不能乾就散夥兒,我覺得都行。”
他還是很心大的。
宋春梅:“那我想一想。”
停頓一下,宋春梅說:“小朗,我真是沒想過,你會找我合夥兒。”
這村裡的能耐人可多了去了,雖說她也是自我感覺良好,但是田朗能夠找來可真是出人意料,還挺讓人震驚的。她真心實意的說:“你不怕我拖後腿啊?”
田朗認真:“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您可不會拖後腿,照我看,要是拖後腿也是我拖後腿,我是見過你推銷東西的,你可比我會來事兒。”
他真心實意:“不過萬事開頭難,雖說我年前也推銷了一波,賺了點錢,但是肯定不算是乾得好,畢竟第一次嘛!而且年前和年後又不同,我們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繼續開展起來。到時候少不得要挨白眼兒吃苦什麼的。這些我都得跟你說清的,推銷不是那麼容易。”
宋春梅:“這個我曉得的,如果真是容易,誰都能乾了。”
她就見識一下集市,可是都看出他們賣東西的不容易了。宋春梅:“你說的這些,我心裡都有數兒。”
當她不知道嗎?
她其實聽大哥宋石頭說過這些事兒的,宋石頭當時就是陪著田朗去省城的,真是見到他聽了多少難聽的話,遭了多少白眼兒,彆人不曉得,他可是太曉得了。
所以宋春梅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