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情是私情。
公事是公事。
苑婉芝對此從來都分得很清。
她是蕭家主的身份時,如果分析出拋棄崔向東對蕭家有利,她會毫不猶豫的作壁上觀。
瞅準最合適的機會,再加入戰場從崔向東的身上,惡狠狠地撕下一塊肉!
可從私情角度來說呢?
她麵對蕭老的直白詢問,說出了“為確保他的平安,我會拚殺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真心話。
蕭老——
看著這個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兒媳婦,半晌後才輕聲說:“沒想到,你這樣愛他。”
苑婉芝抿了下嘴角:“足足二十多年前的感情,發酵到了極致。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和整個蕭家持平。為了得到他,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傷害豬豬。因此,我身為家主,絕不能從私情角度來考慮問題。那樣,我有可能會把蕭家,帶上毀滅之路。”
蕭老說:“可如果,他能挺過這一關呢?”
“除非這天——”
苑婉芝抬頭看向了窗外:“三五年!隻需三五年的時間,雲湖崔係就能成為一棵大樹。”
可誰也不敢肯定,今晚暴雨過後,就能海晏河清。
蕭家的抉擇,真的很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天明同誌馬上就要出山了。”
苑婉芝又說:“同樣,如果我是天明同誌的話,我會先把樓小樓從雲湖調到計劃經濟。從而和秦家固守燕京的基本盤,戰術性的放棄雲湖。讓崔向東,直接麵臨來自呂宜山,和新書記的聯手打壓。甚至,天明同誌有可能會像我所說的那樣,為保護崔向東,而把親兒子賀小鵬推出來。”
哎。
蕭老無聲歎息:“天明同誌之所以敢下定如此決心,是因為天東賀家被拉攏分化。再加上粟顏和崔向東的關係,崔向東曾經為了賀小鵬趕走米配城的布局,天明同誌反倒是可以孤注一擲。秦家那就更彆說了,他們隻會和雲湖崔係福禍相依。但我蕭家,卻偏偏有選擇的餘地。”
有時候。
有了選擇餘地,反倒是讓人苦惱。
遠遠不如秦家和賀天明他們,反正自古華山一條路,乾就完了更痛快!
苑婉芝說:“既然實在無法抉擇,我們隻能先看看風向。”
蕭老卻說:“不能看。真要看,隻會兩麵不討好,成為雙方最先鏟除的人。”
中間草,向來不被待見。
尤其從一方轉為中間草的人。
苑婉芝當然也很清楚這個道理。
但她彆無選擇!
隨著那把刀的出現,讓原本看上去很明顯的形式,一下子模糊了起來。
也讓蕭家的抉擇,更加的艱難。
嘩啦一聲。
蕭老拉開了抽屜,隨手拿出了一枚硬幣。
笑道:“我年輕時在戰場上,遇到難以抉擇的事時,就會把選擇權交給老天爺。去年,天祿犯錯,我決定培養你時,就是拋了這個硬幣。花的一麵,代表你會成為家主。現在,你的私情是花。”
他把那枚硬幣,交給了苑婉芝。
苑婉芝的眉梢眼角,不住地抽抽。
這麼大的事,用拋硬幣來決定?
這也太兒戲了!
蕭老卻勸道:“試試唄。反正我們討論來,討論去,實在看不透未來的走向。把蕭家的未來,交給硬幣來幫忙選擇,也許是唯一的辦法。畢竟你終究要做出選擇的。如果你拋出的硬幣,和你潛意識的抉擇相同,那你就會徹底的心安。”
他說的很有道理。
嘶。
苑婉芝輕輕嘶嘶著,深吸一口氣,屈指一彈。
嗡。
硬幣飛起,發出了空靈的嗡嗡聲,降落。
一雙白生生的小手,啪的一聲,合住了那枚硬幣。
與此同時——
苑婉芝也一聲嬌喝:“我要私情!”
話音未落,她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