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重才五十二斤的小瘦子。
可見當時真是瘦小成啥樣。
但是現在,短短三年,田甜竄到一米六三了。
差一點點就漲了四十厘米。
就差一點點。
她算是村裡長得比較多多,真的就跟吃了膨大劑一樣,刷刷的長個兒,嗖嗖的竄起來了,關麗娜都感歎,如果不是親眼看了,都要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這也長得太多了,其他人長得也不少,但是田甜最多。
三年!
就是三年!
她都漲了快四十厘米,三年前的衣服還能穿,可見當時宋春梅要了多大的,現在宋春梅想到還覺得自己簡直是太機智。太太機智了。沒有人比她更會算計!
不過現在短短半年的功夫,宋春梅他們家就賺了不少,自然是不差錢的。如今閨女衣服不合適了,那自然要買新的了。
田甜:“我媽說過兩天去省城送貨,到時候給我在省城買新的棉襖。”
雙喜:“我家也得買了,你看我,你看!我這裙子都勒得慌了。”
雙喜和彩雲都比田甜還矮一些,她們都算是班裡的小個子。可是衣服也不合身了。其實他們村的小孩子都漲了不少,之所以沒有著急買衣服,一來是因為上學穿校服;二來也是因為有些人家有大孩子也有小孩子,小孩子可以撿大孩子的。
而大孩子沒有衣服也能去彆家問問。
白給是不能白給的,但是用東西換總歸行吧。
村裡是有人這麼做的,其實大家都有收入來源,條件也還成。買衣服是買得起的,但是在古代養成的習慣就是節省,所以大家還是不太舍得花錢的。
雖說在吃喝上是寬裕了不少也大方了不少,但是總歸還是有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習慣。
“田甜,你不撿你哥哥的衣服穿啊?”彩雲問了出來,也沒啥惡意,就是大家都是小的撿大的。
田甜搖頭:“不撿,我哥哥的衣服我穿不了啊,我哥哥他是做修車的工作的,他的衣服破爛的厲害,還不等小就完蛋了。我二嬸給要走了,說是留著田南田北乾活兒的時候穿。”
隻能乾活兒的時候穿,可見這衣服破爛成啥樣。
“我哥哥他們修車廠待遇很好的,發過好多衣服,夠他穿。我就得買新的啦。”
彩雲點頭,隨即又好奇的說:“那為啥要去省城買啊?”
田甜:“我媽說省城那邊批發市場衣服更便宜,反正都要去,能省乾啥不省啊。”
“呃……也有道理啊。”
彩雲想了想,果斷的說:“那我回家告訴我媽,找舅媽帶應該可以吧?”
田甜:“不知道,應該沒問題吧,我媽媽有不計較這些,反正帶了彆挑剔不好就行。”
彩雲:“我知道啦。”
雙喜:“那那那……我我我……”
田甜:“你回家找你奶。”
她也不怕給媽媽攬事兒,他們村就這樣,這種小事兒不會在意的,以前還在田家村的時候,誰要是去鎮裡也是都找著帶東西。大家都這樣。就連田富貴那種自私的人,你要是找他,他也是同意。
這是正常操作。
畢竟他們村鬨騰歸鬨騰,但是不管大事兒小事兒,正常是不會推辭的。畢竟啊,他們村的人再離譜也不是鄉村愛情謝廣坤。
三個小姑娘一起乾活兒,少不得暢想起高中生活,不過也是知道的,高中那肯定是很辛苦的,但是再辛苦也沒關係,隻要能考上大學就比什麼都行。
因為田甜的宣揚,村裡好幾個人都找了宋春梅。
還彆說,這都三年了,大家的衣服真是不合適了。但凡是家裡有孩子的,多少都不行了,宋春梅也不含糊,一聽這個,索性自己找個本子做記錄。
說不定買的多了還能便宜點。
一時間帶貨的人也不少,宋春梅也不指望這個掙錢,純粹是義務勞動。
不過有些話總歸要說在前頭。
她說:“我買東西就是能講多少講多少,你們指望我像我婆婆那麼厲害是不可能的啊。所以既然你們讓我定了,就不能跟我說那些貴了的話,如果真是覺得貴,那以後就彆找我,我還省了事兒。”
大家紛紛點頭。
“春梅你放心,我們不至於這樣,我們大老遠讓你帶東西要是還挑事兒,那還是個人?俺們可做不出來。”
“就是就是。”
宋春梅:“行,那麼你們給我一個大概的錢數兒,超過了這個數兒我就不買。還有哈,我買的衣服肯定是我自己看的款和顏色,如果不合適,你們嫌棄不好看嫌棄我的眼光。也一樣沒有下一次,咱縣城也不是沒有賣衣服,我大老遠去省城給你們帶,可彆再給我帶出麻煩。”
“不會的。”
宋春梅:“咋不會?反正我得說清楚,彆是這個人覺得自己貴了,那個人覺得自己不好看,我也不能都給你們帶一模一樣的,反正你們自己考慮。”
雖然宋春梅這麼說,大家還是樂意讓她帶的,就算是便宜一點那也是好的。既然能省乾啥不省?誰也不是冤大頭。
