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航剛才說上午不忙,可聊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就響了。
海北社區有一對七十多歲的老人,兒子前年因為吸毒被強製戒毒,三個月前非常想兒子,就去求社區民警和禁毒專乾。
考慮到二老身體不好,不能沒人照顧,城北派出所找到了禁毒中隊,張隊幫著申請讓那個吸毒人員提前出來了。結果那小子回家之後,整天跟老人要錢,甚至耍酒瘋,把好好一個家搞得雞犬不寧。
兩位老人後悔了,今天一早去求城北派出所,想把那小子再送進去,不然這個年都過不好。
城北派出所沒辦法,於是又打來電話。
張宇航不想管卻不能不管,隻能先去看看情況。
緊接著,劉海鵬的手機也響了。
聽著好像是之前聯係過的一個廣告公司,同意禁毒辦在春節期間,在他們經營的幾塊戶外LED大屏上,免費投放禁毒公益廣告。
不要錢的好事,劉海鵬不能不積極,給韓昕致了個歉,讓藍豆豆帶著韓昕先熟悉熟悉情況,就拿起包匆匆下了樓。
想到新人到了大隊,一樣要走個程序,辦下手續。
藍豆豆乾脆放下手中的活兒,帶韓昕先去綜合室,找大隊內勤填了幾張表,拍了張照片好辦工作證,然後去食堂跟大師傅打個招呼,又帶著他去技術中隊串了個門,這才回到辦公室邊聊邊等著吃飯。
“小韓,以後你就坐我對麵吧,我們中隊就這兩間辦公室和隔壁那個小會議室。”
“我坐這兒,那原來在這兒辦公的人呢?”
“以前坐這兒的是個小姑娘,前段時間禁毒科普教育館投入使用,不能沒個人講解,她就被調過去了。”
韓昕翻看著台賬問:“也是民警?”
藍豆豆放下鼠標,抬頭道:“不是民警,也不是輔警,在我們這兒叫禁毒專乾,在社區叫禁毒社工,穿上紅馬甲就是禁毒誌願者,就是那種政府購買的崗位,沒有編製,工資也不高。”
韓昕好奇地問:“局裡發工資?”
“說是局裡發,其實是禁毒辦發,禁毒辦是有經費預算的,隻是設在我們分局。”
“這麼說我們中隊有經費?”
“想得倒美!”
“我們不就是禁毒辦嗎?”
“禁毒辦的主要工作是我們乾的,但禁毒辦的牌子並沒有掛我們這兒,經費就更不用說了,全在局裡,我們開展宣傳活動要花點錢,都要先打申請。”
藍豆豆越想越鬱悶,又指指韓昕麵前的電腦:“雖然我們可以招兩個禁毒專乾幫著乾點活,可現在的人太難招了。領導的要求還那麼高,起碼大專以上學曆,必須35歲以下,隻有退伍軍人才可以放寬到高中學曆,但工資待遇又那麼低,年輕人不願意乾。
這幾年前前後後加起來招了十幾個,不是考走了,就是嫌錢少乾幾天跑了。好不容易培養出兩個小姑娘,結果一個被分局新聞中心挖走了,一個又被調到禁毒科普教育館去了,搞得我這兒像培訓班。”
“很忙,忙不過來?”
“你看看這堆台賬和那一排文件櫃就知道了!”
“主要忙些什麼。”韓昕低聲問。
藍豆豆托著下巴,唉聲歎氣:“我主要負責禁吸戒毒,整理上報各種材料數據,聯係各單位和各社會公益團體,還要負責大隊布置的一些工作和維護‘陵海禁毒’微信公眾號。”
“禁吸戒毒就是社區戒毒人員管理?”
“差不多,具體工作主要是轄區派出所和街道的禁毒專乾在做,我主要負責統計。比如一共有多少社區戒毒人員,什麼時候驗尿,什麼時候做毛發毒品檢驗,有沒有社區戒毒人員脫管失聯,都要彙總到我這兒,然後我再上報。其實那些戒毒人員的情況,我在這個管理平台都能看到。”
韓昕想想又問道:“發生毒品案件呢,辦案單位會不會第一時間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