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清風道長看著時隔幾十年,終於再次見麵的商玉溪,嘴裡發出了笑的聲音。
就像襲人要收拾崔向東時的那種“笑”聲。
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
襲人這樣對崔向東笑,就是單純的警告而已:“再不老實,老婆我可就要辣手摧花了哦。”
清風道長這樣對商玉溪笑,則是因為無法形容的恨意!
修煉了多年的道心,在這一刻都因心底最深處的怨恨,潮水般的湧上,出現了裂痕。
商玉溪更是被嚇得打了個冷顫,徒增轉身就跑的強烈衝動。
但他忍住了。
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到了,穿著一身世俗衣服,三千煩惱絲挽在腦後,露出了一張美豔的臉蛋,卻偏偏有些超凡脫塵氣質的清風道長的麵前。
“秀卿——”
商玉溪的眼圈發紅,嘴唇哆嗦。
他慢慢地抬起右手,去輕撫那張很熟悉的臉蛋:“我以為,你在生下賀蘭擁軍就失蹤後,已經不在人世了。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你。”
他以為,俗名上官秀卿的清風道長,肯定會打開他的右手。
沒有。
她隻是有些詭異的笑著,任由那隻手,輕輕放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臉皮,好像依舊像三十多年前那樣,光滑細膩。
卻再也沒有了,讓商玉溪熟悉的溫度。
“商大官人,多謝您時隔了那麼多年,還始終記得民女。”
清風道長收斂了詭異的笑容,說:“不過你最好呢,彆再碰我。因為長安上官家的女兒,三十多年前被你迷戀時,可以自我放逐出家門。但現在麼?嗬,嗬嗬。你信不信我會纏著你,讓你身敗名裂?”
商玉溪一呆——
慢慢地,縮回了手。
他知道,上官秀卿絕不是在嚇唬他。
“我就知道,即便再過三百年。商大官人在任何人和任何感情的麵前,依舊會以自己的前途,和家族整體利益為重。”
上官秀卿滿眼的嘲諷:“關鍵是在這幾十年內,你不但能瞞過包括你老爹、你親弟弟在內的所有人。更能連你自己,都能騙得過!你自己都堅信,三十多年前你從沒有,睡過長安上官家的女兒吧?而且你還會站在某個大義的高度上,指責你弟弟商紅河,被我上官家的女兒所迷戀。”
商玉溪緩緩低下了頭。
渾身不住地輕顫。
隻因上官秀卿說的沒錯!
當年他拋開上官秀卿後——
不但沒有告訴包括商老在內的任何人,說他已經和當代女人村的村長、上官秀紅的孿生姐姐;因某次美妙的邂逅,雙方一見鐘情,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
甚至。
他還欺騙自己,從沒和上官家的女兒交往過。
更是在商紅河,迷戀上官秀卿的堂妹上官秀鳳時,大義凜然的樣子,曆數招惹上官家的女兒,會有哪些弊端!
“當年,我為了和你長相廝守。我不顧父母妹妹的苦苦哀求,和他們一刀兩斷。改名換姓,甘當村姑。”
上官秀卿的左拳,慢慢地攥緊。
怨毒的眸光,死死盯著商玉溪:“我為你付出了一切!我終於和長安上官切割乾淨,再也不會連累你。我內心歡呼著,雀躍著去找你。我要告訴你,我有了!可你呢?商大官人,請你告訴我,當年你是怎麼對待我這個癡情女人的?”
商玉溪低著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