宋春梅他們商量好了,很快就要再次去省城,他們去省城的次數可真是挺多了,但是不管咋熟悉,每次還是帶著謹慎的。宋栗跟著他姑還有舅舅跑了半年,心眼兒都多了起來。
宋榛自從不在修車廠乾了,回家倒是也遊刃有餘,他跟他爸兩個,總歸比他爸跟舅舅他們合夥兒更好。再加上宋榛會開車會修車會修船的,一些小活兒也不少。
他這頭兒沒有田東他們穩定,但是也比田東他們自由啊,因為宋春梅去周遭幾個島都進過乾海鮮,所以也跟其他的島有了來往。大家都曉得宋榛是會修船的,一些小毛病基本都過來找他。
大毛病找修理廠,但是小問題找人家,人家都不願意來,但是找宋榛就沒問題。彆看他們周遭養船的多,但是大家都是摸索著自己鼓搗修,技術還不如他宋榛。
宋榛到底是細致的學過兩年,跟半路出家自己琢磨的一樣。
要說起來,宋家的日子真是蒸蒸日上,宋石頭跟大兒子宋榛養船,他媳婦兒在村委會做婦女主任,小兒子跟著親戚乾也是給固定工資。唯一不掙錢的就是女兒小婷,可小婷又是實打實的學東西,雖然現在不給工資,但是補貼是有的,而且又是真學藝,還是很好的。
他家日子過的不錯,其他的人家也不遑多讓。
田遠山作為副村長,他家就不必多說,大房過得比二房好,但是二房也不差,這事兒也不是攀比來的。田青柏家雖然有三個孩子上學,但是收入也不賴。
這個年頭兒啊,隻要人勤勞一點,就絕對餓不死。
畢竟,他們來錢的途徑還是不少的。
他們可以給罐頭廠做這外包的活兒,也可以曬乾海鮮出給宋春梅田朗,還有養果樹,每年賣蘋果也還是能賣個一兩千的。所以真是隻要勤快日子就能過的不賴。
相比於城裡一些下崗工人艱難起來,他們出路其實更多,畢竟他們不行還可以自己種地呢。因為村裡的日子過的都挺好,大家都忙著掙錢,以前一些稍微憊懶一些的人家都開始漸漸勤快起來了。
沒辦法,這玩意兒就怕對比啊。
大家都是一個村子,家家戶戶都忙活,就自家啥也不乾,這找個人嘮嗑都沒人。那不如索性一起趕海,又能嘮嗑又能順便乾活兒,種地也是,在地頭兒說說話也挺好。
不說彆的,以前不乾活兒的田大牛現在都要下地。
他這個,不乾活兒王槐花就要鬨離婚。
田大牛不敢。
果然有時候拿捏男人也很簡單。
以前不乾活兒的薑老蔫兒現在也是要下地的。誰讓老伴兒和女兒都不在村上了呢。不過他也是有心計的,現在都種一些比較好伺候的東西。像是一些不好照顧的都不種了。這樣也不用花錢找人幫忙秋收了。
到時候賣了一部分,想吃細糧就再買一些,他家乾著扣山楂的活兒,也是夠吃喝的。
薑老頭和兒子不講究穿用,隻看吃,所以錢總是夠花。
石秀桂和蘭妮子隔個幾個月也能寄點錢回來,不過不多,上一次是五一,寄了二百。在之前是過年那會兒也是這個錢數,人都沒回來。其實薑老蔫兒每個月摳山楂也能掙個百來塊錢,所以石秀桂寄的錢真的不多。
不過薑老蔫兒也沒說啥,不說這個錢少,也不會說主動給石秀桂和女兒蘭妮子貼補寄過去一些。反正主打一個你給我我就收著,我不嫌少。但是讓我給你也不可能。
這人本性自私,但是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兒,總歸不會都是十全十美的大善人。
不說他們,就說孫慧芳,其實她也是個自私的人,對自己當年的另外兩個兒子也不好,但是她怎麼樣也沒對村裡人如何,大家就是個同村,管不了太多的。
村裡啥樣人都有,但是大家倒是都已經開始適應九十年代的生活。
雖說一些小習慣還是有的,有些觀念也比較“古代”,但是大家卻還是已經漸漸的融入社會了。成為跟這個時代的其他人一樣,雖然沒有什麼大富大貴,但是普通人嘛。
大富大貴的總歸是少數,普通的日子也是好的。
現在總歸都比古代強太多太多。
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為了生活奔波,有人忙著生意,有人忙著學習,有人老實種地,總歸是家家戶戶都漸漸習慣了這邊的日子,也漸漸的過的好了起來。
旁人或許隻顧著忙活著自己的小家,但是作為村委會工作的工作人員,田遠山看的比大家更清楚,見識的也比大家更多、他是知道的,今年就有兩個工作人員調走了。
往後陸陸續續的,還有會有更多的工作人員調走。估摸著以後啊,就連村委會肯定也都是他們村的人工作,不過田遠山也不忐忑,因為他是知道的,這並不會影響他們的日子,因為三年了啊,大家真是已經融入了這邊的生活。
現在的日子好,大家都有乾勁兒的。
不過田遠山是最感謝政府的,如果不是當初觀測站的人發現了他們,然後通知上級部門安頓他們,他們還不一定能過成啥樣的日子呢。但是現在的日子多好啊。
家家戶戶都住上了青磚大瓦房,不愁吃喝,不愁穿用。
真好啊。
“爺,爺爺,你乾啥呢?”
