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的單位有人少的好處,但人少也有人少的痛苦。
比如春節值班,一共就七天假期,而四中隊就四個人,不但平均每人要值近兩天班,甚至要比彆的單位提前兩天上班。
因為正月初五,人才市場將按舉行大型招聘會,保守估計前去招聘和應聘的可能多達上萬人。
按區禁毒委的統一部署,四中隊要去擺攤開展禁毒宣傳。
擺攤的位置已經跟人社局協調好了,展板和宣傳單頁有現成的,那天至少要去兩個人。
值得一提的是,彆的單位春節值班,正式上班之後可以安排補休。
而四中隊雖然不怎麼偵辦毒品案件,但除緝毒之外的其它禁毒工作卻很多,人又這麼少,根本安排不了補休,可以說春節值班對四中隊而言就是加班。
看著剛打印出來的“加班表”,韓昕不解地問:“豆豆,怎麼沒有我?”
“你在外麵當那麼多年兵,估計沒怎麼在家過過年。好不容易調回來,而且調回來還沒幾天,今年就不安排你值班了,好好在家過個年吧。”
“我過年又沒什麼事,把我安排上吧。”
藍豆豆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把中隊這幾天參加各種會議、檢查和宣傳、宣講活動的照片存到電腦裡,放下手機道:
“大過年的誰家沒點事,彆不好意思。再說值班表你沒來時就已經排好了,早上報給了大隊,大隊已經上報了分局,再調整反而麻煩。”
“我過年真沒什麼事,我隻要去頭墩給我舅舅舅媽拜個年。”
“彆爭了,這有什麼好爭的?想值班等明年,到時候給你多排幾天。”
藍豆豆不想再聊這個話題,抬頭問:“小韓,你真打算下午去城南派出所?”
“光看照片和資料不夠,我想去親眼看看。”
“好吧,我先幫你給城南派出所打個電話。”
“把下午要去檢測的戒吸人員和康複人員名單,最後
好連他們的個人資料都幫我打印一份,不然到時候對不上號。”
“行,我先打電話。”
……
城南派出所的轄區占大半個主城區,轄區內行業場所密布,商業網點林立,治安狀況複雜,接處警量、刑事發案數和矛盾糾紛類警情,是全分局所有派出所中最多的,在編民警數量也是所有派出所中最多的。
雖然隻內設了綜合室和治安、社區、巡邏防控三個中隊,不像兄弟區縣的派出所設駐所刑警,但刑事案件並沒有少偵辦。
尤其治安中隊的辦案民警,以“特彆能吃苦、特彆能戰鬥”而著稱,他們對標的不是兄弟派出所的同行,而是包括重案中隊在內的幾個刑警中隊!
作為分管治安中隊的副所長,楊千裡也一直把刑警大隊作為競爭對手。
剛確認一個兩個月前流竄來陵海盜竊的嫌疑人,剛回了其台東老家準備過年,正在想安排哪幾個人去一趟台東,趕在過年前將那小子抓捕歸案,分管治安中隊的錢俊山敲門走了進來。
“老錢,有事?”
“也算不上什麼事,就是有點奇怪。”
楊千裡好奇地問:“到底什麼事?”
錢俊山帶上門,苦笑道:“我們不是通知戒吸人員下午來提取毛發檢測嗎,刑警大隊的藍豆豆竟然給我打電話,說什麼要安排人過來參與。”
楊千裡微皺起眉頭:“半年一次,例行檢測,這有什麼好參與的?難道她不放心我們,要派個人來監督。”
“關鍵她憑什麼不放心我們,又憑什麼派人來監督我們。”
“你是怎麼回她的?”
“我的第一反應是打電話問問張宇航,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可藍豆豆是打著刑警大隊的旗號跟我說的,隻能同意,隻能表示歡迎。”
想到禁毒中隊的那幾個人比機關乾部還要像機關乾部,楊千裡笑道:“我估計他們既不是不放心我們,也不是想來監督我們,而是打算來露個臉,拍幾張照片,表示他們工作了。他們有自己的公眾號,說不定還會發個新聞。”
“工作明明是我們乾的,結果卻變成了他們乾的,這算什麼事?”
“想開點,我們的成績都被他們給蹭了,再讓他們蹭點工作又算得上什麼呢。”
“老楊,我是不服這個氣。”
錢俊山越想越鬱悶,坐下道:“你說說,我們辛辛苦苦破了起毒案,他們什麼都沒乾,還三天兩頭跟我們要材料,又是上報禁毒支隊,又是上報禁毒辦、禁毒委的,搞不清楚的真以為案子是他們破的呢。現在更是變本加厲,連我們乾的工作都要蹭。”
楊千裡暗笑到底是從鄉鎮派出所調來的,就是沉不住氣,勸道:
“不服也要服,誰讓人家左手舉著禁毒辦的牌子,右手舉著刑警大隊的牌子呢。”
“可他們明明隻是個中隊,居然搞得像個領導單位。”
“在禁毒上人家確實是‘領導單位’,不但有權指導我們的禁毒工作,還考核我們的禁毒工作呢,所以說不服不行,哈哈哈。”
“唉,不說這些了,反正我們本來就是乾活的命。”錢俊山無奈地點點頭,旋即話鋒一轉:“老錢,我想跟你借個人。”
“借誰?”