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局尊稱為欒處的欒瑤,並不是警務係統中的人。
她也無法從傷口處,鑒定出凶手出刀時的速度、角度等信息。
不過。
她還是在數十個人,都不敢看王濤的屍體時,卻蹲下來親手掰開了屍體的嘴,仔細檢查起來時,問:“法醫呢?”
法醫趕緊走過來,蹲在她旁邊,開始給她仔細講解凶手殺人時,使出的那致命一刀。
最後。
法醫說:“因受害者死亡後,是匍匐倒地的,再加上救火還算及時,才能讓我們看到受害者的致命傷。可以肯定,凶手是經過長時間特殊訓練的專家。凶手在出手行凶時,很清楚該怎麼出刀,才能讓受害者迅速喪命。”
法醫能給出的信息,也隻有這些了。
因為凶手放火焚燒了現場,根本無法根據現場,找到更多有價值的線索,來推算出凶手的身份。
當然。
在食堂後院小屋前的兔子,倒是沒有被焚燒。
可凶手一刀割斷兔子的動脈時,依舊是那樣的乾脆利索。
還是因為當時救火時,很多人跑去食堂那邊提水,無數人的腳印和滿地水,都掩蓋了凶手的蹤跡。
欒瑤沒有再說什麼,站起來走進了辦公室的廢墟中。
趙局跟了進來,輕聲說:“欒處,我們已經搜索過了,沒發現任何的線索。凶手也沒撬開保險箱,不像是劫財。極有可能是仇殺,比方為了爭奪礦產資源,某人高薪聘請了職業殺手。王濤昨晚恰好,出現在這兒,卻慘遭不幸。”
欒瑤還是沒說什麼。
隻是在確定也找不到啥線索,轉身要走時,卻又忽然彎腰伸手,從廢墟門後撿起了一個東西。
那是半塊蘿卜。
已經被救火的人,踐踏的不像樣。
趙局等人在勘察現場時,當然也看到了這半個蘿卜,卻沒誰在意。
因為辦公室西牆下的鐵櫃子上,還有一些沒燒壞的酒菜,蘋果桔子等水果。
欒瑤拿起了那塊蘿卜,用手套擦了擦後,才用飽含著明顯不滿的口氣問:“你確定,在這兒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線索?”
趙局愣了下——
下意識的看向了,王家小嬸嬸遞到他眼前的半塊蘿卜!
這才發現,上麵竟然被人指甲之類的,刻出來的幾個字。
確切地來說,是個人名。
哪怕刻的一點都不規範,老臉發燙的趙局,卻漸漸辨認出了那幾個字:“崔,向,東?”
欒瑤點頭:“是的。就是崔向東。”
“這是個人名?還是。”
趙局說到這兒時,神色越加的尷尬。
欒瑤卻沒說什麼,把蘿卜遞給趙局後,快步出門。
“小馬。”
隻感覺老臉發燙的趙局,喝令助手過來,繼續勘察現場,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和凶手有關的線索。
欒瑤出門後,走到了煤礦工人的麵前,開始詢問昨晚的情況,以及案發時晚上值班的人,人員有沒有變動。
“一些,一些外地來打工的人,昨晚趁亂離開了煤礦。”
一個小頭目眼神躲閃的說:“但那些人,基本都是街上的叫花子,居無定所,不知道他們住在哪兒。甚至,我們連他們的真名都不知道。”
“嗬嗬。”
始終神色淡然的欒瑤,忽然笑了:“你就直接說,那些人都是被你們用強力綁來這邊,不用給錢的勞動力就好。還說什麼,外來的打工者。知道你們老板,為什麼被人宰了麼?”
小頭目張嘴——
“因為他們乾的喪儘天良的事,太多。”
欒瑤轉身看著王家那些人,語氣陰森;“還有我王家!我王家的子弟,怎麼會在死在這麼偏僻的小煤礦上?你們誰能告訴我,王濤為什麼和王家兄弟,一起死在了這兒?”
沒誰敢說話。
甚至都沒人,敢看欒瑤的眼睛。
“這隻能證明,王濤也參與了喪儘天良的事,遭到了報應。你們這些人啊,還真夠可以的!瞞著老爺子在外,賺這種喪儘天良的錢。”
欒瑤厲聲喝道:“難道就不怕,哪天也像王濤那樣,被人一刀從下巴直貫大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