田甜她們每天不是趕海就是挖菜,她今天是挖菜,拎著小竹簍兒,顯擺的說:“爺,你猜我們有什麼收獲?”
田遠山正要感慨一下呢,冷不丁看到田甜,就笑了出來:“你總歸不會挖個人參吧?”
田甜瞬間一言難儘的看著她爺爺,真心實意的說:“你咋還做夢呢?咱這島上上哪兒去找人參啊。”
人參哪裡是那麼容易找的,她爺爺可真是心大。
大概田甜的表情太明顯,田遠山笑了:“那你有啥收獲?”
田甜:“嘿嘿,我采到野葡萄了,可甜了。”
“呦,你行啊。”
田甜得意:“那可不,真的好好吃啊。”
他們以前在古代都沒有吃過的,但是來到這邊竟然吃到了好吃的水果。
田甜:“爺,我們家也種一點吧,這個真的很好吃。”
田老頭兒:“行啊,等去買點苗子,在院子裡搭個葡萄架子。”
“好!”
田甜脆生生的,高興都不行,樂嗬:“這可真是太好了。“
田老頭兒看著孫女兒,真心實意的說:“田甜啊,你還有幾天就開學了,你這黑成這樣……”
田甜:“沒事兒,我們開學還有軍訓呢,反正都是要黑的,今天曬黑和一周後曬黑還不是一樣?無所謂了。”
田老頭兒:“你倒是看得開。”
這可不是一個人說田甜曬黑了,不過田甜真心不是很在意,因為她是知道的啊,他們開學就軍訓,那還能有啥辦法?不如破罐子破摔。
反正她是那種很容易白回來的人。
天生皮膚白,總是有恃無恐的。
“等開學了開始學習,早出晚歸,沒幾天就恢複了,沒事兒。”
田老頭兒:“你啊。”
田甜笑眯眯的,小短發看起來跟男孩子差不多。田老頭兒搖搖頭,心說這要是在古代,那可真是嫁不出去了。不過現在嘛!嫁人不重要,他孫女兒可是文曲星,要考出個名堂的。
“隨著你吧。”他沒忍住,說:“你這頭發怎麼搞的,跟狗啃得一樣。”
田甜:“……”
說起這個,她無奈的抽了一下嘴角。
彩雲也同情的看向了田甜,這人緣兒好啊,也是難啊。
田甜這頭短發,狗啃的一樣,是田貴子剪的,你說要命不。
這也就是看田甜他媽宋春梅去省城送貨了,但凡是她舅媽在,田貴子都不敢下手。
是的,田貴子。
田貴子跟田青槐兩個人本來是在洗浴中心工作的,但是兩個人誰也沒告訴,偷偷改行了,現在都在發廊學著剪頭發。雖然掙的不如上班多,但是兩個人的目標是以後一起開一個發廊,剪頭發也是一門手藝啊。
他們也沒有什麼大的能耐,能有一門傍身的手藝就挺好的。
這不,他們學的時間不長,膽子倒是挺大,一般客人可不會給他們練手,所以兩個趕上休息就回來了,又正好遇見田甜想剪頭發。田甜初三下半年開始就留短發了,有時候這還真是顧不上好不好看,學習實在太忙了,方便就行啊。
田甜她們馬上開學要讀的縣高是重點高中,自然也是課業很緊,所以田甜也沒有留長發的打算,高中三年,她依舊是打算留短發。正好遇見田青槐和田貴子。
豁達少女倒是真的豁達,田青槐和田貴子說了幾句好話,田甜就決定讓他們剪頭發了。
反正短發嘛,難看能難看到哪兒去。
於是就這樣了。
田甜已經頂著這個狗啃的頭型兒轉了好幾天了。
田青槐和田貴子已經嚇跑了,生怕宋春梅回來找他們算賬。
特彆是當時下手的田貴子。
田青槐還有點理智,覺得自己如果下手就是離死不遠了,所以他沒敢剪,田貴子倒是大膽,隻不過……剪了頭就一溜煙兒逃了。以至於現在孫婆子每次看見陳蘭花,都自覺的繞圈兒走。
沒辦法,誰讓她兒子給人家頭發剪成這樣!
她看了都覺得造孽。
小短發,亂糟糟。
就衝這個,大家就覺得田甜情緒太穩定了,這要是擱了一般人,非得大鬨一場。
她竟然,沒事人一樣。
田遠山又看一眼孫女兒這個頭發,說:“你啊……以後還是彆找他們剪頭了。這手藝學的也不行啊。”
田甜倒是帶著笑,灑脫的很:“沒事兒,反正我頭發長得快。”
田遠山深深看了孫女兒一樣,再次覺得,這閨女的心性啊,能乾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